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的新生終于要走過半程了,也許通過B超,我還能了解你的性别,可這不重要,無論男女,你都會是爸爸媽媽的寶貝。
不要驚訝,在此之前,對于你的存在,爸爸媽媽反複探讨了許久。要吧,因為你是爸爸媽媽十年愛情的結晶,是幸福的一種表達。這太理想了,還是不要吧。畢竟,爸爸媽媽想讓我們從小吃過的苦,經曆的難,等到三十而立的時候,都轉化成為你幸福的基石。
當你真的到來,媽媽的心中有些小歡喜,又有些小慌張。4月18号那天,醫院的數據顯示,你就這樣突然到來了。知道嗎?這一天,你舅舅家的小姐姐剛剛好來到這個大世界,而你大伯家的小姐姐也剛剛好被冠以性别。同一天,家裡的好消息太多了,幸福被急劇放大,又瞬間削弱。除了爸爸在,也都無暇顧及你的存在。
我開始焦慮的睡不着覺,窮養富養,你都超出了我的心理預期。媽媽去年滿身疲憊地爬出了老家,在偌大的鄭州還沒有立足之地,結婚僅有的一點兒存款也根本不足以享有屬于自己的安居之所。越是繁華的城市裡,養育孩子的成本就越高,僅憑我如今的底氣,如何能夠給予你最好的未來。爸爸的責任更重大,他倒安撫我,“既然來了,就是最好的安排,有我在,别擔心,我會努力的。”
從此,你要跟媽媽一起同呼吸共命運了。你會不會跟我一個口味呢,我愛吃蔬菜水果,像個食草動物一樣,沒有吃零食的習慣,也沒有大魚大肉的想念。爸爸逼着我飲食均衡,堅果葡萄,玉米排骨,喂飽我,才不虧待你。
可是呢,孕酮還是太低了,吃藥一周,不升反降。我堅定地跟醫生說,我打算要你。這可遭了罪了,複學那些天,每天放學路過醫院,都要提前選好左股或者右股,然後等着護士推針進藥。媽媽細胳膊細腿的,每周都要抽上一管血檢查情況,我的血管那麼清晰,醫生還要挑三揀四,說媽媽的血管實在太細了,輕輕一紮就刺穿了,瘀血一片。果不其然,胳臂彎兒的幾根青管,至今還模糊在肉色裡。
媽媽用一個月的時間保住了你,直到聽說你像黃豆芽一樣發芽了,我發着笑跟爸爸重複了半天。你的萌發,改變了媽媽身體的激素水平,也帶來了很多的變化。媽媽總愛犯困,倒頭就能睡着,有時爸爸做好了飯,卻發現我正坐着打呼;媽媽的嗅覺變得靈敏,不喜油煙,更聞不得任何不悅的味兒,爸爸要是喝酒了,絕對離我遠遠的;媽媽的胃口也開始變卦,管不管喜歡,吃啥吐啥,每天就靠着西紅柿和桃子墊着肚子。
度過了漫長的前三個月,我帶你去做NT,你已化為人形,伸出了手腳,像個小豬,圓鼓鼓的。該叫個什麼名字呢?對你有太多美好的期待,濃縮到名字裡,又怕成為你終身的壓力。鼠年大疫,也許平安就是最穩當的幸福。想起媽媽兒時的一首歌,“我愛你,愛着你,就像老鼠愛大米”,那就叫你“小愛米”吧。鼠年有米吃,相愛一家人。
小寶貝,你已經從米粒大小,長到了蘋果大小,雖然你的體重仍然以克為單位,但媽媽每天都跟你對話,給你讀優美的詩詞,或者講有趣的故事,也會挑些輕緩的音樂,疏解煩悶的天氣,這些都稱得上胎教吧。不過,媽媽還是希望你遺傳讀書的喜好,生得文學的氣質,将來能獨自領略其中的魅力。
這些天,媽媽帶你回了老家,這是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媽媽喝着甜甜的水長大,每天都能看到太陽從哪裡來又到哪裡去,天上的白雲大的像成片的棉花地,即使撕碎了也仿佛是菜畦裡的白菜棵,地上的牛羊湊成群,随心所欲地跑着吃草,還有那些被城裡人當作寵物的小動物,也都是輕易就跑到了别家的院子裡偷吃。雨水充沛的時候,河裡的魚蝦哪裡用得着鈎子,夜裡放好籠子,早上就有收獲。還有啊,淅川的酸菜最酸,宋崗的魚肉最鮮,張河的石榴最大,三岔口的葡萄最甜……媽媽突然覺得如果讓你就在老家長大,你也必定可以有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至于做人的大道理,還是在你該有的年紀去懂得就好。媽媽惟願你,半程平安,一生随心,如果加個私心,那就希望你一直懂得并感恩爸爸媽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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