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室南渡後,趙構很快就建立起了新政權。本來想着偏安一隅,安安靜靜的做個美男子,可是女真亡宋之心不死,搜山檢海勢必殺之而後快。趙構無奈,隻得硬起頭皮組織抵抗。
女真人崛起之初縱橫東亞,主要憑籍的是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女真鐵騎。可是随着對南宋戰事的推移,女真人悲哀的發現:他們在戰場上的優勢在漸漸消失!
南宋将領們在戰争中逐漸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對敵辦法,女真人并非是不可戰勝的。
宋軍大将韓世忠(1089~1151)指揮的黃天蕩之戰,女真人遭受重創。韓世忠以8000士兵與完顔宗弼(金兀術)率領的十萬女真将士相持四十八日,屢敗金軍。嶽飛(1103~1142)率軍光複建康,将金軍盡數驅逐出了江南。
紹興元年(1131年),張榮率抗金義軍在縮頭湖大敗金軍,迫使女真人退到淮水以北。
當南宋的軍事實力已經增加到足以與女真人抗衡的時候,金人開始考慮“不戰而屈人之兵”。此舉正中趙構下懷,他自稱帝以來,投入精力與熱忱最多的無過于求和!南宋軍民渴望恢複統一浴血奮戰的勝利成果,轉眼就成了趙構偏安求和的籌碼。
在殺害主戰派将領嶽飛後,在趙構不抛棄、不放棄的不懈努力下,南宋政權在付出了高昂的政治、經濟代價之後,終于如願以償地成為女真人的附庸。
協議規定:雙方東以淮河中流為界,西以大散關為界,南宋将京西的唐、鄧二州全部,陝西的商、秦二州一半地土割給金國。南宋每年向金納銀二十萬兩、絹二十萬匹,看在趙構人傻錢多的薄面上,女真人冊封他為帝。
趙構終于用屈辱換來了金王朝的承認。這哪裡是求和,分明就是在求降。
趙構為苟且偷安,殺嶽飛之舉無異于自毀長城。本來是忍辱苟全于一時,趙構卻不作此想。他在做完一切之後,心底發虛,他自诩為中興之君的同時也需要臣下粉飾太平,歌頌盛世。一時間,朝堂之上以為和議已成,萬事大吉,大家可以從此安享太平。政治上腐敗無能,達官顯貴們卻縱情聲色,一味尋歡作樂。
位卑不敢忘憂國,與此同時,一些有志之士對國家民族的未來深以為憂,一股“恢複”情結開始彌漫朝野。在臨安(這城市名字起的确實高明)城中,有人在一家客棧中題詩一首——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
暖風熏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林升的這首《題臨安邸》辛辣的諷刺了南宋朝廷苟且偷安,不思恢複的醉生夢死狀。悲憤之情躍然紙間,今天讀來仍令人心底沉重異常。
另一位偉大的愛國主義詩人陸遊的《示兒》詩更是家喻戶曉:
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陸遊一生飽經憂患:1125年,陸遊出生在動蕩的年代。年幼之時,他就不得不随着家人南渡,從小飽嘗流離失所之苦。
經曆了亡國之痛,陸遊從小就養成了憂國憂民的愛國主義思想。陸遊渴望恢複和國家重建,所以喜讀兵書,希望有朝一日從軍報效國家。然而,南宋偏安政權一直遵奉“安靖不生事”的既定投降國策,一味的忍辱偷安。陸遊空懷報國之志卻報國無門,這種熾熱的愛國主義情懷在他的詩文中随處可見。
陸遊的愛國詩篇對遭受異族欺壓的百姓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精神安慰。陸遊在漫長無奈的期盼中終于走完了八十五年風雨人生路,公元1210年,八十五歲的陸遊撒手人寰。他臨終留下的《示兒》詩也成了千古絕唱。
不光複舊日河山,陸放翁死不瞑目。
令人欣慰的是,十多年後,陸遊的遺願終于實現了:王師北定中原了。
可悲的是,陸遊的後人卻無法家祭告乃翁了。北定中原的王師不是南宋朝廷,而是迅速崛起于漠北的蒙古遊牧民族。
在陸遊逝後六十六年,蒙古軍揮戈南下,兵鋒所至、無異于摧枯拉朽。厓山一役,宋軍大敗。陸秀夫背負了8歲的帝昺蹈海而死,後宮、百官見狀,随之紛紛投海自盡。史載“死溺者數萬人”,華夏大地重歸大一統。
這次一統之後,山河依舊、卻已物是人非,南宋朝廷從此成了一個曆史名詞。對于漢民族來說,這種期盼已久的統一,卻是一種痛入骨髓的恥辱。
南宋滅亡之後,另一位愛國詩人林景熙重讀陸遊的《示兒》詩,不禁唏噓不已,感慨萬端。
心情無比沉痛的他,寫下了《書陸放翁書卷後》一首——
青山一發愁蒙蒙,幹戈況滿天南東。
來孫已見九州同,家祭如何告乃翁?
這種在異民族鐵騎屠刀下形成的統一,令南宋遺民情何以堪!
家祭如何告乃翁?既是自問,又似質問。詩人悲憤、心酸、無奈的心情躍然紙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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