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故事會#
徐海濤
我今年65歲了,已經過了65個春節了,如果有人問我,哪一年的春節是我最難忘的春節,我要告訴你,我最難忘的春節是1979年的春節。
1979年的春節,是我們家最高興的一個春節。
因為在1978年,我們家3個孩子同時考上了大學。大姐是高66屆的畢業生,1966年就該考大學的,但當年大學關閉了;二姐是初65屆的初中畢業生,因為家庭出生問題,連高中都沒上就下鄉去了;我1975年高中畢業,也下鄉去了。
1978年,恢複高考,我們同時考上大學,大姐是77級的,1978年春天進入成都地質學院(今成都理工大學),二姐以初中學曆考進四川财經學院(今西南财經大學),1978年秋季進校;我也是78級的,1978年秋季進入西南農學院(地址在重慶市北碚區,即今西南大學)。
我是1975年高中畢業的,75年還沒有恢複高考,高中畢業以後一般都是下鄉去了,我是由成都無縫鋼管廠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安置辦公室安排到了四川省仁壽縣的方家區千福公社大旗二隊,1977年下半年恢複高考了,我在1977下半年去參加了第一次高考,但是名落孫山。
第二年,1978年我又去參加高考,終于考上了大學。
3個年齡相差9歲的親姊妹,同一年進入大學學習,父母親當然非常高興。
1979年春節,是我們上大學後的第一個春節,全家人高高興興地過着這個最愉快的春節。
春節前,剛放寒假,我在當晚就奔向北碚火車站,在硬座車廂坐了一個晚上的夜車,第二天早上趕回了家。那個時候莫得動車,高鐵。成都到重慶需要坐10多個小時的火車,那個時候又窮,買不起卧鋪票,隻能坐硬座。現在想起來坐一個晚上的硬座還是很辛苦的,現在我出門都要買卧鋪票,坐硬座覺得太辛苦了。
還好,當時襄渝鐵路(襄樊到重慶)修通了,剛好在北碚有一個火車站,我就可以不用到重慶去轉車了,直接從北碚火車站上車,晚上上車,早上就到了成都火車站。
下了火車我又趕二路公共汽車,我家當時住在成都無縫鋼管廠的第一福利區,二路公共汽車是從火車北站到九眼橋的。剛好要經過雙橋子,離我家不遠。交通還是比較方便的。現在成都的二路公共汽車已經被取消了,我還很懷念成都的二路公共汽車。
到家後,顧不得休息,就去買年貨。1979年的春節,雖然很多東西還是憑票供應,但無論是在品種上、數量上,都比前幾年好得多了。
下午我去了鋼管廠的洗澡堂,那個時候莫得熱水器,洗澡需要到公共洗澡堂去,街上的洗澡堂到了春節前,非常打擠,幸好,鋼管廠的福利待遇很好,廠裡面有自己的洗澡堂,不需要到街上的公共洗澡堂去排隊了。街上的洗澡堂洗大池需要一角七分錢,洗盆堂需要三角多錢,鋼管廠的洗澡堂隻需要花五分錢。舒服地躺在大池裡面,用熱水把“夾夾”泡出來,然後到淋浴器下面把“夾夾”搓幹淨,再打香皂,再把香皂泡泡沖幹淨,渾身舒坦地離開洗澡堂。洗澡堂上午是不開門的,從下午一直開到晚上。洗澡堂就在我家樓下,很方便。
那個時候,過年的一個重頭戲是磨湯圓粉。先到糧店買酒米,酒米還是要憑票。春節前一個多月,成都市第二商業局就要公布,××号票是買酒米的,一張票可以買多少斤酒米,買酒米時除交××号票外,還要交糧票。
酒米買回來後,先用水淘幹淨,泡在大盆子或桶裡。那時沒有冰凍湯圓賣,也沒有湯圓幹粉賣,吃湯圓全靠自己的勞動。
磨子不是家家都有,誰家有磨子,會慷慨地借給鄰居們用。大家商量好,今天我家用,明天你家用,大家輪流排隊用。也有的鄰居幾家人出錢搭夥買磨子,搭夥出錢交磨子的維修基金,大家輪流用。
磨好的、帶水的湯圓粉,用布口袋裝好,吊起來,下面放個盆子接水。濾掉水分後,把湯圓粉倒在簸箕或竹篩子上慢慢晾幹。這是個技術含量較高的活路,稍不注意,湯圓粉會變紅,有一股馊味。
年夜飯不用說了,肯定是非常豐富多彩的。
那個時候年夜飯吃的時間很長,因為那個時候沒有春晚,電視機還是稀罕物。
我家住三樓,一樓鄰居有一個無線電愛好者,利用9吋的示波器,裝了一個小電視機,引來了大家的圍觀。到了晚上電視台播放電影的時候,他們家就人滿為患,一個房間擠得滿滿的。那個時候鄰居之間關系很好,互相串門是經常的事。
中央電視台也是1978年5月1号由北京電視台改名過來的,當時看電視隻是少數人的享受。
1979年春節,我們家加入了享受電視的少數人行列。二姐夫當時在成都無縫鋼管廠工作,掌管着廠裡廣播電視大學教室的鑰匙。我們早早吃完年夜飯,全家出動,走進了廣播電視大學的教室。
教室裡有日本原裝進口的幾台大彩色電視機,當時所謂的大彩電也不過是20多吋的。大,是相對于當時9吋、12吋的黑白電視機來說的。
那晚播的是一個文藝晚會,當時還不叫春晚,但非常好看。印象最深的是李光曦唱的《祝酒歌》,真是好看又好聽。直到現在,我都覺得那是我看過的最好看的文藝晚會。
比現在的春晚好看得多。
人老了,就喜歡回憶過去的時光。
過去的時光總是那樣的讓人感慨。
過去的故事也總是那樣難以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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