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最新出版了一本700多頁的《說解漢字一百五十講》。它說解淺顯,表達有趣,出自清華大學一位學者之手。
《說解漢字一百五十講》李守奎、王永昌著,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總社。
這位學者曾在《美文》連載三年,專門說漢字故事,出了一本随筆集;還曾在喜馬拉雅平台播出150期文化公開課,吸引了50萬粉絲,被邀請上央視“開講啦”節目向年輕人分享古文字的神奇魅力。在繁忙的教學科研工作之餘擠出時間,從象牙塔走到大衆身邊,這在古文字圈裡不多見。
為何他走上文化普及的道路?為何漢字說解吸引越來越多年輕人?為何漢字變“潮”了?對此,長江日報讀 記者采訪了清華大學人文學院中文系教授、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教授李守奎。
用新材料新方法,古文字研究達到一個新的高度是可能的
讀 :據我們觀察,之前市面趣說漢字源流的書,大多是外行手筆,有人形容說是“民科”泛濫的領域,但是懂漢字的人又慎談文化普及,為何會這樣?
李守奎:當然要贊許他們的文化熱情,但因為不專業,錯誤連篇,常會把人引向更錯誤的道路上去。這一塊似乎誰都能做,但做好了很不容易。主流學者們都在攻堅,有的研究古文字學,有的研究漢字理論、漢字應用,沒時間沒精力做這個,漢字闡釋就成了荒地,學者不做,不研究的亂做。還有一些現實的原因,普及被視為淺顯,年輕人做文化普及評不上職稱,所以我們很難要求年輕人做這項工作;而對于成名學者來說,做好了是天經地義,做不好就臭名遠揚,好多學者在這上面栽了跟頭。實際利益不多,但風險很大。隻有既無生存憂慮,又無名利思想,還有足夠時間,能心平氣和地做,才能做得系統做得好。
讀 :您怎麼就敢做文化普及呢?
李守奎:這是從近些年開始的,有多個契機。一開始是為了配合教學工作。清華教改,大類招生,幾個學院學生第一年一起上課,一年後自由選擇專業。每個院系的課如果不吸引人,就不能招徕學生。2016年,我開始代表中文系講“漢字與中國文化”,說解不能太深,怕失了興趣,吓跑學生,隻能點到為止。
後來,一個20多年前聽過我的課在喜馬拉雅做文化項目的學生來找我,邀請我開播節目。我說可以講講漢字,但這是個小衆關注的内容,非學術的東西我也不能講。很擔心人家賠錢。幾番周折下來我知道了大公司沒想着靠這個賺錢,而是要做文化品牌。這我就放心了。喜馬拉雅150講選擇了我課堂上的部分通俗的内容适當展開。
我的同學穆濤教授也推波助瀾。他曾邀請我在《美文》雜志說點兒漢字故事,開個專欄。連載了三年,後來出版社将它集輯出版,取名《漢字為什麼這麼美》。沒想到在社會引起了一些反響,居然還入選2020年“農民喜愛的百種圖書”之一。那是随筆雜談,為了與“美文”靠近,把生活感受與漢字知識糅合在一起,雖然談學術,但不是學術的表達。
人家認同你、擡舉你、幫助你,人不能不識擡舉!我就是在大家的信任與鼓勵下開始通俗地說解漢字的。本來我到清華是為了攻堅——整理清華簡,這幾年,年輕人成長起來了,我能騰出手來幹點兒面向大衆接地氣的小事。又說又寫,被大家知道了。央視有幾個頻道聯系我做節目,後來我在“開講啦”與“探索與發現”欄目中露了露臉,其他節目婉言謝絕了。書讀得越來越少,話說得越來越多,最後被人厭棄,這是學術明星的通病!
