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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後大學生歸隐綠水青山

旅遊 更新时间:2024-10-05 18:56:19

錢江晚報·小時新聞通訊員 鄭秋明 記者 張瑾華

90後大學生歸隐綠水青山(80後女作家蔣瞰普陀山居一年)1

80後女作家蔣瞰在普陀。

“無論如何,人永遠是最生動的。我喜歡那些在山裡靜靜過着自己日子的人,喜歡讀書的保安、懂中醫的車夫、會釣魚的老林、每天清晨在菜地裡忙碌的房東……因為,如果隻是活着,多沒意思啊。”

“某天清晨醒來,坐6點40分的酒店班車去酒店,吃個早飯又一個人走回來。可是,多難得啊,這是夏天清晨簡短的溫柔時光,空氣裡有溫潤的熱氣,海水波光粼粼,我還沒見過這麼早的普陀山,我甚至想,以後就搬個闆凳坐在院子裡,白粥腐乳。你好啊,夏天,我也作出了一個新的決定。”

傍晚,藍色天幕輕輕籠蓋西子湖面,盛夏的熱浪依然蒸騰。7月22日,小暑節氣最末一天,作家蔣瞰攜新作《山居普陀》做客,與嘉賓、作家周華誠一起做客錢報讀書會,在位于寶石山的純真年代書吧,開了一個納涼分享會。湖與海的遙望中,滿座讀者的思緒遐想,被拉到了距離 251公裡之外的海天佛國普陀,一年山居慢生活凝成的文字,帶來了夏日清涼,舒緩和甯靜。

幾位讀者依次朗讀了《山居普陀》片段,詩意,散淡,充滿禅意頓悟。

蔣瞰,杭州文藝女青年,深夜書房主人,講故事的少女。2021年,在普陀生活了一年的蔣瞰,記錄下了此前普陀山居的一年四季,點點滴滴的生活,寫成《山居普陀》。

本書是蔣瞰全新的山居生活随筆集。

“上普陀山,是因為一種城市病。”2020年,久居都市的蔣瞰被輕微的植物神經紊亂困擾,為了與丈夫團聚,修養身心,她遷居普陀山。背山面海,紅塵佛燈,僧尼俗人,光鮮清寂,沒有一個地方能像普陀,同時容得下這些截然相反的意境。她分享山裡的生活,邂逅山裡的好人,遊覽山裡的佛寺,普陀山的每個角落都有她的身影。

她凝視自然,寫香樟樹下斑駁的光影,秋天皎潔的滿月,從頭頂掠過的滿天星辰,山谷裡吹來的海風,佛寺的結夏安居。

她也結識了島上許多人,喜歡讀豎排文小書的保安,研究中醫的車夫,會釣魚的老林,花草中藥采茶炒茶樣樣懂的花工老夏,每天清晨在菜地裡忙碌的房東,寺院的師父……寫下與他們的交往。

她也寫山居生活的辛苦日常,從便捷的陸地都市一跳進入海島,一日三餐都成了難題,不便的交通,潮濕的空氣,發黴的衣物,孕期各階段的困難,十平米“豪宅”宿舍的各種艱苦,都成了不大不小的挑戰。

山居一年,是她生命中的又一個變化期。單身多年結婚,孕育新生命,收獲了一個軟糯的女兒如意,還有這本書。

作家、出版人周華誠與蔣瞰熟識多年,了解蔣瞰寫作道路各個節點變化和島上吃苦的意義:“我有個想法,要感謝寫作。像我們這樣的人,寫作是根本性的方法,也是人生的一個方法論,很多事情你從寫作這個角度來看,就可以接受,如果不是寫作,為什麼要去普陀山?寫作,你可以接受很多不确定性。如果不是可以寫作,你根本不想去觸碰。”

“回想蔣瞰人生道路,當她職業倦怠的時候,她選擇去留學,這也是一種寫作思維,會讓你思考人生值不值得,有沒有趣,嘗試改變,有新鮮感。主理悅覽樹書房,寫出一兩本書,人生需要新意。如果沒有寫作,人生很快樂,但要寫作,就要思考,忍受吃苦。”

