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2000年的混合台的照片:混音台與耳機,麥克風,歌單和CD随身聽。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7月以來,周傑倫新專輯《最偉大的作品》一出,各大音樂平台便鉚足了勁運營。
除了QQ音樂和咪咕音樂等平台賣力售賣數字專輯之外,最近,短視頻平台快手也官宣了周傑倫即将舉辦獨家“哥”友會。
這個消息是周傑倫在快手直播時宣布的。作為快手平台曆史上首個突破千萬預約的單人單場直播,這場直播最終交出的成績單也同樣耀眼。根據快手官方披露的數據,直播間累計觀看人數1.1億,最高實時在線觀看人數超654萬,直播間互動總量更是高達4.5億。
目前,快手站内已經開啟周傑倫線上哥友會的預約通道,上線不到2小時,預約人數已破100萬。截至钛媒體APP發稿,預約人數已經接近300萬。
快手官方宣布将舉辦周傑倫線上演唱會一事,頗有點行業标志性事件的意味。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在這個草根和素人聚集而起家的平台上,也曾原生出了許多獨特的素人藝人,也曾有過“喊麥”這樣風靡一時的表達方式,至今還有各大小主播在直播間唱歌表演,但是,最終能打破平台各項紀錄的,還是得靠在傳統唱片時代崛起的音樂人。
今年以來,一股懷舊的旋風,在娛樂圈尤其是音樂圈猛刮。從視頻号抓住了社交流量密碼舉辦了羅大佑、崔健等人的線上演唱會直播,到綜藝老牌玩家芒果TV的《乘風破浪的姐姐 第三季》《聲聲不息》這兩檔以音樂為載體的綜藝節目,不斷有老面孔強勢“複出”,再度翻紅,而不像以往大家總愛說這是在“炒冷飯”。
為情懷付費的狂歡,到年中7月14日周傑倫發布新專輯達到了一個頂峰。據钛媒體APP統計,截至7月25日,《最偉大的作品》完整專輯上線不到10天的時間内,在擁有這張數字專輯售賣資格的四大平台中,QQ音樂平台上售出了5455103張,酷狗音樂744717張,咪咕音樂上223522張,酷我音樂64206張,共計6487548張。
該張專輯的售價為30元,若不考慮平台的推廣活動,比如說,打折銷售和已購單曲減免的情況下,《最偉大的作品》各平台的銷售總額已經高達1.95億元。
《最偉大的作品》共收錄12首歌曲,完整專輯于2022年7月14日21點30分正式發布。
雖然外界對于這張專輯的作品褒貶不一,但這些實打實的真金實銀的投票證明了,當音樂産業發展到現在,流媒體制霸産業的年頭裡,在歌手群體之中,這些在曾經實體卡帶或者唱片時代,已被時間和市場驗證過的藝人們的實力所在——他們大多被專業精英挑選出道,并以付費的商業模式立足于市場。
可能很多人都忘了,上一次周傑倫正經發布專輯(《周傑倫的床邊故事》)是2016年,而巧合的是,這一年恰好抖音上線,快手出圈。這六年期間,我們見證了短視頻平台的飛速崛起,對我們的内容消費習慣徹底改造。
而後我們聽到了一首又一首的在短視視頻中作為BGM反複播放的“神曲”,經曆了不期而至的疫情防控與隔離,看到了娛樂圈偶像挨個在微博上塌房,全民陷入了一場又一場的難以自拔的的“吃瓜”熱潮之中,并從娛樂圈蔓延至其他很多行業。
這些變化仿佛又在提醒我們,當娛樂産業走向流媒體時代,尤其是以短視頻這樣的信息分發模式,占據人們娛樂消費主導的時候,似乎我們很少能感知到“出圈”的藝人了。
而在一些拼盤演唱會之中,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在台上賣力唱跳,台下無數燈牌和粉絲竭力嘶吼,曾讓人無數次錯愕:這就是現在大衆的口味嗎?
