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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不是在玩手機，而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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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雨瓢潑了一陣。居住的小區靜得像按下了暫停鍵。“到哪兒去了呢？你就不知道父親着急嗎？”老張瞟一眼兒子的房間，被子有棱有角，十來天沒散開了。

老張責怪自己。不就是高考沒上省控線嗎？沒上省控線的多了，老劉家的兒子連高考都未參加，老李家的女兒不也沒考上，老孫的兒子讀了個技校，聽說在大酒店當廚師，工資很高……老張用一個個事例說服着自己。

老張對兒子的思念代替了對兒子的恨鐵不成鋼。

兒子什麼時候退步的呢？老張記不清，老張隻知道兒子一直是自己的驕傲。兒子考取省重點高中火箭班那陣子，全家賺足了面子，老張的頭足足昂了幾個月。誰知高考時，兒子卻名落孫山，隻能讀專科了。

老張面子挂不住，每天頭低得脖子都是僵的。那天，兒子捏着手機玩，到了飯點仍無動于衷，愛人喊了幾遍，老張又催了幾遍，可兒子一隻手不停地在手機上點呀點，不知在幹什麼。老張沒忍住：“玩玩玩，你要玩到什麼時候，高考那點分，你能幹什麼？”

兒子也不知怎麼了，一下站了起來：“不要你們管！”進屋拎了一個包走了。

老張打兒子電話，兒子要麼不接，要麼關機。問了所有的親戚，大家都跟着打電話，結果一樣，折騰了幾天，一點音信都沒有。

準備報警時，“我很好，你們不要着急”的短信跳進了老張的屏幕。老張馬上打電話過去，可對方說，剛才一個年輕人在店裡借電話發的，人已走了。老張自言自語将兒子臭罵一頓：“你就沒有想象力嗎？你就不能省點心嗎？你就不知道爸媽想你嗎？”

疫情管控，兒子會到哪裡去呢？

老張想象着兒子在外吃苦的樣子，心裡就着急，愛人也催，讓他想辦法尋孩子。該想的基本都想了，就是還沒有報警。兒子已參加成人禮，又發來短信安慰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麻煩公共資源的。老張又回憶起兒子的點點滴滴。

一次考試，試卷讓解釋“老掉牙”是什麼意思，兒子在試卷上答“老的掉了牙齒”，結果一個大大的叉，讓老師同學們笑話了好長一段時間，哎，沒想象力呀！後來，老張吸取教訓，經常給兒子說，人要有想象力，要能想到三年後的自己，七年後的自己，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想，一個目标一個目标地實現。老張想的就是兒子要考大學，好好出人頭地，在他心中，考上大學，那才叫本事。可兒子說，車到山前必有路，急啥呀！可這路在哪兒呢？老張想不出。

百無聊賴，老張打開電視。這幾天，又是疫情，又是災情，老張格外關注新聞。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面孔黝黑，單看相貌，非常像自己的兒子。老張急忙喊愛人過來。兩個人确定了就是兒子，手臂上的胎記很明顯。隻聽兒子說：“我想等疫情結束後，就去參軍，同時，也想借此機會對爸媽說，對不起，我很好，你們不要為我擔心。我那天不是在玩手機，而是在填表，申請志願者。你們要保重自己，疫情結束後，我就回家。”

兒子跑去當志願者了，而且不聲不響。這小子，這麼大的事也不給我說。“哎，有出息，還懂得去當志願者，好，好好鍛煉自己。”老張盯着屏幕，還希望多看一些孩子的鏡頭。可孩子一抹汗，抱着防疫物資走遠了。不知何時，陽光出來了，天明媚起來。“看來，我的想象力也要與時俱進哦！”老張望着窗外說。

來源：《博愛》 圖片：網絡

作者：曹明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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