這次出版的《說解漢字一百五十講》,在課堂講義、音頻說解的基礎上進行了全面調整與修改,增加了很多内容。但依舊有很多不足,以後有機會再逐漸完善吧。
也有出版社和我說過《說文解字》的研究,段玉裁那代人從文獻學訓诂學等方面達到頂峰,200多年過去了,古文字學、文字學理論取得重大突破,用新材料、新方法系統研究,達到一個新的高度是可能的。但對于大部分人不可行。這是個漫長的大工程,沒有十年二十年全力以赴幹不好。期待着有深厚功力、充沛精力、崇高情懷的學者能夠好好做一做。目前大家先一點一點做,從我做起,從小做起吧。
讀 :有些自媒體闡釋漢字,流量很高。
李守奎:隻能算是“文化娛樂”,和真正的學術傳播沒有任何關系。它是一種市場化的東西,發出來是為了吸引眼球,為了賺錢;看的人其實也不一定是為了求知,隻是為了尋開心。有時候,說的越離譜,看的人就越多。這其實很可怕的,不認字的人天天說漢字。我說的“不認字”,指的是給他們古文字文獻,讓他們讀一讀,是讀不懂的。
給理工科教授講古文字,他們發現原來這是科學
讀 :琢磨過怎麼吸引年輕人嗎?
李守奎:我在吉林大學講課時,200多人的大階梯教室坐滿了,走廊過道都是人。因為“古代漢語”的課時被壓縮到根本不可能完成讓學生具備閱讀古書的能力。先告訴學生要想讀懂古書就先把王力主編《古代漢語》從頭到尾好好去讀,再把課上内容調整為讀古書的方法與讀古書的樂趣。我認為學習過程中興趣很重要。對于讀古書,研究古文字來說,興趣更加重要。
古文字研究是一個象牙塔裡的學問,一開始就讓一個本科生讀高深的文章,讀到絕望,他的學習積極性可能就被泯滅了,反倒是淺顯的東西能激發興趣。
我自己就是因為興趣走上研究古文字道路的,1981年開始讀王力主編的《古代漢語》,書中附了一些古文字字形與簡要解說,我馬上癡迷了。那時又有幸買到一本《說文解字》,半生不熟地讀。當時買書很不容易,同學們也沒怎麼讀過,我就成了班裡的“文字權威”,老師也格外高看一眼。後來我見到一本《書法》,上面全是金文,我看不懂,但很向往,什麼時候能讀懂就好了。這顆種子種下來了,曆經多年,兜兜轉轉,成為漢字研究與教學的專業工作者。
讀 :如何證明,說解文字不是在“胡說八道”?
李守奎:這是一門非常接近自然科學研究方法的學科。清華是以理工科為主的學校,其他教授其實也對古文字很好奇。清華有個教授沙龍,會請各學科有專業教授給教授們做報告。我曾被邀請,便以“古文字是怎麼認出來的”為題與大家交流。效果很好,溝通了文科與理科彼此的理解,我們彼此還是相通的。
古文字研究為什麼說它是“科學”,因為它有明确的研究對象、明确的研究目标和可操作的研究方法、可驗證的研究結果。考證一個文字的時候,憑材料說話,而不是憑自己的推理。推理是必須的,但必須在材料的基礎上推理。
我們把能收集到的材料盡量收集全,再根據文字演變規律,最終得出結論。考證對了之後,大家一看立馬就能接受,為什麼呢?因為邏輯是一緻的。有時候就差一層窗戶紙了,一捅就破,令大家恍然大悟。一旦新材料出現,就能充分證明你的結論是對是錯。漢字闡釋的學科規範還沒有建立起來,我們正在不斷摸索。
讀 :在您的文化普及讀物中,為何看不到這些過程?
李守奎:文化普及時,枯燥的研究過程沒必要說。大家拿到《說解漢字一百五十講》一翻,内容很淺顯,語言通俗,是本普及讀物,看似輕描淡寫,看不出多深的研究,但實際上背後有學者的慘淡經營;我在“開講啦”講“福”字,可能是瓿,像是聊天一樣随口一說。但它們的前提一定都是多年的、深入的學術研究,是有根據的。關于“福”字的闡釋,我後來寫了一篇挺長的文章專門讨論。
隻把漢字當工具使用,确實有點暴殄天物
讀 :為何長期以來,在人們印象裡,對着一個漢字研究半天是老學究幹的事,年輕人似乎不會感興趣?