周華誠也注意到蔣瞰《山居普陀》寫作的重要變化:“把生命體驗放在一個比較重要的位置,雖然說她可以更多偏重采訪,但更重要的是去感受了,寫出了更多内心、景色、人際生活本身的樣子,把自己放在生活裡面去,這本書重要的變化是完成了這個寫作,更加沉靜下來,這本書脫離了更多工具性的方式。以前的書,可能文體本身有實用性,新聞人的痕迹,寫這本書的蔣瞰,是個體生活着的形象。”

“普陀是她的福地,在那個地方,去過普陀生活,是沉靜的。她寫其他書時是把自己隐藏起來,寫這本書把自己打開了,有了孩子,和先生的故事在這裡呈現。”

“蔣瞰很能幹,切入生活的點很貼近我們每個人,讀完很治愈。另外,這是一個去标簽化的過程,還原了普陀原本的樣子,把僧人還原為人的狀态,跟當地人發生聯系才能寫出真正屬于那塊地方人的生活,特别重要,也不容易。蔣瞰寫出了普陀生活一年獨特的美。”

周華誠也盛贊蔣瞰的島上生活摒棄了粗疏潦草,深入細節體會美:“緩慢的一種生活節奏,可以更多觀察到美的事物,寫作就是對事物做審美性的觀察,生活半徑小了,你的時間突然很多,越來越注目微小的事物,就會發現裡面的美,這個也很禅意,很重要。”

周末的晚上8點,這一場錢報讀書會正值酷暑,有位讀者适時遞上一把精巧的工藝扇子。在蔣瞰關于普陀山居的講述中,讀者朋友們心領神會間,也似乎有了雙重體驗:人間有溫情,山中有涼意。

山居普陀,甚好。

以下是在納涼分享會現場,錢報讀書會與蔣瞰的對話——

90後大學生歸隐綠水青山(80後女作家蔣瞰普陀山居一年)2

蔣瞰和她的先生、酒店職業經理人老陳在普陀的日子。

【這一種叫“普陀山居”的生活,是原味的】

錢報讀書會:蔣瞰是比較高冷的文藝女青年,非常有自己态度,個性,經常要思考一下人類自我一些無邊無際的、沒有形體的問題。之前也寫了很多文字,看了你寫的這本裡面,普陀的前山後山,心形石頭等,從頭到尾感覺這個書真的寫的非常好,跟一般介紹某個旅行地點不一樣,你是呆了整整一年。你去普陀山是哪個時候,離開是什麼時候,現在是什麼感覺?

蔣瞰:寫這本書,很多事情都是緣分,我是2019年結婚的,當時也很傻,生酮減肥,身體不好,正好有朋友建議我到普陀寫本書。我就對老公說我到普陀山吧,過完年拖延了一點時間就上山了,奔着寫本書去的。2020年底回來,2021年初生孩子,一直想回去,今年得去一趟。

錢報讀書會:孕育了兩個孩子,一個叫如意,一個叫《山居普陀》。出發前,你說一直認為自己是有“城市病”的女青年,到底你認為你的“城市病”是什麼?

蔣瞰:可能就是些擰巴的一定要做的事情,比如起床就要喝咖啡。到了山裡,就沒有,但沒有你也可以過嘛。焦慮我也有,因無聊而焦慮。但我去跟寺院師父聊,他就說你不要覺得每天要做點什麼才是成就,吃喝拉撒也是修行。

錢報讀書會:有人可能會毫不留情的說小資,文藝女青年,城市病一堆标簽,為什麼執着這些呢?可能是蔣瞰想要改掉的那些。我想到你之前留學,住在城市,可以想到你會去的那些地點,咖啡館,書店,不願去的地方比如菜場之類的,細微處的介懷,胖啦瘦啦,卡路裡,碳水多少多少。這本書裡面會看到你去菜場菜地,終于活成了自己的反面。你還說對美食無感,到什麼程度,有個膠囊可以把你需要的能量吃下去就可以,非常不食人間煙火的文藝女青年,各種矯情。你可以講講,是怎麼改變那麼多,從不想煙火沾身,開始觀察社會萬象,人間煙火,柴米油鹽,梅雨天氣曬被子等等,這個進步是脫胎換骨的成長,你是怎麼一點點改變自己的?

