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詩歌界,詩詞歌者們幾乎是各有所愛,但酷愛菊花的詩人好像并不多,除了東晉的大詩人陶淵明,似乎就要提到唐代的黃巢了。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黃巢留存至今的兩首詩中都與菊花有關,其中一首是他五歲時寫的《題菊花》,“飒飒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而另一首則是黃巢在科舉考試落第後,寫下的《不第後賦菊》。
黃巢是唐朝末期的農民起義軍領袖,也算是一位詩人,他出身于商賈之家,父親是當地一位有名的鹽商。大家知道,鹽商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因此小時候的黃巢可以說是衣食無憂。然而雖然家境富裕,但唐朝時商人的社會地位卻十分低下,因為在唐朝是重“士農”,而抑“商賈”的,“士、農、工、商”那些商人被排在最後一位。
這樣一來,黃巢的家庭隻能算是“富”,而不能算是“貴”,可是人一旦有了财富,就會渴望擡高自己的社會地位,畢竟“隻富不貴”的處境也是令人十分尴尬的。于是,黃巢的父親就把這個願望寄托在黃巢身上,希望他長大以後能夠通過科舉考試踏上仕途,從而光宗耀祖。再加上黃巢自幼愛好讀書,又善于寫詩作文,所以走科舉之路便成了黃巢的一個理想。
然而或許是因為學藝不精,成年後的黃巢幾次應試均未被錄取,理想被現實無情地摧毀,于是他将腔憤慨遷怒于黑暗的大唐統治,滿懷憤恨地寫了一首《不第後賦菊》,詩中雖是寫菊花,卻暗藏着要推翻唐朝腐朽統治的意味,讀之怒氣騰騰,被譽為很有殺氣的一首菊花詩。
不第後賦菊
(唐)黃巢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黃巢的《不第後賦菊》這首詩,将落第後的滿腔怒火融入了詩句當中,首先來看前兩句:“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意思是,等到秋季的九月初八那一天,我最愛的菊花就會盛開,而其它的百花也會蕭殺枯萎。這兩句詩充滿對推翻腐朽統治的急切期望,大有秋後算賬的意味,因為起句兩字“待到”,就有一種迫切期待的意思,似乎是詩人盼望已久了。
而随後的“九月八”三個字,即是說重陽節頭一天,此處詩人不說“九九重陽”,而是偏要将日期提前一天,足以看出他急盼的心理。“百花殺”的“殺”雖是說枯萎之意,但其實本可以用“凋”、“殘”來代替,可黃巢偏要說“殺”,一個“殺”字,暗藏殺機,怒氣十足。這兩句詩表面是說菊花,實際上是體現黃巢在落第以後,内心對朝廷無比的深重的殺氣。
後兩句,“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大意是,菊花盛開以後,濃烈的香氣滲透了長安城,等到那個時候一片片金黃色的菊花就像穿着金甲的武士遍布長安城中。這兩句詩是黃巢想象菊花盛開後滿城飄香的壯觀景象,實際上也是體現他對有一天能夠推翻唐朝腐朽統治後,人民翻身做主的欣慰之情。
總覽黃巢《不第後賦菊》全詩,全篇短短四句似乎都是在詠菊花,但字裡行間卻殺氣騰騰,因為黃巢将幾次科舉考試都落第後的滿腔怒火融入了詩中,被稱為很有殺氣的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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