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獲了浴室殺人案，我向局裡請了一周的假。我回到自己的住處，簡單的收拾着幾件衣服。往背包裡一塞，随手丢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我看了看手表，九點四十五分，和小魚約定的九點半來接我去機場，這家夥又遲到。

正當我出神時，小魚推門進來了，一個勁的低頭哈腰的道歉。我丢給他一根煙，就走了出去，小魚拿起沙發上的背包，先一步出了門，打開後車門，讓我坐了進去。

我平時睡眠較少，每次出警，都習慣性的坐在後排眯一會。封閉的空間容易讓人犯困，我也不例外，每次坐在車裡都昏昏欲睡，也有可能是暈車的緣故，

小魚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我聊着，我也沒聽清楚他說的什麼，習慣性的嗯啊的回答着。

“金隊，你這次度假怎麼選擇北方啊，那麼冷的天，去哪幹嘛啊，怎麼不去南方啊。多好啊，那，尤其K市四季如春。金隊，過了那麼久了，你還對那件事耿耿于懷啊！”

我何嘗不想去啊，一想到那有個想見又不敢見得人，我心裡就開始發慌。

五年前，我婚禮當天，郊區發生命案。我丢下她，獨自離去，原本就對我工作有看法。婚禮上又把她丢下，她一氣之下，穿着婚紗跑到了K市。從此再也沒聯系過，後來了解到她在那邊發展的不錯，這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2

“金隊，這次過去好好放松一下，放心的去玩，就算有案子，我也不會找你的。”

“去你的，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到了機場，我就打發小魚回去了，我一個人進去後，把手機關了機。到H市有兩個多小時的行程，剛好可以補個覺。上了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我就靠着閉上雙眼，等着進入夢鄉。

在飛機上我做了夢，夢到王戴掐着我的脖子問我為什麼不把所有欺負她的人給抓起來，為什麼不把那兩個人給槍斃。好在空姐的聲音把我從夢中拉了回來，我摸了摸後背的汗，竟然有點涼。

我下了飛機，第一時間打開手機，看着上面小魚十個多未接電話。我忍不住想罵他，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我邊走邊給小魚回電話。

“喂，金隊，下飛機啊。”小魚在電話裡面嘿嘿的笑了起來。

“你小子，笑什麼笑，有什麼事快說，我這剛下飛機，像催命似的。”

“金隊，又出人命了。”

“哪次不出人命，你們哪次能自己解決。等我死了，你們怎麼辦。”

“别，别，可别啊金隊，主要這次死者有點特殊，是王戴的老闆。”

“行了，我馬上回去。”

3

我又轉身走到售票廳，買了最近一班返程票，給小魚發了航班信息，讓他過來接我。三個多小時後，我在停車場找到了小魚，上了他那輛破車。

“金隊，直接去現場嗎？”

“先給我弄點吃的再去，這一天被你折騰的，一口都沒吃。”

“得嘞，走。”

在快餐店買了一份盒飯，我邊吃，小魚邊開車。工作養成的習慣，三分鐘一份盒飯下肚了。小魚見我吃完了飯，便開了口。

“死者前兩天報警求助，說他連續幾天看見了王戴，想讓警察保護他。值班的同事安慰了他一番，讓他好好休息，不要想得太多。今天中午，公司行政主管去找他拿資料發現他死在了卧室。”

死者的住處離王戴家很近，中層階級為了教育資源都拼命的往中心城區擠，而有錢人都喜歡這荒郊野外。

一個多小時的時候，車子開進了一個别墅區。走到一個靠湖的獨棟，小魚停了下來。這可夠幽靜的，有錢人真是會享受，遊泳池，高爾夫球場，湖裡還停了幾輛摩托艇。

4

我們走進房子，死者早被法醫處給擡走了。房間裡到處貼着各種各樣的符，大堂中間還放了一尊佛像，兩邊的常亮香還點着在。

“死者就死在這。”小魚指着一張寬大的床說。

“頭在地上，身子在床上，沒有其他外傷，現場也沒什麼可疑點，就隻有一臉驚恐的表情。從這一屋子的擺設來看，搞不好，王戴還真來找他了。”

我不由想到了王戴死後留下的日記本，上面寫了經常被老闆騷擾，雖然老闆給了她很多錢，可也免不了她對老闆的恨。

“先回去吧，現在也沒什麼證據證明是他殺。”我帶着小魚先回警局到法醫處看看有沒有什麼發現。

回到局裡，看着法醫的報告，沒有發現其他的疑點。死者心髒猝死，想必是看到了什麼給吓得，喚起了内心的恐懼。我拿來對死者的調查報告看了一下，公司的幾個主管都表示，在王戴死去的第三天，老闆開始心神不甯。經常性的走神，有時安排的事情，自己就給忘了。

