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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碎記憶168

圖文 更新时间:2025-01-25 09:11:49

我家經常把亞麻籽炒熟了,加上點兒鹽用玻璃瓶子擀碎,就可以用大餅子沾着吃,滿口噴香。也可以拌在苞米粥裡,還可以和土豆一起怼咕怼咕,用白菜葉、大蔥和香菜打飯包吃。媽媽管他叫“蘇鹽兒”。其實,“蘇鹽兒”是用蘇子粒兒擀碎的。但是一樣解饞。這些亞麻籽不是隊裡分的,生産隊也不給大家分亞麻籽的。是我在亞麻地撈大耙的時候撈的亞麻,回家自己又用連枷打的。不算多,能有一二十斤吧。

亞麻籽榨油以後的剩餘物,亞麻籽餅。不僅僅是好飼料,而且是特别好的魚餌。

我的幾個魚蓄籠用的都是亞麻籽餅,魚兒特别喜歡吃,應該是排隊進去的,有時候蓄籠裡都擠不下了。用它喂窩子打旋網也特别好,每一網下去都是豐收。

亞麻籽油除了工業應用以外,還可以食用,味道比較獨特,會有一股淡淡的魚腥味,且有微苦的口感,但其特殊的香味濃郁,一般用于烹饪和涼拌菜中,也可用于烘焙中。此外,亞麻籽油中含有亞麻酸,其營養價值也比較高。亞麻油中還含有許多天然的抗氧化物質且芥子油苷含量較低,使得亞麻油化學性質穩定,适合于煎炸食物。

隊裡統一去油坊用亞麻籽榨油,回來分給社員一些補充食用油的不足。一個人能分到一斤亞麻油。這也不是年年有的,因為那時候,無論什麼農作物、經濟作物,都是按照據說是國家計劃來種植、生産、銷售和分紅的。我在這個屯子裡住了十四年,也就分過三四次亞麻油,而且還是不公開的。

國家有國家的計劃,生産隊有生産隊的對策了。當時的生産隊有一個老隊長,特别有頭腦,掌握着生産任務的決定權。

老隊長是一個山東人,一米七十左右的個頭,說話還是濃重的山東口音。瘦瘦的臉上皺紋密布夾雜着一絲絲紅色的血絲。平時愛低着頭走路,就連說話的時候也不看着對方。他的手裡幾乎沒有空着的時候,不是拿着鐵鍬,就是挎着筐。路上遇到的東西,他都能及時處理。比如看見柴草、樹枝,他一定要撿起來放到柴火欄子裡,看見牲畜糞便,甚至是人的,他一定要用鍬撮起來放到臨近的糞堆上。他家門前的街道和柴火欄子周圍,總是規規矩矩、幹幹淨淨、利利亮亮的。特别是他家裡的土豆窖密封得特别好,我和幾個當時生産隊裡非常精明強幹的社員看見了以後,都模仿他的辦法,那以後一直沒有凍過土豆窖和菜窖。

他過自己家的日子,絕對是一把強手!

他不認識字,但是他對這個屯子,這個生産隊了如指掌。說起隊裡的土地,他扳着手指頭如數家珍。東南山、小腰崗、三節崗的火車道南和道北、道下、場院東、場院北、大界北、西北地、西南溝和西北溝的地塊兒,都有幾垧他張口就來。哪塊地,什麼茬口,上一年種的什麼,下一年需要種什麼。應該怎麼倒茬口,應該施什麼肥,哪些肥料應該去哪裡找。糧食畝産量預産多少,蔬菜種多少能解決整個生産隊的需求等等。他都是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

他領導整個生産隊,絕對是一把好手!

我剛到這個生産隊的時候,對他不以為然。也聽見不少人背後因為他做事謹慎、小心,不輕易答應别人做事而數落他,小摳兒,小掂兒,甚至罵他:“這個老山東子,成是他媽的不近人情了”等等。

自己經過和他一年多的共同勞動,也認真地觀察、了解他以後,才開始由陌生、疏遠慢慢地變得敬佩起來。他也有倔脾氣,但是沒有他的二侄子倔。他的二侄子外号“犟眼子”,也是老隊長卸任後的隊長。

他有他的想法:既不違反國家政策,又能保證生産隊小集體的利益。他的做法在當時的一段時間是奏效的,即使是國家使用了衛星遙感技術,也有一部分可以奏效。

按照國家計劃計算,生産隊的每一垧地都是一萬平方米,折算十五畝地。生産隊上報國家的是,每一條垅70公分寬,合市制單位二尺一寸。但是實際起垅的時候,他讓駕駛員把70公分寬的垅調整成為60公分寬,也就是二尺一寸的垅調整成為一尺八寸了。這樣,六條垅就變成了七條垅。種植面積就增加了,産量就增加了,這是其一。

其二,西北溝位于水庫蓄洪區邊緣,國家計劃沒有給這塊地分配任務。如果雨水充沛水庫增容,這一片蓄洪區就要淹沒,種莊稼肯定是不行的。好在那幾年風調雨順,我在生産隊的五年裡,隻有一年我們去水庫裡,在齊肩深的水裡搶撈小麥捆了。盡管撈上來的麥子後來都生芽子了,但是給牲畜增加了飼料還是不錯的。