蔣瞰:蠻真實的。我普及一下普陀山,真的很神奇。雖然是經典拜佛地,但長住非常不便,進島要擺渡,島上沒什麼交通工具,一開始還可以騎自行車,後來非本島人不給騎,也沒有私家車,公交車不便宜,隻能靠步行。生活也是住宿舍,最好的一間十平方“豪宅”,我對生活要求也不是很高,本來說在龍沙租個房,但不合理,也貴,還是說住宿舍吧。感覺跟小縣城賓館一樣,一個房間一張床一個電視櫃,挂着粉紅色窗簾,你平常生活也沒問題,最大問題懷孕之後,炖點梅幹菜燒肉,半夜受不了那味道,可也沒處可躲藏。真正山上的生活沒那麼美好,客觀環境逼自己做飯,走路去買菜。到了山裡就不能又想獲得城市的便利,人生沒有“既要又要”。過着過着,日子才順了起來,慢慢克服的。

90後大學生歸隐綠水青山(80後女作家蔣瞰普陀山居一年)3

不同季節在普陀的山居生活。

蔣瞰在普陀的一年。

錢報讀書會:寫作是可以把重心安放的,人生成了關于寫作的體驗。蔣瞰之前主理悅覽樹深夜書房,寫《晚上好,親愛的陌生人》,後面寫《山居莫幹》,她有一個自己的路,不是寫小說,也不是那類常規化的文化随筆,而是根據興趣拓展出适合自己去寫的。我之前看她留學回來晃蕩, 80後這代人,有些人也有負重的生活,說實話蔣瞰是家裡獨養女兒,沒有什麼負擔,反而有點“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想要追尋,這樣活那樣活,對瞧不上的東西特别抵觸,拒絕。然後她将寫作當成職業,帶着一種負重,讓她的人生變重了,完成一種觀察,一種書寫。人必須有讓自己穩得住的東西,這個書裡有太多穩得住的東西了。換一百個人,會寫出一百種普陀山,抒情的、風花雪月的、佛國文化曆史的,就是講那麼多寺廟,也可以寫很多種類的書,最後我們看到蔣瞰這本書,可能是按日記這麼記下來的,這是怎樣一種寫作方式呢?是将生活擺在第一位的。你是否認同我說的?

蔣瞰:肯定生活第一,哪怕寫到寺廟宗教,也是以生活化的口吻,做記者的本能吧,即便宏大題材,也消化過的。曆史知識百度都可以查,不用我寫,我有我的方式。記者和作家寫作的方式完全不一樣,我現在特别依賴跟别人對話,特别沒法忍受寫我的感受,那不重要。

錢報讀書會:可能這本書有一個女主角,是一部劇情片,想到了電影《步履不停》,《托斯卡納豔陽下》那種電影,有些風光、度假元素,但是還有人物故事,有人的成長,人改變了,本身就是有故事的。女主角蔣瞰到了島上,住進了十平方的小屋,跟先生老陳開始了島上的生活,如果蔣瞰不是一位寫作者的話,就像她說的就是一位主婦,山居生活的角色就是主婦,裡面有兩個人對話很有意思,裡面真的有點是枝裕和《步履不停》裡的夏日風物的滋味,還有小津安二郎的電影的日常化的淡淡香氣。島上的男女主角,兩個人不是要談生死戀,平淡中要相濡以沫照顧的,有天可談的。先生工作去了,主婦就在家的區域裡各種煮飯洗衣的,本來又是有“都市病”的,非常注重隐私,但終于接受了在各種房客雜陳的院子裡晾曬私人衣物,這種生活,是巨大的改變。以前你是一副“懶得理你”的文藝女範兒,到了島上跟左鄰右舍相處的很好,經常還能拿菜,你怎麼慢慢跟人建立起這樣一種交往的?

蔣瞰:其實蠻難的,生活所迫。菜場很遠。房東家有塊菜地,菜很新鮮,我目的性很強,就是想要菜。第一次是我老公帶我去的,算是破冰。對我來說,開口求别人,真的很難做到。後來還蠻好的,房東看到我就會問我今天又要去哪裡玩了,甚至給我送菜來,放在門口。旁邊那棟民居裡小牛會種菜做菜,我就裝模做樣過去拍照什麼的,偶爾也有菜。山裡的生活,交際也跟滾雪球一樣,認識了A又認識了B,人也會變得“老油條”。

錢報讀書會:比如這樣一個海島,一直以來就有點孤島的味道,蔣瞰說不太适合生活,你還寫到原住民都遷出去了,去那裡謀生的人比較多,島上人際生态怎麼樣的?