就連中午叫他去吃飯都不去，最近老闆還去了趟寺廟求了很多符，公司裡也給貼滿了。老闆還去安保公司雇了一批保安，這批保安還沒到，老闆就死了。這王戴的死，有蹊跷啊。坐了一下午毫無頭緒，索性我就先回了家。

5

天剛蒙蒙亮，小魚的電話就打來了，又死了一個，也是個老闆。我穿好衣服，收拾完，小魚也剛好到。這次小魚一路一句話沒說，一直到了現場。

現場也是别墅，和上一個無差，滿房貼滿了符。死者頭在地，身子在床，一臉驚恐的表情。一會有個同事走了過來介紹了一下死者，兩個死者之間有合作關系。據說自從王戴來了之後，他們的合作密切了許多，還是和王戴脫不了關系啊。

“小魚，王戴的屍體當時怎麼處理的。”

“案子結了後，她父母過來要拉走，局裡讓火化，她父母不同意，說是按家裡習俗，要先讓她回家呆一天才能火化。局裡看着老兩口不容易就讓他們帶走了屍體。”

“走，去王戴老家。”

幸好王戴也是本市的，到她家也就近四個小時的路程。我和小魚兩個人去的，怕打草驚蛇就開着小魚的私家車。王戴的家長在本市也是出了名的貧困村，到了那，一看王戴家沒有人，透過門縫望去，像是荒廢了很久。

接着我們就去村長家了解一下情況，村長說王戴一家是從外地過來投奔親戚的。平時她爸靠擺攤算命掙點錢，有時也給村裡人看個風水。他家親戚死後，沒有後人，他一家也就留下了。一家人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啊，唉，誰曾想一個大姑娘就這麼去了。

他父母在她下葬後，就收拾東西走了，去哪了，也沒人知道。我讓村長帶着我們去王戴墳上看一下，王戴的墳在一片空地上，遠遠的看去，略顯孤單。

村長介紹，這片地原本屬于王戴家的，現在一家人走了，看到時誰來接手。我圍着這個小小土包走了一圈，又蹲下看了看土。

“小魚，讓局裡通知當地派出所，讓他們派幾個人來。”我又向村長借了幾把鐵鍬，準備把墳挖開看一看這王戴是人還是鬼。

6

沒多久，路邊停了一輛警車，從車上下來了四個人。他們走過來，相互寒暄了一下，我就對他們說了下我的安排。幾個人拿着鐵鍬用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挖到了棺材。把棺材表面的土和四周的鋼釘弄掉，幾個人合力把棺材闆給推開了，裡面什麼都沒有。

“蓋上吧，埋起來，我們回去。”幾個人和村長直愣愣的站在那。

“金隊，怎麼回事。”在回去的路上，小魚一臉不解的問道。

“回去翻翻檔案吧，死了的，總歸是死了，是人是鬼，馬上就知道了。”

回到局裡已經到了晚上，我安排幾個人從各方面查了一下王戴父母的資料。

雖然做了一個僞裝，在多份資料的一同對比下，還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王戴竟然是他父母拐賣來的，然後我們有查了失蹤人群，最後鎖定了一個數據。

“小魚，還記得當時讓你查王戴的資金往來的記錄有什麼發現沒。”

“王戴每個月有一個固定轉賬，不是她父母。”

“找到她。”

過了十幾分鐘，小魚跑了過來。

“金隊，找到了。”

“走。”

案情已經明了，但我希望我是錯的。沒多久我們來到了一個城中村，在一間出租屋找到了嫌疑人。

7

“我去，這是王戴啊。”小魚看到嫌疑人吓得躲在了我的後面。

“你們來了啊，可惜啊，你們來了太早了，不然我還可以在殺一個敗類。”

“她父母呢？”我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姑娘問道。

“那兩個老不死的，跑的真快，不然連他們一起殺了。”

小姑娘是王戴的妹妹，再一次王戴參加公司的慈善活動時遇見了她。第一次見她，王戴就覺得很親切，也覺得她們倆長的很像。熟略了起來，王戴經常邀請她去她家玩，一來二去王戴也就了解了小姑娘的家庭情況。

後來有一次，王戴拿着小姑娘的頭發去做了DNA比對，發現，她們倆竟然是姐妹。

王戴的親生父母為了找回女兒散盡家财，最終郁郁而終。小姑娘知道姐姐的所有的事情，也看到了姐姐的辛苦。王戴死後，她便偷偷的找人把王戴的骨灰盒挖出來帶走了，和她父母合葬在了一起。

回來後，她要替姐姐複仇，她穿着姐姐生前的衣服。去找欺負過她的人，誰知那些人都有心髒病，一來二去就給吓死了。

處理完這些案子，我的度假計劃也泡湯了，或許我該接受小魚的建議去K市待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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