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紅樓夢》被搬上屏幕後,一首《枉凝眉》就火遍了大江南北,一般人認為,歌中詠唱的是林黛玉與賈寶玉之間悲涼的愛情故事,歌詞中的“阆苑仙葩”指的是林黛玉,因為林黛玉本就是靈河岸邊三生石畔的一棵绛珠仙草,而歌詞中的“美玉無瑕”指的是賈寶玉,因為賈寶玉的前世是赤瑕宮的神瑛侍者。
也有人認為,“阆苑仙葩”指的是林黛玉,“美玉無瑕”則指的是薛寶钗。持此觀點者認為,《枉凝眉》這首詞是以賈寶玉的口吻詠唱的,《紅樓夢》一書即然圍繞“木石前盟”與“金玉良緣”之争展開,一指林黛玉,一指薛寶钗是不會錯的。
然而事實果真如此嗎?其實不然,“阆苑仙葩”指的是林黛玉沒錯,而“美玉無瑕”指的是賈寶玉或薛寶钗,就顯然誤讀了。請讀原文。
一個是阆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上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一個枉自嗟呀,一個空勞牽挂。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
細讀《枉凝眉》,不難明白,此詩此寫道;“一個是水中月,一個是鏡中花。”一個是“月”,一個是“花”,傳統文化中的中,“月”與“花”皆喻指女子,不會指男子的,因而《枉凝眉》中的“美玉無瑕”不會指的是賈寶玉。
那麼,“美玉無瑕”指的是薛寶钗嗎?薛寶钗的确美如碧玉,然而卻談不上純潔無瑕。薛寶钗到賈府,是為了參加選秀而來的,因選秀失敗,才将目光放在了寶二爺身上,因而薛寶钗對于賈寶玉是世俗的,是帶着世俗的塵埃的,談不上神潔的愛,談不上無瑕的愛,也就不能是美玉無瑕。
“美玉無瑕”是誰呢?她就是金陵十二钗之一的妙玉。賈寶玉雖然是位泛愛主義者,但他内心深處也有真愛,縱觀《紅樓夢》,賈寶玉的真愛有兩位,一位是林黛玉,一位是妙玉。
說“美玉無瑕”是妙玉,這是曹雪芹在寫《紅樓夢》第五回時,就告訴了我們的。曹雪芹在《紅樓夢》第五回,都以詩詞的形式總結了金陵十二钗一生的命運,其中《世難容》是寫妙玉的。
氣質美如蘭,才華複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星膻,視绮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視同嫌。可歎這,青燈古殿人将老;孤負了,紅粉朱樓春色闌。到頭來,依舊是風塵肮違心願。好一似,無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須,王孫公子歎無緣。
金陵十二钗的判詞,隻有妙玉的判詞被定為“無瑕白玉”,這與《枉凝眉》中的“美玉無瑕”是相映照的,自然“美玉無瑕”就是妙玉了。
賈寶玉一生與“玉”有着不解之緣,他本生出生時就口含寶玉,他的兩個最愛林黛玉和妙玉,都有“玉”字,一個是“阆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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