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藍夢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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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詩聖”，杜甫還有一個更牛的稱号——古代詩歌的集大成者。

“古代詩歌的集大成者”，這是專屬于杜甫的美譽，隻此一家，别無分店。

李白吐血質問：是我不配嗎？

（李白劇照）

誠然，李白與杜甫合稱“李杜”，并列為唐代乃至于整個中國古代最偉大的兩位詩人，若論作品知名度和後世受歡迎度，李白在年輕人裡或許還更勝一籌。但是，若論“集大成”，李白還真不能與杜甫相提并論。

何謂“集大成”？即：融會某類事物的各個方面的優點和成就，達到相當完備的程度。

也就是說，“集大成”的基本條件是全面，要想被譽為“古代詩歌的集大成者”，就必須在每一類型的詩歌領域，都有傑出成就。

（杜甫）

詩歌體裁分為近體詩和古體詩。其中的近體詩就是我們常說的絕句和了律詩，分為五言絕句、七言絕句、五言律詩、七言律詩，特點是講究平仄、對仗和押韻。而相對來說，古體詩格律自由，不拘對仗、平仄，押韻較寬，篇幅長短不限，句子也不限于通篇五言或七言，而是可四言、可五言、可六言、可七言，也可雜言。

李白擅長的是古體詩和近體詩中的絕句，而且毋庸置疑都是登峰造極的水平。其中，五言絕句代表作有《靜夜思》、《夜宿山寺》、《獨坐敬亭山》等；七言絕句代表作有《贈汪倫》、《早發白帝城》、《望廬山瀑布》、《送孟浩然之廣陵》等；而古體詩，尤其是樂府和歌行體，更是李白的看家本領，代表作有《将進酒》《蜀道難》、《行路難》、《夢遊天姥吟留别》、《長幹行》、《俠客行》、《長歌行》等。

但是，李白幾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律詩作品，就有一篇《登金陵鳳凰台》，還被說是模仿了崔颢的《黃鶴樓》。其實，這并不難理解，李白是浪漫主義詩人，他生性放蕩不羁，寫詩追求肆意揮灑，對平仄、對仗和押韻要求極為嚴格的律詩，勢必會束縛李白豪情和才華，使之無法自由釋放，确實不适合他。

（李白像）

所以，李白雖然代表着唐朝詩歌的巅峰，卻不能稱作是唐朝詩歌的“集大成者”，因為不夠全面。

不但是李白，唐朝的其他詩人也都是各有所專、各有所長，比如王維善寫山水，王昌齡善寫七絕，唯有杜甫做到了“全”且“精”。

韓愈在《題杜工部墳》中評曰：“獨有工部稱全美，當日詩人無拟倫。”

元稹在《唐故工部員外郎杜君墓系銘并序》中亦有言：“至于子美，蓋所謂上薄風騷，下該沈宋，古傍蘇李，氣奪曹劉，掩顔謝之孤高，雜徐庾之流麗，盡得古今之體勢，而兼人人之所獨專矣。”

杜甫曾任工部員外郎，所以後世常以“杜工部”稱之。韓愈的“獨有工部稱全美”，元稹的“盡得古今之體勢，而兼人人之所獨專矣”，都是說杜甫的詩“全”且“精”，堪稱唐詩的“集大成者”。

（杜甫像）

誠然，無論是近體詩中的絕句和律詩，還是古體詩中的五言、七言、雜言，杜甫都非常擅長，而且均有驚世佳作傳世。

五言絕句有《八陣圖》：

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

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

七言絕句有《絕句》：

兩個黃鹂鳴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裡船。

五言律詩有《春望》：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時花濺淚，恨别鳥驚心。 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七言律詩有《登高》：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裡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濁酒杯。

（李白：老杜，你咋這麼厲害呢？）

除了以上我們熟知的近體詩，杜甫的古體詩同樣冠絕一時，比如五言古詩有《三吏三别》，七言古詩有《飲中八仙歌》，雜言古詩有《茅屋為清風所破歌》。因為古體詩通常篇幅比較長，筆者隻截取其中名句以供大家欣賞回顧。

五言古詩中的《石壕吏》節選：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

老翁逾牆走，老婦出門看。

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

七言古詩中的《飲中八仙歌》節選：

李白鬥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

雜言古詩中的《茅屋為清風所破歌》節選：

八月秋高風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

……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

（杜甫牽驢圖）

回看杜甫的這些脍炙人口的代表作，不僅詩歌體裁全面，而且内容寬泛、感情多樣，有詠史、有寫景、有抒情、有叙事、有豪放、有悲壯、有現實主義的内核，也不乏浪漫主義的質感……

杜甫的作品風格之所以如此全面，不僅源于他的才華和能力，也與他所處的時代背景有很大的關系。杜甫有幸生在了“開元盛世”，卻不幸趕上了“安史之亂”，他親眼目睹過盛唐的極緻繁華，也親身經曆過唐朝由盛轉衰的全過程，所以他的詩，既有盛唐氣象，又有亂世悲涼，内容寬泛，感情多樣。

是時代成就了杜甫，讓他成為唐朝詩歌的“集大成者”，與此同時，杜甫也記載了曆史，讓唐朝成為不朽的時代。感謝唐朝，為我們培養了偉大的杜甫，也感謝杜甫，為我們再現了唐朝的偉大。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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