我們接着上一篇。
話說潘金蓮被西門慶狠狠罵了兩句後,潘金蓮自感到委屈,越想越傷心,就跑去吳月娘房間哭了。
想想,這西門慶,也隻有在和女人言歡時才會顯得豪情萬丈百般柔順,一旦下了床,面對有失面子和尊嚴之事,那是毫不含糊會劈頭蓋臉将一個男人的兇神般嘴臉,展露無遺!這個,在現代的社會中,例子也很多,男人的通病,往往是刻在基因裡的。
潘金蓮離開大廳後,旁邊的孟玉樓也跟着過來了。
孟玉樓勸道:哎呀,六娘啊,大官人說的氣話,你别理會就好,瞧你這氣的。
潘金蓮哭着說:你也站旁邊看到,我說他什麼壞話了?他說同事介紹的孩子是偏房生的,那我說喬家的孩子不也不是正房生的?人家也偏房生的!這種事情又不能藏着掖着的,紙包住火。你看他那兇巴巴地朝我吼,一點不給我面子,哼,有本事朝人家吼去啊。我倒要看看,他這門親最後能不能成,才多大點孩子,以後的路誰能望得見,現在有錢有勢人家巴結,哪天窮了沒錢了,看人家還會巴結不?
孟玉樓:可不咋地?如今的人啊都比較現實,見錢見勢眼開,這才幾個月的孩子,就結什麼娃娃親,無非圖個好的人際關系罷了。
潘金蓮:哼,她圖就圖吧,我不過說了實話,你看看,把我我罵成這樣!(這個她就是指李瓶兒)
孟玉樓:哎,你也是的,說其他的不行?非要說正房生的偏房生的,不管誰生的,大官人都是親爹,你這不是抹他面子嗎?
潘金蓮:我就是不說,難道她是大房的?就談喬家那孩子,人家是偏房生的,這話我說出來,要氣也是人家喬大戶喬老爺生氣,大官人憑什麼氣?哼,我看他啊,别高興的太早,是不是他的種還不知道呢!
孟玉樓一聽這話,不再言語,坐了會便回自己房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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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理下頭緒,這說的都是啥意思呢?今天去喬家結親之事,其實是吳月娘和孟玉樓挑起來的,潘金蓮再聰明,也聰明不過上面這兩個西門慶的老婆。
結親家,明明是吳月娘和孟玉樓挑起來的,回來後,當西門慶有點不滿意,問起吳月娘時,吳月娘将說辭挪到她的嫂子吳大妗子身上,來了個金蟬脫殼。而孟玉樓至始至終都是不卑不亢的狀态,但關鍵時候,她的陰不陰陽不陽插話,起的其實是挑唆的角色。整個《金瓶梅》書中,西門慶的這幾個老婆裡,最有城府的當屬孟玉樓,吳月娘都不及!
結親後矛盾的焦點,最終都聚集到了母憑子貴的李瓶兒身上。從吳月娘到李嬌兒到孟玉樓到潘金蓮,哪個不是嫉妒李瓶兒的?
身為正室的大老婆吳月娘,雖然嫉妒,但畢竟當時的社會,嫡母說了算!也就是說,即使官哥是李瓶兒生的,但官哥的成長以及長大後的婚娶等一切事宜,都由這個正妻吳月娘做主。所以,對于吳月娘,即使嫉妒,但在架勢和權威上,她占着絕對的主動權,單單憑這一點,某種意義上,吳月娘也會從自己的利益出發,去保護官哥!前面我們有提到,當潘金蓮給官哥穿好衣服要抱了去見西門慶的時候,吳月娘一口就找借口攔住:一,孩子膽小,還是讓親娘抱吧;二,你今天穿了不耐髒的衣服,萬一孩子撒尿拉屎的,濺到你身上,豈不是麻煩?這是明着告訴潘金蓮:你那點小心思,還能瞞過我的法眼?
