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漫步于晨曦微露的霞光下的花園中,那盡是一些充斥着露水潮潤味道的氣息;每一次,看到西下的落日漸漸“隐隐退下”之時,萌生的隻是對它的壯麗或落寞的幾分感懷而已。幾乎從未考慮過那個早上從東方升騰而起後,又在傍晚落入西山後面的紅色或黃色的火球,它會被賦予另外一種隽永的内涵所在。
“但是太陽,他每時每刻都是夕陽也都是旭日。當他熄滅着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他在另一面燃燒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輝之時。”這是史鐵生先生的散文《我與地壇》中接近結尾部分的一段文字。
我這幾十年的人生之路走到了現在,竟然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文字描述,第一次看到對于太陽,太陽這地球萬物的生命之源,有這麼一種極其特殊角度的認知,我們每天看到的早上和傍晚的太陽,不是朝陽就是夕陽,但是我們沒有想過嗎,我們看到的朝陽和夕陽的同時,偏偏是地球另一端的一些人們看到的夕陽和朝陽,我恍若似在須臾之間,在悟頓中豁然了。不得不佩服史鐵生那極富哲學性的思維和頭腦,這是事物的“雙面性”在地球上乃至太陽系中最宏大和宏觀的體現吧。史鐵生不愧是中國現代最優秀的作家之一,可能隻有他那極有深度的思想,達觀知命的胸懷,才能揮灑出這樣磅礴大氣又富有哲理的文字。
人生若覺得不幸運,可以去讀讀史鐵生的書吧,可能讀過之後,就會有太多感悟,可能不會對人生有太多的抱怨。
也已作古的詩人汪國真有一句詩,它把人生的曆程總結的算是比較精辟了吧:“歡樂,是人生的驿站,痛苦,是生命的航程。”人生的旅程就是這樣,有歡樂,也有痛苦,雖然痛苦占據的太多;時而領悟,時而困頓,即使困頓經常的萦繞。
但是,我覺得可以用這種矛盾和對立的辯證去認知理解一切事物,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有出生與死亡,每分每秒都有燃燒和熄滅、相聚亦或别離,如同我們每天看到的這白晝與黑夜臨界時的陽光一樣,夕陽的背後,是冉冉的旭日,旭日的另一面,亦是蒼涼的夕陽。
“有一天,我也将沉靜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那一天,在某一處山窪裡,勢必會跑上來一個歡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當然,那不是我。但是,那不是我嗎?”這是史鐵生在小說裡冥冥之中預測着自己的往生輪回吧?也許,不對,它肯定也是屬于我的,屬于我的一條最終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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