刊頭題字|江蘇著名書畫家 丁宏俊
人到中年,最大的幸福莫過于,下班回到家裡,還能與父親海空天闊的侃大山,還能吃罷母親擀的手工面,一起看電視,說說家長裡短。
而我是不幸的,1997年的夏天,我的父親不幸的早早的與世長辭了。
父親的突然去世,對于剛過而立之年的我來說,如同一個難以逾越的坎,即便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身陷痛苦不堪,神情恍惚的旋渦之中,無法自拔。父親的突然去世,就像一道難以愈合的傷口,即便過了好多年,偶有觸碰,便令我痛徹心骨,備受煎熬。
父親去世後,我一直不願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總感覺父親隻是出遠門去了,遲早有一天還會回來。好多次在睡夢中夢見父親向我緩緩走來,站在床邊,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當我一骨碌爬起來,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黑咕隆咚的房間裡,卻怎麼也看不見父親的身影。好多次在路上,看到與父親年齡相仿的老者的背影,我禁不住大聲喊着,爸!當老者扭過頭,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我失望而尴尬地向老者道歉。
每年清明節,我每次去陵園給父親上墳,焚完香,燒完紙,跪在荒草萋萋的墳茔旁,撫摸着冰冷的墓碑,一幕幕往事湧上心頭,禁不住嚎啕痛哭,淚流滿面。
父親的去世,成為我這一生心中永遠的痛。
父親一輩子勤勞節儉,含辛茹苦,獨自一個人像頂梁柱一樣,默默支撐着家。盡管父親身懷瓦工和木工的手藝,起早貪黑,風裡來,雨裡去,卻無力改變家中貧窮困頓的窘境。
好不容易熬到我們兄妹四人長大成人,相繼成家立業,眼瞅着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大哥當兵入伍,轉業到首都成為工人。分房另住的二哥秉承父親泥瓦匠的手藝,在古城打工,日子倒也過得風生水起。走過高考的獨木橋,我走上講台,成為教書育人的鄉村教師。妹妹也從部隊轉業到地方,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務工作者。
在全家人的共同努力下,拆掉家裡破舊的老房子,蓋起了一座兩層的樓房,引來左鄰右舍羨慕的目光。誰知,還沒來得及享受苦盡甘來的幸福與喜悅,父親卻突遭意外,撒手人寰。
挨過陰陽兩隔的苦痛,無數個失眠的夜晚,我總想用手中笨拙的筆,寫下父親平凡、勤勞、可敬的一生,記下與父親朝夕相處的點點滴滴。無奈每次都思緒萬千,心亂如麻,不知從何落筆,隻好作罷。
如今,我的母親年過八旬,身體康健,不但生活能夠自理,閑暇時還與村裡的老太太們打麻将,玩紙牌。老家拆遷後,母親依依不舍地搬離農村,與我們一起住在縣城,安度晚年。我的女兒已成家立業,生育了兩個兒子。老大活潑可愛,聰明伶俐,上了幼兒園。小的剛過百日,也能用眉開眼笑與人交流,惹人喜愛。
即将退休的愛人與我一起帶着大孫子,享受着含饴弄孫的快樂。我即将步入花甲之年,退休的日子一年年逼近。承蒙同事們的理解與寬容,工作日漸輕松,我的心也漸漸變得平和起來。
閑暇之餘,當我翻開相冊,一張張父親生前的照片映入眼簾,又一次激發出提筆書寫的沖動。我坐在電腦前,打撈起苦樂相伴的從前歲月,敲擊着鍵盤,把對父親無盡的思念,化作一行行文字,連綴成文。
謹以此文遙祭天堂裡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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