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防控新冠肺炎戰“疫”中,我州定點救治醫療機構相繼設置了隔離病房,那裡的醫護人員如何工作?如何救治隔離留觀患者?3月19日,記者走進延邊第二人民醫院隔離病房,探訪防疫一線的“白衣戰士”,親身體會他們的堅守和奉獻。
“隔離病房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一個星期前,當我告訴該院宣傳科長李琴,想進隔離病房時,她一口回絕。護理部主任韓吉淑态度堅決:“病房的患者一旦被确診,不僅你,所有與你有密切接觸的人都有被感染的危險,這事兒不行。”雖然我反複講會注意防護,可她們卻不為所動。“你為什麼非得進去?”李琴說,電話采訪不可以嗎?我堅持說:“不行,我必須要親身體驗寫出最真實的感受。”
她們終于被我的執着打動。3月19日,當隔離留觀病房僅有一名即将出院患者時,李琴通知我去醫院。進隔離留觀病房前,韓吉淑說:“進去以後一定不要亂摸亂碰,不要停留時間太長,聽從感控老師的安排,勤洗手……”我跟在她身後認真記着。
從發熱門診到隔離病房二區有專門的通道,每開關一個門,戴着乳膠手套的韓吉淑總是先拉開門,挑起塑料門簾,再讓我進去,并強調不要碰到門或門簾。在3樓的隔離病房外的生活區,韓吉淑把我交給院感老師張麗萍,讓她帶我進入隔離病房,并叮囑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張麗萍讓生活區值班護士金海燕、王歡幫我找合适的洗手衣和拖鞋。換完衣服和鞋,我們4人進入隔離病房緩沖一室。“洗手。”張麗萍說,穿衣服前一定要洗手。雙手抹上消毒洗手液,我跟着張麗萍演示的“七步洗手法”開始洗手,金海燕幫我找來皮筋将頭發綁緊,王歡幫我戴上KN95口罩、兩層工作圓帽,将頭發全部收于帽中,兩人反複檢查确認沒有遺漏的發絲,才拿過防護服,教我先檢查防護服的有效期及完整性。“防護服的保護時間是4個小時,所以進去4小時一定要出來,否則就有危險。”張麗萍說。我光腳穿上一層鞋套,打開防護服,拉開拉鍊,金海燕讓我用雙手握住防護服連體帽衣袖,繃住腳尖,雙腿依次伸入防護服褲腿中,上拉防護服,然後将胳膊伸入防護服衣袖中,穿上水靴,彎腰将防護服褲腳放置到靴外,調整到舒适狀态。我站直了身體,又戴上一層普通醫用口罩,然後将防護服帽子完全覆蓋在一次性帽子上,将拉鍊緩慢拉上,拆掉領口密封條,封好拉鍊口。金海燕打開護目鏡包裝,仔細檢查無損後遞給我,告訴我如何罩在眼部,并幫我檢查接縫處是否密封嚴實。由于醫用口罩密封性非常好,而且恰好卡在鼻梁骨、顴骨上,戴上護目鏡後,胸口立刻感到憋悶,我不由深吸一口氣然後呼出,護目鏡上迅速起霧。“穿上防護服後,要輕緩地吸氣、呼氣。”張麗萍說。我從紙袋中拿出一副乳膠手套戴到手上,并将手套口緊緊套在防護服袖口上。穿防滲漏、耐磨的鞋套時,我感到身體很笨重,想彎腰将鞋套穿上,一低頭就感到頭暈目眩站不穩,金海燕和王歡一起蹲下,幫我穿上鞋套整理好綁帶,我才“呼”地松了一口氣,結果防護鏡上又塗上一層水霧,這讓我十分尴尬。因為防護服大,帽子不能嚴絲合縫包裹頭部,金海燕又用醫用膠帶将縫隙封住,最後在防護服外面又穿了一層隔離衣,戴上第二層乳膠手套,我才裝備完畢,感覺耳朵和面部勒得特别難受,雙層手套将手捆得緊緊的,剛邁腿走步,就感覺上不來氣。在穿衣服的時候,張麗萍一直站在旁邊監督。來之前,韓吉淑就曾告訴我,隔離病房對院感要求極為嚴格,每次醫護人員穿戴好防護用品,張麗萍都要再仔細檢查一遍。
