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感悟人生
文:天道酬勤
又到一年高考時,不由地想起:我發小高考後所遭到的那些不幸,他精神異常不是一天形成的。
他比我大兩歲,我高考那年,他已經參加了兩次高考。我在家務農一年,學校教學一年,他又複讀了兩年,前後共複讀了五年。每年離分數線也就一二分,就是過不了分數線。
1983年暑假後他還想再複讀一年,是他那父親的一句話,徹底撲滅了他那微弱的複讀想法。
“我這幾年養豬也得好幾頭了,養你個廢物有何用。”這句話竟然能出在他父親口裡,他兒子恐怕是傷心到底了,我發小因此沒能再複讀。
我在這是說我發小父親“竟然能”,是因為我發小父親,在我村是讀過私塾的老先生,滿口的三綱五常,滿嘴的仁義道德,說《三國》講《五義》是他拿手戲。我認為這樣的話不該出現在他這樣的人嘴裡。
從他這句話裡也不難看出,他這個兒子在他父親心目的位置,有多麼的不堪。下面發生的一些事,所産生的一些矛盾,說明他的父親有多麼的不應該。
1983國慶節,因我村學校缺老師,經我介紹我發小來學校做了一名代課教師。
從此,我倆的交集也就多了起來,我去他家找他閑聊是常事。我的感覺他爺倆不談,在我和他父親說話時,他從不插言。
曾經有一次當着我的面竟然給他這兒子難堪。他對我說你别說話,我來考考他(指他兒子):“你知道貴庚是什麼意思嗎?”當然,這樣的問題是不會難住他兒子的,隻是他不明白,他兒子肚子裡的墨水比他多得多。
這事小得不能再小了,但能看出他這個兒子(他有三個兒子,我發小是老三),在老子心目中還不如外人。
1984年我區(那個年代是縣)組織在職全體教師(包括代課教師),開展了一次教材教法的考試。
我為了讓我發小也參加這一次的考試,就在考前的前天晚上,我專門找了他父親說了我的想法和看法。他父親竟然說不管,他願幹嗎就幹嗎?
原因是那幾天兩人鬧别扭,這個别扭竟然和我有關。因為我發小父親嫌他懶,拿我打擊了他的兒子。
是說我放學後,都是不回家,從學校直接去自家責任田裡幹活,都是幹到黑天再回家吃飯。
我發小放學後,都是先回家吃飽喝足,快黑天了再去自家責任田裡幹上一會,送送太陽落山。
他父親說他兒子:“你看看人家誰誰誰,和你幹一樣的工作,人家是怎樣做的,你是怎樣做的,天不快黑下來你不下地。”這是我發小母親背說給我的。
從這個事上說明,我發小父親有多麼厭惡他的兒子。他父親就認為他這個兒子讀死書,死腦筋,是個廢物。
我發小沒有參加這次教材教法考試,在第二年教師隊伍整頓中,因沒有那次的教師教材教法考試成績,被辭退。
如果他參加了這次的考試,也就承認他是民辦教師,就不會被辭退。也就能夠參加後來的民辦教師招考,也就有可能轉為在編公辦教師。他的人生也就會是另一番風景。
可是情況發展的是越來越糟,他回到家裡。修理地球更顯得笨手笨腳,眼裡沒有該幹的活,也不知道哪些該幹,哪些不該幹。
他的父親見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經常拉着棍子想砸死他。每當見他父親發脾氣拿棍子要砸他,他就跑。
記得有一次在打麥場上,我發小随他父母挑石磙子壓過去的麥桔,一因他翻麥桔翻的不是那個樣,二因他翻麥桔時,心不在焉,挑上兩下原樣又放到了原地,看不出來翻過去的那個樣子。
他父親看到這種情況就來了氣,舉起挑麥桔的叉子,就向他兒子砸去。幸虧他兒子躲閃得快,沒砸在他身上。
再後來,也不知是哪一天,他喜歡往家裡撿石頭。有人問他你撿那幹什麼,他說是寶貝。
他經常自言自語道:《石頭記》林妹妹,曹雪芹林妹妹。這很明顯,他的神經出現了問題。
整天在街上亂轉悠,撿拾石頭,不是放到一個牆角裡,就是放到一個坑角裡,用樹枝或土蓋好,害怕被人看見。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學會的吸煙,不給熟悉的人要,就撿人家扔的煙蒂吸,實在忍不住,就往人家家裡要煙吸。要是渴了餓了,他也知道跑到人家要吃得要渴得。
再後來,他家裡把他送進了精神病院。
有一次我去院裡看過他一回,感覺他在院裡和沒生病前沒什麼兩樣,還跟我打聽學校裡,村裡的一些事。
他如果在精神病院住上半年,出院回家兩個月又會犯病,反反複複多次都是這樣。
1995年,他在住院期間,他的父親因病故,也沒讓他知道。
出院後,和他母親一塊生活,再也沒犯過病。現在他己62歲,在一家面粉廠看大門。除不願意和人說話外,看不出是一個得過精神病的人。
這就是我發小高考後所遭到的不幸。
要我說我發小所遭到的不幸,都拜他父親所賜。沒能得到他父親的關心,關愛和理解。甚至還受到嘲笑和譏諷。特别是在他不懂不愛幹農活方面,不是耐心教導,而是武斷處理,緻使我發小怕他,心裡有苦又暴發不出來,才造成的精神病。這是多麼慘痛的教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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