李守奎:原因是多方面的。漢字被輕視由來已久。被重視的也是漢字應用,如何書寫簡單,使用方便。這與學科建設有一定關系。西方沒有發達的文字學,隻有發達的詞彙學。中國是有發達的文字學,沒有發達的詞彙學。現實是,我們引進西方的學科體系,西方學科體系套不進去的漢字學就被淡化了。傳統語言文字學,是以漢字為樞紐的。立足中國的現實,建立從自己材料中生長出來的理論。随着文化需求的多樣性,除了使用漢字,關注漢字的也不僅僅是老學究了。
讀 :為什麼越來越多人對漢字源流感興趣?
李守奎:有人家裡邊有個裝鹹菜的罐子,也就是裝東西的工具。有一天一個有文化的人見到那個鹹菜罐子——這是官窯粉彩呐!你把漢字當工具,它和其他鹹菜罐子無異,你了解了它蘊含的文化,比官窯粉彩還珍貴。天天使用漢字,但是不知道其文化内涵,隻把它當工具使用,确實有點暴殄天物。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既使用漢字又理解漢字、欣賞漢字的時代了。其實,這個道理有點像玩“古玩”,它标志着一個國家的經濟文化發展的程度。漢字文化是什麼?是深究其中,一層一層追溯。用我的話來說,先把它陌生化,在天天認識的字裡邊追尋來由,探究内涵,這是一種文化追求。人吃不飽肚子的時候,元青花、清粉彩再精美也是沒用。
讀 :曾幾何時,在服飾上寫英文字母,取個品牌名是英文,似乎是很“潮”很“有範”,似乎寫漢字就“土”,這到底是客觀事實還是心理作用?
李守奎:人類都有好奇心理,有些外國人不認識漢字,也會在身上紋幾個漢字。另一方面是文化,文化的特點是流動,一般都是從高向低處流動。當我們認為人家的文化好時,人家的就流到我們這裡來了。當我們認為漢字不美時,當然就認為它土。
今天我們要對漢字重新認識。在我上大學那個年代,考學、評職稱等外語能力是一票否決的,但今天轉向了,逐漸松動這種要求了,外語在大家眼裡是個“工具”,需要的人學,不需要的人可以不學。彼消此長,漢語漢字越來越受到重視是必然的。
要注意的是另一方面,我們也不能因為漢字是最适合我們使用的文字就因此說“漢字是世界上最好的文字”,這種浮誇并不是自信。
說解漢字摘編
摘編一 中國人的求美意識
漢字美,是數千年演變的結果,是積澱下來的感受。西方人初看漢字,對這些魔幻方塊和流動線條除了驚愕就是莫名其妙,找到美感的大概不會很多。這就像賞酒品茶一樣,得常喝,才能喝出其中所蘊含的文化,那才能由衷地贊一個好,罵一聲孬。如我輩不嗜茶酒,說好說壞都是瞎說而已。至于漢字,浸淫其中多年,知道其繁,也體會到了其美。
漢字之美不僅是線條之美、結構之美,更重要的是文化之美。我們所确知公認最早的漢字就是商代的甲骨文和金文,因為用途不同,風格迥異。前者追求書寫簡易,後者追求典雅凝重,形成了不同的字體。漢字從始至終就存在着字體的多樣化,為人們不同的審美需求提供了選擇的便利。
好美之心,自古皆然,古人在漢字的創造和應用中自發地追求美,如果覺得不美就要改造。“保”字最初,是一個人背手駝負一子,與我們今天背小孩的圖景一緻。兩周金文中,雖然簡化很過,但右下方的那條胳膊還在。這個時候知道它是殘存胳膊變形的人肯定少之又少,人們看到的是字形的不勻稱,最晚在戰國,人們就寫成了“保”,在左側加上一筆,結構就勻稱了,這一筆的動機就是追求美。
“安”字金文,是房子裡的女人安坐在一個坐具上,真是既安穩又安全。這個坐具表意很充分,但破壞了結構之平衡,後來就把它省略掉了。
日如金火輪,月如白玉盤,肉眼看不見上面有什麼,圓像太陽,半圓像月亮,已經是很像了,何以日月中加點或橫,把象形變成不象形了呢?這是為了文字之美,放棄了文字表意的直觀象形。古人覺得空隙不太好看,在空隙處加上點或橫,我們把這種起裝飾作用的點或橫稱為“飾符”。文字中有些筆畫就是這種飾符變來的。
字形上部是橫畫,古人習慣在上面加上一個短橫做裝飾。漢代就把加飾符的寫法淘汰了。甲骨文中“帝”字有兩種寫法,到了西周時期,不加飾筆的基本上已經消失了。在楷書中“帝”字上面的一點,就來自飾符短橫。
同樣是飾符,為什麼有的被淘汰,有的被保留?比較一下“天”和“帝”兩個字,現在的狀态是結構勻稱,“天”上加一點,“帝”上去一點,感覺如何?