于是,總有平台方總會拿着你也真假難辨的數據來教育你:是的,這就是現在年輕人的的審美,這些數據說明了大衆的真實選擇,你不接受就是你落伍了,是你老了,你脫離了人民群衆的趣味,你正在活生生地錯過廣闊且豐饒的“五環外”市場。
畢竟,互聯網平台上,流量主導,數據為王。數據不僅是算法分發的基礎,還是平台商業化的資本。小衆精英審美在這裡被嗤之以鼻,總人會說,人民群衆喜歡,你算老幾。
但是,從去年底開始,市場風向開始有了變化。在微信視頻号的帶動之下,從西城男孩到羅大佑、崔健,每當有演唱會直播的時候,總有很多人立馬轉發直播頁面至朋友圈,雖然你也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聽完了那一場場演唱會。
市場好像突然意識到了社交分發的能量,我們也在茫茫朋友圈中發現,原來大家還是有着共同的記憶和愛好。
而有意思的是,這些曾經一度被調侃為在互聯網時代“過氣”的藝人,亦同樣現在用數據——無論是社交平台上的讨論度還是實實在在的“一鍵三連”——來證明他們是如此被市場追捧。尤其是“K歌之王”陳奕迅,可能不會想到自己的新歌《孤勇者》,居然以小學生對唱的方式走紅。對此,抖音自然是功不可沒。
所以,本質上,數據或者流量并不是什麼洪水猛獸。那麼,抖音快手的流量“神曲”,為何會被一群人如此诟病?
事實上,音樂産業從實體唱片付費時代,進入免費的流媒體播放器時代之後,有一個長期未解決的但卻事關創作者生死的問題是,内容如何貨币化。
在短視頻時代,抖音、快手等平台,憑借強大的流量優勢和算法分發機制,讓一些“神曲”達到了“一夜出圈”的效應。這種突然爆紅的名氣往往難以預測,但卻可以讓音樂人通過廣告代言、線下演出、綜藝節目等形式變現。
因此,流媒體時代,歌手和歌曲,先大規模起量走紅才是關鍵,走紅才有了後續的商業化空間。而不是像之前,即便是切入了小衆的審美和愛好,也能靠售賣唱片而生活。
殘酷的是,流媒體讓歌曲和藝人一夜爆紅,同樣也加快了藝人叠代的周期。許多音樂公司為此已經淪為了流量機器:開始拼速度、追熱點,使得熱歌走向“短平快”,歌曲的制作周期按小時來計算,同質化和粗制濫造自然不可避免。
一首歌并不需要重金投入,公司會從轉發量、評論量、點贊量等多個緯度進行考量,廣告爸爸們也是如此。
但也需要看到的是,這些音樂産業粗制濫造的問題,在唱片時代也會有,在那個時期,也乏不乏大量的口水歌。而這類歌曲沒有人付費,就會被市場淘汰。
現在,更多普羅大衆群體的“免費”選擇,打破了精英審美主導的音樂行業的局面,也造就了一首首短視頻時代的“神曲”,但“神曲”盛行之下,沒有解決一部分音樂人吃飯的問題。事實上,各家平台也沒少推出原創音樂人計劃來扶持音樂人,但就現今的市場表現來看,似乎還沒有足夠在市場上站住腳的成績。
而最終,作為國内短視頻的鼻祖之一,快手也走向了賣力運營周傑倫這條路。這也不禁讓人反思,短視頻時代下的流媒體音樂,會是音樂産業走過的一段彎路嗎?還是說,在現在這個娛樂多樣化時代裡,音樂已然失去了擊破圈層的影力了?
我們無法确切的知道,短視頻究竟會把音樂産業帶向何方,就如我們不知道互聯網播放器而興起音樂流媒體産業,會徹底洗刷了傳統唱片行業那樣。
但我們的确對一些事情有着重要的共識。我們希望自己擁有一些在生存之外的情緒表達,對自己的精神世界和審美口味擁有一定的掌控感,而不是全然被算法和大數據随意操控和擺弄,即便是在我們其實很清楚這股科技和商業浪潮已經不可逆的情況下。
當這些洶湧而來的内容流,已經無所不在地擠壓到我們生活,并讓我們無所适從的時候,我們會從心底渴求找回從前那個看似簡單的世界。
(本文首發钛媒體APP,作者|李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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