潘金蓮當然明白,吳月娘知道她的險惡用心。
可是,潘金蓮卻不了解孟玉樓,因為孟玉樓隐藏得比較深。孟玉樓也參與了說親之事,但隻有吳月娘知道,其他人不曉。當潘金蓮在吳月娘房間哭着的時候,其他人沒過來勸,隻有孟玉樓來了。孟玉樓表面上裝着兩邊勸,實質暗地裡卻是在煽風點火,将潘金蓮的仇恨最後引到官哥的親娘李瓶兒身上!關鍵一點,她最後的移花接木法,當潘金蓮再次提到,官哥還指不定是誰的種呢這話時,如此敏感甚至可能招緻禍端的話題,孟玉樓裝作沒聽見,且不但突然将聊天噶然刹住,還趕緊溜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樣的女人,是不是頗有心計?
其實,看西門慶的這些老婆互相勾心鬥角,跟看宮鬥劇差不離!
最後說說,官哥的親媽李瓶兒冤不冤?冤呐!雖然有能力生了這個兒子,但沒有權利去管。在喬家,當孟玉樓推着李瓶兒,問關于結親的态度:瓶兒,你對這事有什麼意見?李瓶兒不置可否,隻抿嘴笑。兒子的事都是大老婆吳月娘做主,她能有什麼泡兒翻呢?就算不同意能咋的,難道要去反對大姐麼?憑李瓶兒柔弱的性格,她哪裡有這個膽量!
好了,這些都是題外話,咱們言歸正傳。
潘金蓮是跑出來哭了,還在大廳的西門慶心裡那叫一個憤懑,又問吳月娘道:大妗子怎的沒回來?吳月娘答道:本來約了喬親家明天來府裡的,喬大戶娘子說,明兒沒空,家裡還有客要來,我就讓妗子留在那,到時等喬家客人散了,妗子把喬家媳婦們一起帶回來,省得再派家奴去請!
西門慶有點不高興:你這什麼事情也不跟我商量下,現在還不清楚人家是個頭子牙子的,好歹我們這家庭,總不能随便找個普通人家就定了娃娃親,光有錢沒文化沒權勢的,也不般配啊。
吳月娘沒再言語。西門慶說完,走出門去。
一直沒敢吱聲的李瓶兒,見西門慶走了,忙上前跟吳月娘拜了拜,說道:今日小哥兒的事,煩勞大姐費心了。吳月娘笑了笑:嗨,咱自家姐妹,哪用客氣,你是孩子的親娘,高興的應該是你啊,瓶兒!李瓶兒附和了一句:同喜同喜呢。二人就這樣,坐下來喝茶嗑着瓜子聊天,這期間,孫雪娥,西門大姐,來給吳月娘磕頭,順便跟李瓶兒李嬌兒道了萬福。不得不說,以前人的規矩比較多,尤其在尊卑等級上,劃分得很清楚!
衆人正說笑間,繡春過來:六娘,官哥兒在鬧着找娘,爹讓我趕緊過來喊你呢。
李瓶兒道:莫不是這晚上回來一進門,黑燈瞎火的,将孩子吓着了吧。
吳月娘:噢,我剛才看時間不早,就讓如意趕緊抱回去,别真就這樣兒啦!瓶兒,你趕緊回房看看。
李瓶兒便起身離開。
趕緊回房的李瓶兒,見西門慶在,喊了聲:大官人。又看到官哥已經在奶娘如意的懷裡睡着,心裡邊明白,是西門慶找的借口,讓她趕緊回房。
西門慶剛剛發一通火,今晚住潘金蓮房中肯定是不可能了,想來想去,還是來李瓶兒這。在如今的西門慶心中,兒子的地位才是最高的!加之李瓶兒有點大大咧咧,不會功于心計,在西門慶眼裡,靜下心來時,還是覺得這樣的老婆才真實可靠!