所以說漢字的均衡與穩定是幾千年選擇與淘汰的結果。我們不要輕易去破壞這種美的選擇。
古人很早就對漢字去實用化了。不僅自覺地追求文字中的美,而且把文字作為表達美的裝飾——紋飾化了。兵器上刻鑄器主的姓名有什麼實用價值不好說,在我看來主要是炫耀自己有一把好劍好戈,所以上面的文字就刻意求美。這些文字刻在兵器表面顯眼的地方,屈曲婉轉,附加上鳥形或蟲形,錯上金,讓人看着富麗堂皇,美輪美奂。但從認知的角度看,确實眼花缭亂,甚至找不到字在哪裡。對美的追求已經超過了記錄語言的需求。這些字的主要功能就是裝飾,原就沒有準備讓人去讀,而是讓人去看,去欣賞的。這是文字功能的一大轉變。
這種自覺的求美意識不斷強化,不僅寫字的在追求,連看字的也在追求,還有專門品評好壞的評論家,風氣越來越甚,距離漢字的實用性越來越遠,有些人的字大家都叫好,被奉為圭臬,成為法書,後人學習就有“法”可依,形成以追求漢字之美的獨特藝術門類——書法,漢字之美得到凸顯。
美與不美,雖然受時代審美潮流的影響,有些社會認同的标準,但歸根結底還是個人心理感受。漢字之美,就在于形體的千姿百态和文化内涵的豐富多彩。一個人隻有帶着欣賞的眼光看漢字,帶着求美的心态寫漢字,才能享受到漢字之美。
追求美是漢字演變的動力之一。由書寫者的自發追求到書論家的品頭論足,書法的門道越來越多,美與不美,一般人已經毋庸置喙了。
漢字為什麼這麼美?是衆人之合力,是幾千年的積澱!
(文章節選自李守奎《漢字為什麼這麼美》,部分地方有删改。)
摘編二 不可“戲說”漢字
【“忍”:并非“心上一把刀”】
有人用忍耐的“忍”字來頌美中國善于忍耐的文化精神,說心上是刀刃,我們的心連刀刃都能忍,還有什麼不能忍?這不是正确的漢字知識,也不是我們的傳統文化,是對漢字的曲解。其實“忍”字就是一個從心刃聲的形聲字,跟刀刃的意義沒有關系,不能做過度解讀。有很多朋友想深入了解一下漢字,可一不小心就會被引入歧途。面向大衆的、通俗而嚴謹的漢字闡釋,幾乎是能者不為、為者不能,這種局面應該有所改變。
【考古沒挖出鋸子,通過文字看到了】
中國古代有一種“刖刑”,就是砍掉人的腳。我們從甲骨文裡邊找到了“刖”字,斷腿的位置有一隻手拿着一個帶齒的東西,是鋸子。把那條腿鋸掉,這就是商代的“刖刑”。從這裡我們知道了,“刖刑”的操作不是拿個刀,咣一下把人腿砍斷,而是用鋸子鋸斷,也不是把一隻腳鋸下來,而是把腳連下肢一起鋸掉。假如我們沒有見到過商代的金屬鋸子,那商代是不是就沒有鋸子?即便考古上沒有發掘出來,文獻裡邊沒有記載,但通過這個字形就可以确定商代一定是有金屬鋸子的。這是我們漢字的超語言功能。
【為什麼不“戲說”漢字】
從古到今,人們都愛用漢字說事兒,從春秋時期楚莊王的“止戈為武”,到現在有點兒文化的就想說,而且還都能說。書店裡有好多說漢字的書,很是熱鬧。但我們把這些說漢字的書拿來讀一讀就會發現,同一個字,衆說紛纭,有的有證據,有的沒有證據;證據也五花八門,各不相同,各說各話。誰是誰非?是與非的标準是什麼?過去的标準就是《說文》。現在的标準是什麼?不很清楚。現在“戲說”很流行,戲說也是一種文化,也是一種需求,關鍵是把戲說當真,把臆測當學術,這就有問題了。對漢字文化的探求屬于雅文化,是高品位,一旦流入“戲說”,就成了俗文化。我們沒有任何貶低俗文化的意思,但如果把《三國演義》當作三國史、把戲說漢字當作學術研究,從講的人來說是坑人,從聽的人來說,有知比無知還可怕。
