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林線上，有一個位置偏遠的五等小站——石門子站。它坐落在雲霧缭繞的大山中，周圍沒有一戶人家，每日經過的一對列車，是小站唯一的來客。全站共四名職工駐守在這裡，堅守着大山深處的鐵道線。

近年來小站業務量驟降，海拉爾車務段石門子站開始實施“小站承包”方案，人員精簡至每班兩人。這一班，除一名值班員在室内組織行車作業外，站長劉明國肩負起了接發車、摘列尾、做飯、打掃衛生、燒鍋爐、清理道岔等全部工作。對他們來說，苦點、累點不算啥，寂寞才是對他們最大的考驗。

56歲的劉明國，已在石門子站紮根10年。雖然他嘴上總念叨着自己歲數大了，喜歡小站的清淨。但日複一日幹着同樣的工作，看着四周一眼望不到邊的群山，還有那永遠沒有信号的手機，劉明國心裡時常會冒出一種孤獨感，他總盼着能來個人跟自己講講外面的新鮮事兒。

6238次綠皮小客車每日往返小站一次，是石門子站與外界溝通的橋梁。列車進站時，是小站一天裡最熱鬧的時候，劉明國喜歡上前與車上的列車員聊兩句，感受一下難得的“人氣兒”。

車站雖小，但安全責任重大。博林線42公裡處，有号稱全路最陡的42.5‰長大坡道，也是類似京張線的人字形坡道，列車到這裡每走一千米海拔高度就上升42.5米，用傳統機車牽引方式“爬坡”十分困難。為此哈爾濱局集團公司特别設立了用來轉線的石門子站，利用站内人字形鐵路線對列車爬坡前進行調整準備。

當列車經過博克圖站時，會由原來的一個火車頭牽引變為兩個火車頭前拉後推運行，然後由人字形的一“撇”牽引至42公裡石門子站後，采取推進（機車在車輛的後方推着走）的方式向一“捺”運行至46公裡轉頭線後再改為牽引方式運行，以确保列車的絕對安全。

這個作業過程，劉明國已經了然于心，連作業時間都推算得分毫不差。

目送小客車緩緩駛出車站後，劉明國完成了當日上午的接發車任務，該準備午飯了。車站周圍26公裡内沒有人煙，值班前，須從家裡帶來充足的食材，确保一周的正常生活。左手工作，右手生活，幾年的小站經曆，劉明國從曾經的甩手掌櫃磨練成了如今的大廚，做出來的飯菜色香味俱全，頗受職工好評。劉明國就像一個老管家，将小站工作和職工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今年48歲的葛健，是石門子站的值班員。他笑着回憶起2011年剛來小站工作時的情景：“簡直太荒涼了，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下了車我差點哭出來。但現在不同了，車站條件越來越好，四名職工也像親兄弟一樣互相惦記、幫襯着，特别是遇到特殊情況加崗，沒有一個人計較休息還是值班，全都守在車站裡。雖然寂寞了點兒，但這個地方有人情味，待着心裡舒坦。”

下午兩點鐘左右，太陽漸漸落山，劉明國穿戴整齊，拿上掃把，開始了每日例行的掃雪工作。小站冬季最低氣溫可達到-52度，加上地處窪地，形成一個天然喇叭狀風口，遇上風雪天，一會兒的功夫就能把道岔埋得不見蹤影，隻有日夜不停地掃雪，才能保證列車的正常運行。開春時，山上融化的雪水流進鋼軌，道岔就會凍成一塊冰坨無法正常使用。劉明國就用水桶掏水，最多的一天掏出36桶，冰水濺在手上刺骨地疼，鞋底也凍在冰面上，擡不起腳來。

短暫停留後，返程的客車緩緩駛離車站，劉明國在站台上，望着列車開向遠方，心裡默默與它告别。小客車上坐滿了外出辦年貨的老鄉，還有風塵仆仆往家趕的遊子，他們或許并不了解這個小站存在的意義，但堅守初心，無問西東，劉明國和他的“戰友們”樂在其中……

圖文：張雪松

編輯：王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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