李瓶兒見西門慶坐那看着自己,不禁心中歡喜,便道:大官人,今天給小哥兒定了娃娃親,應該高興高興,這不,你才三十來歲就有了媳婦,挺美的呀!本來還繃着個臉的西門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好你個瓶兒,你還也幽默起來。
立馬心情好了的西門慶,将李瓶兒摟在懷裡,嘴裡念道:還是我的瓶兒懂事啊,我的兒,來來來,咱們弄點小酒喝喝。就這樣,西門慶有了興緻,吩咐迎春擺上酒,和李瓶兒對飲了起來,酒勁上頭後,二人春心搖曳,自不在話下!
且說哭了一會兒的潘金蓮,感覺無趣,便回自己房間歇息。又聽得西門慶去了李瓶兒屋裡,心裡那個羨慕嫉妒恨呐!潘金蓮心說:哼,好你個李瓶兒,我遲早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進得房中的潘金蓮,因為丫頭秋菊開門開遲了,心中那股怒火沒處出,狠狠扇了秋菊兩個耳刮子,嘴裡罵着:你個死奴才,幹什麼吃的,我叫了好久才開門?腦子轉得快的春梅多機靈,當即倒了一杯茶遞過去:五娘,你快消消氣,别跟她一般見識!
潘金蓮沒話找茬,問春梅:這死丫頭在房裡做甚的?我都喊了半天門還不開。春梅推卸責任道:哎呀,五娘,秋菊剛打瞌睡呢,我都喊她幾遍讓趕緊開門去,她就是不動。潘金蓮更氣不打一處:哼,我看她是沒跟好人學,也想變着法子來欺負我!
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可憐的丫頭秋菊躺着中槍。喋喋不休的潘金蓮,越想越氣,又要上去打,被春梅攔住:哎呀五娘,快别氣了,洗洗睡吧,你這麼大聲,要是大官人聽見,又會過來罵你,何必呢!
潘金蓮想想也對,心說:看我明天怎麼收拾你!
第二天一早,西門慶騎着高頭大青馬,就去了衙門上班。潘金蓮也早早地起床,洗漱完畢,其他事沒幹,就開始打罵秋菊。潘金蓮先讓秋菊頭上頂着個大石頭,跪在門外,然後喊畫童将秋菊的褲子脫了,拿木闆子打,邊打還邊罵,把個秋菊打得鬼哭狼嚎!
我們知道,李瓶兒的房間和潘金蓮的房間,離得不遠,靠的近。這潘金蓮整出如此大的動靜,李瓶兒怎的聽不到呢?起床了的李瓶兒就聽到窗外潘金蓮在那指桑罵槐,丫頭秋菊的嚎哭,此起彼伏,時不時地将睡着的官哥驚醒。李瓶兒又不能去勸,她明白,憑潘金蓮的性子,越勸打得越厲害,隻得用手将官哥的耳朵捂着,讓房裡的繡春去跟潘金蓮說:别打了,聲音太大,官哥會害怕。
一個小小的繡春,豈是潘金蓮放在眼裡的?索性繡春不去還好,這一去,潘金蓮打罵得更兇,潘金蓮罵道:我打我的丫頭,礙着你什麼事了?你看什麼笑話?
多遠聽得分明的李瓶兒,氣得渾身發冷,敢怒不敢言,抱着官哥在房裡偷偷抹眼淚,連早飯也不去吃了。
而這邊的潘金蓮,來了靈感,她突然就想到一個吓唬官哥的方法:打罵丫頭時候的嚎叫聲,可以刺激官哥膽小的敏感神經,可以讓官哥煩躁不安兒哭鬧不止!
這真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呐!
去衙門轉了一圈的西門慶,沒多會功夫就回來了。回來後,照樣大步流星,進得李瓶兒房間看兒子。西門慶一進門,看見李瓶兒還躺在床上,眼睛哭得紅紅的,便問道:瓶兒啊,怎麼啦,這頭也不梳,臉也不洗的,誰欺負你了?
我們說,這李瓶兒會在西門慶面前打潘金蓮的小報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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