【使用表音文字的大國,後來都分崩離析了】
漢字是民族融合的黏合劑。放眼曆史,中華民族的發展有兩個特點。第一個特點是天下分分合合,但分久必合。第二個特點是,農耕的漢族抵禦不了快馬大刀的遊牧民族,但這些遊牧民族也抵擋不了漢文化對他們的影響,隻要他不離開這塊土地,就會被漢化、融合。當然漢文化也吸收融合胡文化,彼此逐漸融合成一個民族共同體。
文化有多麼重要?在日本侵略中國的時候,中國在民族危亡的時候,很多人這時候問中國要滅族了嗎?中國要滅國了嗎?錢穆有非常大的自信,說中國亡不了!為什麼?核心關鍵就是,中國文化不滅,中國就不亡。
華夏民族是一個文化共同體。漢字,是這種文化共同體的核心标志。
我們做一下比較。表音文字簡單,特别适合于單一民族、語言一緻的國家。對于地域遼闊、語言多樣的國家來說,表音文字存在着一個緻命的問題,就是它具有離心力,它的特點是合久必分,分了以後就合不起來了。
3000多年前,地中海東岸就出現了表音文字,東西傳播演化出了衆多的字母文字。傳入了歐洲,希臘字母也變出羅馬字母和西裡爾字母,傳入西亞,最著名的就是阿拉伯字母。使用表音文字的大國,羅馬帝國、奧斯曼土耳其帝國、蘇聯,他們後來都分崩離析了。
即使到後來,在某一個地域裡邊,有再一次的合并,那是一種文化覆蓋另一種文化,不會像中國文化這樣,根基不動。我們用著名學者何九盈先生的一段話,為此做一個結語:
19世紀末就有人對漢字進行種種不恰當的批評,指責漢字不能拼寫口語,要創造出拼寫口語、拼寫方言的文字,這種主張果真若全面實施,漢民族、漢文化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不堪設想……文字要忠實于語言,如實拼寫反映語言,付出的代價是什麼?就是漢民族的解體。
【漢字的未來】
第一,漢字是最好的文字嗎?這是一個幼稚的問題。漢字就是最适合中國國情的文字。中華民族是一個文化共同體,漢字是中華文化的基因。隻要中國是一個遼闊而統一的多民族國家,漢字就會發揮其巨大的凝聚力量。
第二,漢字會阻礙我們與世界的融合嗎?這是一個喪失了自信心的問題。我們要改革開放,融入世界,但不能喪失自我。曆史證明,漢字沒有阻礙科學技術與經濟的發展,科學技術與經濟的發展促使世界重新認識漢字。科學技術落後曾經讓我們文化自卑,國家的強大會增強文化自信。我們與世界融合,世界也會和我們融合。
(摘編自《說解漢字一百五十講》)
(長江日報記者秦孟婷)
【編輯:侯方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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