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類名字像山泉那樣出自天然,像泥土那樣本色原味,如同口語,不假修飾,格外親切,别有風韻。這類名字的起法我們稱之為返璞歸真。“樸”指樸實、淳樸,“真”指純真,率真;“樸”與“真”是其特點集中體現。
這類名字,有的依姓連名,似乎信手拈來。如馬德山、于得水、黃谷柳、白雲梯、米萬鐘、柳成行、柴水香、冷朝陽、紅線女、萬道光等,因“姓”制宜,就“地”取材,有形象,有寓意,有寫實,有寄托。看來如出自天然,實際上是頗費心機的。其巧妙之處表現在,雖經加工錘煉,卻不露斧鑿之迹。如白雲梯,這個名字很形象,又是春秋之際經常看到的天象:山頂上或樹梢上,道道平行排列的白雲,連着高天,仿佛給我們架起了登天的雲梯。這個名字含義深遠:“登天”本是困難的,有了“雲梯”,最高理想也可以化為現實了。這個名字是有來曆的,它可能受到“青雲梯”的啟發。李白詩曰:“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半壁見海日,空中命聞天雞。”(李白詩《夢遊天姥吟留别》)詩中寫的是登山的神奇場面。由“青雲”想到“白雲”,由“登山”想到“登天”,不是合情入理的嗎?第因此,白雲梯這個看來很平常的名字,背後很可能包藏着不少“崎岖”章呢!
用返璞歸真法起的名字,其語言形式極為樸實,精看起來甚至與一些思俗語難以區分,但一經品評、推敲便可知道,其内涵及表現技法,決不是名一般俗語可以比拟的。比如馬達與馬天來相比,前者是以俗語起名,後者是以返璞歸真法起名。因為馬達是電動機的俗稱,除了表示動力之源外别無深意。馬天來雖然更口語化、更好懂,但它的意義卻非同尋常:從天上來的馬,即是大馬、神馬。具有天馬的威力,神馬的靈異,卻又以普通馬的姿态出現在人間,這就是馬天來的旨意。從表現技法上看馬達是直白式,馬天來是委婉式,它将真相隐藏在口語化的語言形式之後,而不是“赤裸裸”地炫耀自己。由此可知,言通俗而底蘊豐富、技法高明的,是用返璞歸真法起名的,否則就是用俗語起名的。
返璞歸真式的名字,是受大衆歡迎的,是有生命力的。這類名字還有許多,如元好問、方千裡、真山民、過春山、龍大道、連得勝,聶大江吳作人、自如冰、李明天等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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