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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一個人的成長離不開老師的教導，是老師用他們優秀的言傳身教，填充了無數學生的夢想與希望。“教師博雅”新推出“師說”專欄，聽老師們講述“教”與“學”的動人故事。

合歡樹下

文 / 張明珠

單位 / 黃浦區蓬萊路第二小學

又是一年合歡樹開花之時，想起了說着合歡花開的你，想起了聽着你說合歡花開的我……

“老師老師，我覺得這一棵是合歡樹。”

“不對不對，我以前見過合歡，它開的花是粉色的，可是這棵樹除了綠色的葉子什麼也沒有啊！”

這是我班上的兩個同學。他們一手拿着校園植物探究單，一手朝着天空比畫着，嘟嘟囔囔地争論着。我順勢向上望去，10月的天空瓦藍明淨，枝頭的葉兒在微風中輕輕地互相碰撞，偶爾掉落幾片。我笑了笑，心想：像他們那麼大的時候，我還沒見過合歡樹呢。

第一次知道合歡，是在高一語文課上學《合歡樹》這篇課文時。當年，老師問我們：“為什麼史鐵生要寫一個看似與文章主題無關的孩子跑去看那棵樹？他不知道那棵樹是誰種的，是怎麼種的？”16歲的我們還很年輕，很難體會生命無常、人事變遷。老師說，我們看到的合歡樹是作者生生不息的生命的映射。“你們瞧，窗外的合歡不正開得熱烈！”滿樹的粉色輕輕搖曳，那麼絢爛又那麼平靜。我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生命歌唱的方式竟然可以不受制于時空，它仿佛從書本裡跳了出來！還伴随着一絲隐隐的無奈和傷痛……

“它肯定就是合歡樹了，肯定！”

我的思緒再一次被讨論聲打斷。這一次，我走上前，問那個執意堅持自己想法的小男孩：“同學，你以前見過合歡嗎？”

“沒有，但我知道合歡是喬木。因為我已經把其他的喬木都找到了。所以這一定就是合歡。”哦，任務單給了同學們提示：想一想這些植物是喬木還是灌木。運用已有的分類進行排除、推理，思考确實有理有據。

“可是……”另一個同學根據已有的經驗判斷，好像也不無道理。在他的認知裡，合歡就是開着粉色的花。現實和經驗産生了沖突，讓他也一時半會放不下執着。

“同學，”我摸了摸一個小腦袋，“你知道合歡什麼時候開花嗎？”

“我不太記得了。”

“合歡在6、7月份開花。”

小腦袋擡頭看看我，撲閃着大眼睛。

“所以，不開花的合歡，還是合歡樹嗎？”

“嗯……是的！它還是合歡樹！不過……我好想看到它開花的樣子啊，很美的！”

我微微笑了笑，說：“同學，想再次看到粉色‘小傘’的不止你一個人呢！”它是我學生時代有關生命無常的人生一課。而今，藍天白雲紅磚綠蔭下，我的學生們在探究辨析各類校園植物的契機中，探究着生命的特征，感受到它們因為自然代謝産生的變化。

是啊，人世無常，花開花落終有時。我們都在合歡樹下，感悟着生命帶來的思考和蘊含的意義。

編輯：馬天恩 潘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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