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 | 我達達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
我達達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是誰?在清明時分錯寫下一城山色,模糊了春水煎茶的深沉世味;是誰?在小滿節令錯話那靜夜蓮開,看罷了漫漫山河的草木長情;又是誰?在秋分時序錯生了一頭華發,老去了秋水長天的淡遠風骨。
秋風清瘦,仿佛是走在遲暮間的黃昏,隻一朝一夕, 便已換了初顔,遺落在錯誤的相遇中,散作塵埃。
時隔千年,不知秋水之畔是否還有人吟着“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詞句,那葦草從中的伊人,飄忽在沉沉暮霭中,若隐若現,更添迷離之美。少年逆流而尋,奈何道路險阻,順流而下,又宛在水中央。
《詩經》裡的相遇,踯躅着蒼茫深秋的錯誤,朝雲影渺渺中遠去,像是十指相扣的溫暖,又更有獨自沉吟的無奈。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原來,錯誤隻是相思的一粒紅豆,掩上柴門,便是滄海桑田,昨朝的秋水伊人轉瞬便成了桑榆老妪,隻守着一抷風蝕的銅鏽,惚恍在故夢中追憶,在青燈下迷離。
籬下一樹相思子,小立恨回誰?紅豆蒂熟,悄然溫入眉間,飲過幾盞陳釀,絮語半響心事,意興便已闌珊。
那一年,青梅竹馬一别,成了永遠;那一曰,有老媪輕倚柴扉,問過往行人,可曾見過山上打柴歸來的樵夫。秋山疏遠,白露之後才知有些人,有些事,斑駁在塵埃深處,等着等着就錯了,錯着錯着就不複與見了。
斜陽寒山,古磬無聲,多想在一扇小窗下靜坐白頭,看檐角的時光錯誤老去,退卻生命中的些許浮華。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極天涯不見家。”
當雁字回時,那不聞人事的年歲漸深,愈發有了濃濃鄉味。夕陽下深秋的舒望,或許是錯誤的風骨,抑或是沉寂在桑梓的夢裡,有燈火,亦有流繭。
一輪殘月,在詩人的平平仄仄中有了迢迢山水,一撚枯葉,在故鄉的萬裡河山中亦有了風霜。當錯誤瘦得又剩骸骨,那牧笛是否依舊守望在村口, 老了容顔,厚了思念。
“你說江南煙胧雨,塞北孤天寂,荒家新墳誰留意,史官已提筆。”
涉足大漠,如飲一盅老酒,愈品愈發敦厚濁烈,品出生命冗長的亘古沉埃。
孤煙、駝鈴、流沙如刀,精雕盡古老的塞外,長河、涼州,蒼鷹如埙,嗚咽出悲怆的陽關三疊,錯潺潺流動到彼岸,延續出八百裡黃泉曼珠沙華,株株情恨深重,顫栗了心悸的夢呓,跌入無盡輪回,随長風遠去。
筚篥悠曠,彼岸花開,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永不見,千年的錯誤,幻化作心頭的一痣朱砂,吹散一生大漠歸謠萬裡荒原……
錯誤是牆頭馬上驚鴻一瞥,轉眼明月西沉,終隻留“都道晚涼天氣好,有明月,怕登樓”;錯誤是上元燈市魚龍倏舞,不過萍聚萍散,經年後“回首層樓歸去懶,早新月、挂梧桐”;錯誤是檀霧佛前故人寒暄,又隔幾程山水,恍惚如“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歸雁橫秋,如血殘陽。原來這芥子須彌也不過爾爾,終究隻是一席錯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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