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電影能作為一幅畫被人記住,比如這一幅:
這一幅,
還有這一幅。
一部1995年上映的日本電影,誕生了許多影史經典。
集結了當時日本最好看的幾張臉:溫柔可人的中山美穗、國民少女酒井美紀、日本最後一個美少年柏原崇。
帶着典型的日本元素:死亡、哀戚、美好。
由此,成為不少人心中的白月光。
如果說冬天有什麼儀式感的話,那麼我想就是窩在被窩裡吃着零食,看這一部不夠優秀,但卻能撓人心窩的純愛片——
《情書》
“别忘了,你曾被最單純地喜歡過”
第一次是幾年前,當時唯一的印象是兩個女主角長得太像了。
的确,渡邊博子和藤井樹就像兩個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卻有着完全不同的性格——
渡邊博子是溫柔娴靜的,而藤井樹更像是一團火,熱情洋溢。
渡邊博子
藤井樹
兩個人的交集從一場葬禮開始。
渡邊博子的男友意外去世,很巧的是,他也有一個名字——藤井樹。
因為對男友過于想念,博子往藤井樹的住址寫信。
她沒想到,竟然收到了署名為“藤井樹”的回信。
原來,對方就是那個叫做藤井樹的女孩子。
有趣的是,除了同名同姓,她也是是藤井樹(男)的高中同班。
陰差陽錯之下,渡邊博子和藤井樹(女)用書信你來我往。
鏡頭緩緩拉出,由白雪覆蓋的冬天到櫻花飄舞的國中時期。
少女樹和少年樹的往事慢慢溢出信紙,重新翻湧起塵封的回憶......
兩個藤井樹,一男一女,作為同名同姓出現在教室時,免不了成為大家取樂的對象。
同學們故意将他們的名字寫在一起,中間畫上一個愛心。
安排他們一起去圖書館工作,值日時偷偷在門外看,多說兩句話就有人跳出來:“喲,好親密啊”
一來二往,兩個人也熟絡起來。
初戀悄然而至,不過哪裡肯承認呢?
作為男孩子,他為她打架,偷偷在課本背面畫她的素描。
為了在她面前逞強,腿摔斷了也要參加運動會長跑。
從來不會說一句關心的話,并排騎車的時候弄一點惡作劇,把紙袋子套在她頭上,然後揚長而去。
有點無辜,還有點小小的高興
想跟她多呆一會,就是晚上在停車場,故意慢慢對答案......
仔細想想,這些小把戲一點也不陌生。
少年時代的喜歡,無外乎就是要引起你的注意。再沒别的了。
《飛鳥集》中,泰戈爾寫:
你的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說什麼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了很久了。
很簡單,很甜。
藤井樹(男)不敢多看她一眼,所以沒察覺到,其實她也在偷偷注意他。
圖書館飄動的白色窗簾,少年的側臉若隐若現。
晚上在停車場,兩個人各懷鬼胎,其實想到一塊去了:“其實,我想要和你多待一會兒”.......
在單車棚漫長的等待、在夜色中手動搖出的燈光,正是這不受世俗侵擾的純真。
旁觀者無不會心一笑,因為青春總是重複着類似的事情。
初戀的美,因為看似冰冷,其實内心炙熱。
多年以後,面對那個糟糕的世界,你會想起來——
我也曾經被最單純地喜歡過。
“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愛,最後還是讓你聽見了”
所謂不遺憾,不初戀。
藤井樹(男)突然轉學,在離開之前他敲開了少女樹的門。
他将一本《追憶似水年華》交到女孩手中,欲言又止,隻說了一句,幫我還書吧。
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隻是眼睛裡的閃爍和女孩忍俊不禁的笑說明了一切。
藤井樹最後騎着車消失在馬路長欄前,分明是懷着訣别的心。
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
女孩也因為父親過世的事情,早早的學會将感情壓抑。
如果不是多年之後這一群學生的遊戲,她不會知道原來自己也被愛着。
這張夾在書裡的借閱卡背面,是少女藤井樹的畫像,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畫的。
長大後的樹拿着《追憶似水年華》,一時之間不知怎麼反應。
原來藤井樹(男)借遍了各種亂七八糟的書,為的是在借閱卡上,寫一千遍,一萬遍“藤井樹”。
不是他的,而是心上人的名字。
藤井樹(女)慌了神,想把它藏進兜裡,但渾身上下找不到一個口袋。
情書,不一定是封信。
也可能是我偷偷愛過你的小秘密。
那些沒有說出口的愛,最後還是讓你聽見了。
“你好嗎? 我很好”
少年的戀愛是最美好的,為什麼?
因為不出于生理欲望,不出于理性。這是一種似是而非的狀态。
法國哲學家德勒茲稱之為:情動(affect)
曹植在洛神賦中寫,竦輕軀以鶴立,若将飛而未翔。
什麼意思呢?簡單來說,就是一朵花要開還未開的時候是最美的。“若将飛而未翔”,最使人心潮湧動。
生命當中,什麼最美?錯過了最美。
《情書》所表達的,正是這樣一種感情。
少年最了然的動情時刻,在未告知的離開後結束;博子和藤井樹決定結婚,卻因為一場登山意外,戛然而止。
由此,影片的基調是悲傷的。仔細來縷一縷,你會發現沒有一個角色不孤獨:
秋葉茂喜歡渡邊博子,卻要給她時間,忘掉未婚夫。
秋葉茂的學生喜歡着他,可無法取代博子在他心中的地位。
“如果對方是博子小姐你,那我就可以死心了”
渡邊博子愛着藤井樹(男),最後發現自己隻是另一個藤井樹(女)的替代品,原因不過是她們長得很像。
還有老年喪子的爺爺,中年喪父的媽媽,遠在天國的父親......
還有藤井樹(男)死後多年,才被好事者送來這遲到的愛慕。
愛是幸福的,被愛也是幸福的。不過,當你發現了這一切,卻已是人鬼殊途時,又會是怎樣的感受呢?
這一幕幕,就像是一個玩笑一樣。
不過,是過于真實的,生活一向愛開的玩笑。
面對着日本西部冬季白雪皚皚的群山,這種凄涼的氛圍,随着劇情,和情感一起緩緩堆積,又被日本民族特有的壓抑所覆蓋掉。
所謂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這種張力,恐怕是日本電影獨有的。
逝者永生,一邊是未竟的心願,一邊是道不出的心事。
在寫給藤井樹(女)的信中,博子多次隐瞞未婚夫的死訊。就像藤井樹(女)面對父親死亡的事實那樣,她不願意去醫院,不願意面對。
這些未竟之事留給人們的,是心結。
藤井樹(女)最終還是得知了死訊,她發了一場高燒,經曆了一次瀕死體驗,這讓她想起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少年時,她看到一隻蜻蜓,被凍死在冰下。
與其說是屍體,不如說是不滅的形态。
就像藤井樹(女)和父親,在她腦海裡的那樣。
《挪威的森林》裡,村上春樹說:死并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既然死是生的一部分,所以,與死亡和解,對于生者來說尤其重要。
想到這裡,藤井樹(女)和渡邊博子真正達成了和解,和死亡,和過去,包括和自己。
她們向着天國呼喚——
你好嗎? 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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