走進燈火通明的隔離病房,我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這是由整層住院病房改建的隔離區,走廊和病房裡都安裝了空氣循環消毒機,每天消毒4次,每次2小時, 淨化隔離區空氣。”張麗萍邊說邊打開一間病房門,帶着我走進去,隻見房間裡基礎設施完善,靠窗的地方有一張單人床,床兩邊留有擺放儀器的地方,床的對面牆上挂着電視機,上方是空氣循環消毒機,進門的地方有衛生間,将房門關上,門口放着一個方凳。“患者有需要時,在房間按鈴呼叫,醫護人員會把他們需要的東西放在凳子上,除了必要的治療外,醫護人員也要盡量避免與患者接觸。”張麗萍說。
當天值班醫生是崔虎,護士是孟祥瑩,他們正在電腦前探讨,說話聲音非常大,幾乎是喊着說。“因為隔離服阻止了聲音傳播。”張麗萍解釋。孟祥瑩去配藥間取藥,準備給正在打點滴的患者換藥。我跟她保持一定距離走進病房,看着她将打完的藥瓶取下,費了好大勁才将新藥瓶挂上。“穿這身衣服工作不方便吧。”“你說什麼,大聲點兒。”我終于意識到聲音傳播的困難,扯着嗓子重複了一遍。“可不,這些‘粗活’還勉強,最頭痛的是紮針。”孟祥瑩說,靜脈注射完全憑手感,通過手的觸摸找準血管才能“一針見血”,可戴着兩層乳膠手套,很難找準血管,特别是給血管細的老人和小孩紮針,往往一次紮不準心裡就發慌,渾身冒大汗。
孟祥瑩給患者測量體溫、血壓,一切正常後推着治療車走出病房。因為隔離病房不允許家屬陪護,所以醫護人員除了對患者進行常規治療外,還要照管他們的生活,包括為他們送飯、送水,清掃房間。“保潔人員是不允許進來的,所以擦屋子、擦地,甚至清潔衛生間坐便器都是我們自己幹。今天早上出院了2名患者,我們一上班就趕緊消毒、清潔。”崔虎和孟祥瑩分工明确,崔虎負責給房間、走廊消毒、擦地,孟祥瑩擦衛生間。我進入隔離病房時,他們剛剛幹完。
當電子顯示屏顯示2020年3月19日11點05分,張麗萍帶我準備離開隔離病房。“先洗手然後出去。”快走到門口時,張麗萍說。在這裡,我實實在在感受到洗手的繁瑣與重要。每通過一道門洗一次手,進入專門脫防護服的隔離病房緩沖二室,我看到屋裡有兩張床,分靠在屋子的兩側,中間有個大型的醫療廢物容器。“如果兩個人一起脫防護服,要間隔1米以上。”張麗萍将洗手液放到床邊,然後離我1米遠,指揮我脫衣服:先洗手,摘除護目鏡扔到醫療廢物容器,再洗手,脫外面的隔離服扔掉,再洗手……每脫掉一件衣物都要洗手,我粗略地算了一下,從隔離病房出來到脫掉衣服,我以“七步洗手法”洗了不少于50次手。走進生活區,用流水洗手後,我看了下時間11時40分,鏡子中的我面頰通紅,額頭、鼻梁、顴内處留下了深深的勒痕。
近兩小時的體驗中,僅穿脫衣服就用了近70分鐘。也就是說,一名醫護人員如果早上8點上班,7點多一點就要進入生活區開始換衣服準備,而下班後也要延遲近一個小時才能走出隔離病房。雖然體驗的時間不長,但由于缺氧導緻我整個下午頭痛欲裂,睡了一覺也沒有緩解,臉上的印痕在晚上睡覺前也沒有完全消失。
如果沒有親身體驗,我不會明白在防護服下面束縛的身體承受的壓力有多大,不會知道那滿臉的印痕到底有多深,不會感悟那份責任與擔當下的堅守和奉獻有多麼偉大。我想,這世上沒有天生的英雄,有的隻是一個個平凡人在逆境中站出來,擋在其他人前面。感謝,沖鋒在一線的“白衣戰士”!因為你們,我們平安健康;因為你們,我們一定會打赢這場戰“疫”!(本報記者 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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