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曆史上,傑出的文學家數不勝數。但如果選出兩位最優秀、最廣為人知的人,相信很多人會首推李白和蘇轼。
李白和蘇轼的許多作品直到今天還讓我們耳熟能詳,比如“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又比如“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他們都是古代詩詞豪放派的傑出代表,那麼二人之間有何區别呢?為何李白能被稱為詩仙,蘇轼卻不能被稱為詞仙呢?
說起來,李白和蘇轼可以說分别代表了唐詩和宋詞的巅峰,他們的文學造詣都是後人永遠達不到的高度。但你會發現,李白的作品寫出來更加随意,蘇轼的作品則
就比如李白的《夢遊天姥吟留别》裡的最後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顔!”如果這句話剔除李白的标簽,或者說換成别人寫出來,其實感覺這基本上是一句大白話,聽起來很俗。但李白寫出來,你就會覺得真的非常豪邁,仿佛能看到李白體内傲然屹立的铮铮鐵骨。
還有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幾乎就是用白話寫出來的,即便是沒學過文言文的人,也能一下讀懂這句詩。但也隻有李白,能夠将許多近乎口語化的詩句,寫出許多人一輩子都到不到的文學高度。
還有那一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是什麼樣的天馬行空的思維,才能想到“抽刀斷水”,以及用這樣的比喻來形容人的憂愁!
當杜甫還絞盡腦汁“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時候,李白信手拈來的幾句話就能達到“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淩滄洲”的效果。這就是鬼斧神工,這就是神來之筆,這是凡人所達不到的文學水平,用“仙”這個字來形容李白,實在是太合适了。
李白之所以能達到這樣的高度和水平,就在于他本人的性格就是灑脫不羁的。從走出蜀地開始,李白就不走尋常路。甚至連死亡,都不能太平庸。李白的死因至今仍是個謎,但其中一種說法最被人津津樂道,那就是說他醉酒之後看見水中的月亮,想要下水撈月,不幸溺死。
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我們已經很難考證了,但很多人還是願意相信的。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豪邁的性格,李白是寫不出這些精彩的作品的。
但是,如果你說李白本人真的不想參與政事,我也是不會相信的。這些我們知道的古人,沒有一個是絕對豪放不羁的。如果有,我認為排第一的也是陶淵明。哪怕是寫下這麼多豪邁詩篇的李白,我相信他内心仍然是渴望官場,希望能大展宏圖的。
人越缺少什麼,就越喜歡顯示什麼。李白寫了這麼多豪邁的詩篇,恰恰說明他因為得不到而以此來安慰自己。即便如此,這也絲毫不影響他的作品所具備的極強感染力,我們仍然能感受到那種真正的玩世不恭的灑脫。
蘇轼也是一樣的,他的詩詞也有一些明顯的特征,那就是“夢”。你會發現,蘇轼的很多詩詞中,都有“夢”這個字,而且用這麼“夢”字指代人生——
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念奴嬌·赤壁懷古》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
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西江月·平山堂》
萬事到頭皆是夢,休休,明日黃花蝶也愁——《南鄉子·重九涵輝樓呈徐君猷》
身外徜來都似夢,醉裡無何即是鄉,東坡日月長——《十拍子·暮秋》
可以看出,蘇轼在不得意之際,就會拿“人生如夢”來勸慰自己。如果真實的人生令人滿意的話,誰會沉迷于夢境之中呢?更何況是蘇轼根本沒有真正做美夢,而是用這樣的比喻來麻痹自己。
這就是李白和蘇轼的不同,李白的作品仿佛神來之筆,凡人求之而不可得,所以被稱為“仙”;蘇東坡的詩詞也是其他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其作品中的很多字詞的精妙使用也是常人想不到的,但我們能讀出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創作出來的作品,而沒有被稱為“詞仙”。蘇轼沒有“仙”的超凡脫俗,所以隻能自己勸慰自己。
這也符合蘇轼的性格,他就是一個活潑的人。抛開官場和文學不談,蘇轼也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喜歡美食,樂于交友,與朋友嬉笑怒罵。李白比他更仙風道骨,但他比李白更讓人感到親切。
就好像那句“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将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即便創作于1000年前,你也會感覺到仿佛蘇轼像一個朋友,在親口勸你要把握當下的人生。而李白的那句“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盡管有一個“爾”字,你也不會覺得李白這句話是對你說的,而是對岑夫子、丹丘生說的,你隻有羨慕這兩個人的份兒。
不論是李白還是蘇東坡,不論他們有怎樣的稱呼,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們的文學造詣都已經達到了頂峰。
尤其在文言文已經不再被廣泛使用的今天,就算有人能夠用白話文寫出再美的句子,終究和他們的詩詞有不同的味道。他們的成就不僅可以說前無古人,也基本可以肯定是後無來者。
我們倒是希望未來有一個奇才,能夠再現唐詩宋詞的繁盛,雖然這種概率微乎其微。用另一句詩來形容就是:“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蘇轼##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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