以上兩筆收入是生産隊的私房錢,基本上用于集體生活費用開支了。老隊長自己和大家一樣,沒有多得一分錢。幾次查賬下來,都是沒有問題。

小麥和亞麻脫谷結束後,就要按照國家計劃下達的任務去繳納公糧,賣亞麻和亞麻籽了。這兩個任務沒有我的事兒。一是當年年紀小,二是熟悉這兩個活兒的人多,分工根本就輪不到我。

終于有一個任務輪到我了。

除去送亞麻和送麥子的車輛和人員以外,還有一部分強壯社員去中興公社衛星大隊磨面去了。磨出來的面粉運不回來,老隊長派我用生産隊很長時間沒有使用過的,一輛舊的大車去把面粉運回來。我推脫了一回,他告訴我說我騎過馬,也可能會趕車。派我出車是沒辦法的辦法,老隊長也知道我不會趕車,但是用其他人還不如用我呢,這是他想的也是這麼說的。

我接到了分工,馬上開始做出車前的準備。看看輪胎,雖然露線了,估計三四千斤還是能承受得了的。把車心闆補巴補巴,把車壓邊條子翹起來的釘一下。看看車笸羅還算完整。看看車梯子,有前梯沒有後梯兒。看看刹車,馬車的刹車都是用一根粗杆子,安在車轱辘上的兩個車鋼盆之間,用彈簧控制可以前後活動。杆子兩頭各釘上一塊廢輪胎,用四股八号線一頭絞在杆子中間,另一頭絞在輪胎後面安着的,一頭能前後活動的粗木頭杆子中間。杆子頭露出來和車的左邊條平齊,方便老闆子或者跟車的搬動。使用的時候,向行車的反方向拉後面的粗杆子,帶動前面的杆子向後面活動,兩端的廢輪胎就接觸到正在轉動的輪胎鋼圈裡面進行摩擦,降低車輪的轉動速度,來控制車輛的速度。這個刹車裝置當地叫滑杠,滑杠可以拉到後面車轅子下面的托木頭上卡住。再去倉庫領來了煞繩和車套、枷闆兒、套包兒、鞭子和轅馬用的家把事兒,什麼上搭腰、後鞧、大肚帶和肚帶扣等等。

馬圈裡僅有的三匹馬,都是十分老實聽話的。三匹馬,隻能拴三匹馬平推的套了。就是裡短兒、轅馬加外短兒。用“八個爪子”駕轅,它是老轅馬了,見過大小陣勢。它的外号是一個老闆子給起的,那個老闆子特别喜歡馬,每一匹馬他都觀察得非常仔細。這匹馬它的蹄寸子有點軟,蹄子着地的時候,後面的蹄寸子離地很近,上面長着的毛着地了。看上去像是蹄子兩部分都着地了,所以那個老闆子叫“八個爪子”。用“小兔灰馬”打裡,它也是老裡套了,因為年紀大了,沒有跟着出車。外短就剩下“沙狸杆子了”,也是老馬。這三匹馬都非常穩當,駕馭的安全性比較高,它們不像那個“小蒙古”,到處撒歡尥蹶子的。

我是第一次趕車,還是第一次趕車出遠門。而且車上還有兩個捎腳的,一個是我的遠房的大表嫂,一個是我的遠房的表妹。她們兩個膽子真大,竟敢坐我這個“兩個第一”的趕的車。還是出遠門。

零碎記憶168(零星的記憶五十八)1

圖片來源于網絡 轅馬家夥

中興公社離我們屯子十五裡路,那裡是當年哈黑公路必經之處,是拜泉縣南部重鎮。也是南部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街區規模不小,街道橫平豎直,呈棋盤格式。拜泉南部的主要糧庫設在這裡,學校、醫院、商店、飯店、大車店、鐵匠爐、白鐵鋪等等一應俱全。過去曾經是出名的“韓瘸子店兒”,可能是指當時的大車店。因為過去從拜泉縣走安達的大車,都要在這裡歇歇腳。去那裡大部分都是走哈黑公路。那時候的哈黑公路是一條優質的沙石路,來來往往的車輛非常多,所以路面非常平坦光溜。

一路上,三匹久經沙場的老馬不慌不忙地走着。對時而從身邊呼嘯而過的汽車仿佛是視而不見。這樣,給我的安慰是最大的。順利地到達了目的地,車上的兩個人去逛商店了,我沒有卸車,就地喂喂馬。那裡先去的磨面人員便開始裝車,我趁機去吃飯了。看見做飯的人給我的雪白的、宣騰騰的、香氣撲鼻的大饅頭,我馬上就餓了。全然不顧他們裝不裝車,我一氣吃了六個。還想吃,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害怕人家說我吃不花錢兒的飯就占便宜,後來還是吃了一個,因為做飯的端上來一碗大頭菜湯。這是那一階段第一次吃得這麼好,還吃得這麼飽的一頓飯,還不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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