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陸
又是春茶飄香時。
同學相約前往早有所聞的六合“天上人間”生态園詠芽茶莊品茗。同行的同學送上自己的書畫新作,朱莊主回贈以新制的明前雨花茶。一道白練似的開水,沖沸起白瓷杯盞中的新茶,一時,水氣拌合着春茶特有的那一份大地的清新,雲霧輕飏,清香入鼻,觀其色,賞其形,品其味 ,不由得想起我與茶的淵源……
水氣拌合着春茶特有的那一份大地的清新,雲霧輕飏,清香入鼻……
我喝茶是受先父的影響。老人家九十六歲高齡仙逝,一生喜歡喝茶,酒偶有小酌,但從不抽煙。
小時候記得每年新茶上市的時候蕪湖的舅舅就會寄來徽茶,除了多為皖南的綠茶外,記憶深刻的還有來自大别山的形狀扁平、瓜子般大小的“六安瓜片”(六在地名中音陸)。舅舅大人和“茶聖”陸羽同姓,讀過私塾,不僅斷文識字,更寫得一手好毛筆字。談到皖南的名茶如數家珍:黃山毛峰、太平猴魁、祁門紅茶……可以說舅舅是我知曉中國名茶的“啟蒙先生”
農民在田埂上放一個大木桶,裡面撒的不知什麼茶葉,一支長柄木勺舀起來就喝。
上世紀七十年代學農,夏收夏種時在紫東一帶幹活,農民在田埂上放一個大木桶,裡面撒的不知什麼茶葉,一支長柄木勺舀起來就喝,茶湯在木質的桶勺裡也看不清什麼顔色,不知是否是口渴至極,隻覺那茶水甘冽清香,生津止渴。問一農婦,她指着路邊一棵不高的樹苗說:野茶!這茶葉沒有經過炒揉焙制,僅是原生态的葉子或漂或沉于開水之中,完全是辛苦勞作的人們“汗滴禾下土”時的解渴“牛飲”。
工作以後父親的茶葉陸續由我們孝奉了,但老人家新茶舍不得喝,說把老茶先喝完,等老茶喝完了,新茶又成為老茶。就這樣周而複始,雖盡力谏言,曉以利弊,有時我甚至把新茶包裝啟封,但收效甚微……
“可以清心也”,這五個字可從任何一個字循環讀起均可達意。
記得在讀中文時,著名的邏輯學黃浩森教授曾舉一例:紫砂茶壺壺身一圈常見的“可以清心也”不僅語涵茗茶可養心怡神,而這五個字還可從任何一個字循環讀起均可達意。
确實,閑暇時光,沏上一杯清茶,雲霧袅袅、香氣氤氲;呷一口齒頰留香,沁心入脾,靜心醒腦、陶冶性情,好不惬意。此可謂喝茶者的最佳境地了!
喝茶之人當然少不了茶具,想起用過的茶具竟然有白瓷杯、紫砂杯、醬菜瓶、咖啡瓶、磁化杯,各種不鏽鋼的真空保溫杯等,當下還是覺得雙層透明的玻璃杯較為适宜,既有保溫作用,又不至于長時間高溫“煮”茶。一邊飲茶,一邊透過水晶般的杯壁清晰可見茶葉的形态色澤——茶葉在沸水中舒展沉浮,而茶色漸漸由淡變深,而随之抿入口中的滋味由苦澀化為醇香以緻甘甜……
自幼相交至今的兄弟阿高這些年會在每年的春末夏初送來皖南的新茶,這茶葉來自富含負離子又沒有污染的甯國大山裡,雖制作的葉形不盡精緻,僅一個錫箔包裝,但色香俱佳。當然,此濃郁的茶香中蘊含了我倆已經一個甲子的情意!
女兒他們知我喜愛喝茶,在每年的春秋季也會送來品級上好的新茶,但看着精緻包裝的茶葉,我也開始“舍不得”喝了……
【作者簡介】徐良瑞(筆名徐陸),1983年畢業于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曾長期在交通運輸行業任管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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