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暇之餘,和城裡的幾個朋友聊天,興緻所至,一位年輕的朋友突然問我,你見過以前的牛耕田嗎?對于這樣簡單而又奇怪的問題,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反問一句,你見過嗎?他搖搖頭說:沒有。我這才意識到,這種話題,對我來說,的确見怪不怪,司空見慣了。因為生長在農村,小時候每天都與牛打交道。每天一起床,褲子一提,用點涼水抹一把眼睛,就跑進牛圈,把牛趕上山去放,牛放飽了,太陽升高了,天熱起來了,就把牛牽到池塘或小溪邊去喝水,然後趕回牛圈套着。如果是大熱天,每天下午到兩三點鐘,太陽偏西的時候,就把牛趕到陰山上去吃草,天黑前趕回圈。放牛不是光是跟着牛屁股轉,還要趁牛吃草的時候,給割青草,讓牛回到圈裡有草吃。這樣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一直到了我上小學,才沒有每天去放牛。至于牛耕田的事,就太熟悉不過了。小時候,大人使牛耕田,你就要等在田地邊,等牛歇息的時候,牽牛喝水或給牛添草。長大後自己也會去使牛耕田,生長在農村,這是必做的功課。
也許,對于一個家住農村,孩提時又每天都去放牛的人來說,講到牛耕田的事就不會感到新鮮,隻會勾起對兒時的美好回憶。但對于城裡的人,尤其是年輕人來說,就不一樣了。他們長時間生活在這片水泥森林裡,如果不是專門到農村去體驗,或者到農村走親戚,是很少知道農村的事情的。不說看牛耕田,就連牛吃草的樣子,也很難看到。尤其是現在城裡的孩子,上學早,學習任務重,每天天還不太亮,就要起床,背着沉重的書包去上學,下午回家後,要做的學習作業又沒完沒了,他們哪有時間了解這些呢?我常常為城裡的這些孩子深懷同情的時候,也為我們小時候的自由與童真而倍感慶幸。
孩提時,大人們常常給我們說起,長沙知青下放到我們農村的時候,把麥子認成韭菜,把桐包誤認為是水果,鬧出很多的笑話,多年後還是鄉裡人茶餘飯後的談資,現在想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因為他不生活在這個圈子裡,怎麼會知道這個圈子的事呢?好比高曉聲的《陳奂生上城》,好比《紅樓夢》中的“劉姥姥進大觀園”,不是什麼都新鮮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你現在到農村,也不一定就能看到牛吃草,或者牛耕田。自從責任制後,田土都到戶了,我們南方人平耕地少,不少都是人挖,用不上牛去耕了,牛也逐步退出了耕田的曆史舞台,成為砧闆上的肉了。近些年,有些農村人進了城,田土也撂荒了。在農村的,大多田地都用機耕了,看樣子,牛耕田的曆史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對于那些養過牛,又有過使牛耕田經曆的人,就把它留作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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