蔣瞰:普陀山挺妙的,值得待。普陀山本地人其實都蠻有錢也蠻精明的,沒有大家想到的這裡是個佛國,就到處很佛心禅意。物價高,因為剛需,就有人要去啊,疫情一開放,馬上就去了,一個海景房香火期就要三四千,所以生活下來是不太容易的,包括醫療住房交通都很不好,因為各種不便利。去年年初岱山通車,過了擺渡年代,但普陀還是要擺渡的,估計一直都要,但造就了它美好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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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瞰和嘉賓、作家周華誠在錢報讀書會上。

錢報讀書會:像終南山是許多人的網紅打卡地一樣,普陀也很貴,這樣一些真正的生活,往往會把标簽的東西撕下來,不知道普陀會不會成為這樣一個地方文化符号。你的書中寫到,普陀的前山後山很不一樣,後山有各種小廟散落,可能真正的精華部分在裡面,你也寫到了一年四季的物候之美,四季景物、物質的美,這是生活之上的審美部分,寫得非常好。這個書裡面有真實的、艱苦的生活,但是好像你那份審美的心思一直在場,你寫出來的美,好像又讓人覺得所有艱辛的體驗都是值得的,你生活在其中,每天的美真的給你一種治愈嗎?

蔣瞰:我一開始是好奇,真的挺美的,這些小草小花是什麼,我的注意力在這兒。很多當地人告訴我的東西則塑造了它的美,還有很多城市裡要做的事情沒辦法做的,這裡可以。比如我老公偶爾下班準時,兩個人牽着手海邊走回去,看着月亮。山裡面就是這樣,一邊是山,一邊是海,一邊是月亮,很多美就這樣發現了。

錢報讀書會:到了普陀,一些以前忽略的東西可能變得重要,海風,樹的聲音,視覺聽覺各方面感官,可能人與人之間淡淡的,人與自然人與物之間的互動多了很多,你可能在平時焦慮繁忙的生活中可以把很多這類東西做減法去掉了,但到了那裡知道了哪些不能去掉。

蔣瞰:去島上之前,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别怕死,一有風吹草動就去醫院,每天都過得極度緊張。到了島上認識第一個人就是中醫。不過到後來,我不再每天看手心、舌苔,極少關心自己,有一天,我爬過了一個山坡來到海邊,盡管氣喘,卻突然醒悟,明明這麼健康的自己,為什麼要去醫院?我不想用“治愈”這個詞,顯得很功利很雞湯,可是大自然就有一種魔力。

錢報讀書會:你自己定義為瓦爾登湖式的生活,去之前想象過要過梭羅那樣的生活嗎?艱苦的,自覺的,文人意識的,要做那樣的人,和普通的凡俗的小婦人是不一樣的。

蔣瞰:那倒沒有,我去之前過夠了文藝女青年的生活,終于可以下凡做個小女人了。

錢報讀書會:非常有意思,你寫普陀山上的人好像都很靜,看上去雲淡風輕,有些是自然的靜,有些付出代價後的靜,是不是也有一種思想的提煉?

蔣瞰:确實在那個場景下“金句”容易出來,普陀山很小,跑一圈跑步才兩個小時,司機拉遊客開車也很快就可以繞島一周,我說司機你不會無聊嗎?他說了一句,你去島外也不是開車嘛!

錢報讀書會:書裡有一章是“結夏安居”,你寫到了印度的結夏,又對照日本的《海街日記》、鐮倉、紫陽花等,說結夏,解夏,這些都是我很喜歡的意象,現在剛到大暑,你給我們講講,如果現在在座的哪位想去普陀,怎麼接近你書裡想寫的結夏安居?

蔣瞰:具體日子相當于每年夏天過暑假的兩三個月,這個時間普陀山最熱最潮,寺院裡僧人都在屋子裡,最多傍晚出去散個步。去普陀,首先時間一定要留充足,四五天的樣子,最好能有在僧人房間裡喝茶這樣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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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書的納涼讀書會後,合個影再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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