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過去的奧斯卡上,一部荒誕的韓式悲劇電影《寄生蟲》,一次狂攬了四項大獎,包括最佳影片獎和最佳導演獎,19年前實現亞洲奧斯卡零突破的電影,還是李安的《藏龍卧虎》。(收獲最佳外語片獎。)
而這次才算是"真正"的傲視"全場",為亞洲赢得榮耀。
但,為何這部電影在我國的反響卻幾乎呈兩極分化,喜歡的極盡誇耀,不喜歡地甚至诟病其"混亂"。
除此之外,還有批評整部影片的邏輯根本講不通,裡面的人物太過"傻白甜",以及整個情節的推進與發展,顯得太過刻意和不現實。
中立一點的,或許可以理性地說一句"不理解",但是兩端的評價就有點毫不留情了。
如此評語
如果筆者不曾了解過韓國人、住過首爾的話,或許也會"看不懂"和不理解裡面講的"故事",正如很多國人的看法一樣,故事裡金家四口,明明都是"沒有缺陷"的成年人,且各有"超一般"的謀生能力,用國人的眼光來看,具有如此能力的一家,怎麼會窮困至此?
而影片"對立"的富人樸家更是如此,即使身為"天生"富人的樸夫人設定為天真"好騙",還能理解,畢竟從小生活的環境以及千金小姐般長大,但是那位有着"創業"經曆的樸先生卻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天真",起碼"混"在公司親自讨論方案的"科技"公司社長,所經曆的,所看見的,絕不止如此。
鏡像般地符号
但是,如果對韓國這個國家有一點了解的話,或許就會有不一樣的理解,而處于"中間"地帶的大部分人,之所以不理解金家人的"窮"和樸家人的"傻",還是因為一種叫做"文化"的隔膜。
雖然大部分人對韓國的印象,首先,應該是所謂的"發達國家",但是這個"發達"是建立在"出賣"自己的條件下成立的,可以說韓國從古至今都是一種非獨立的"寄生"狀态,從前依附中國,後來被迫依附日本,到了現在,依附的是美國。
所以,影片《寄生蟲》說的并非簡單的去諷刺、批判,或者隐喻所謂富人和窮人之間階級難以逾越的鴻溝的悲哀,而更想"做"的是一次對韓國的當頭棒喝,一種啟示。
正如富人代表樸家所居住的大别墅一樣,其前身是在韓"日本人"的居所,後看似"賣"給韓國人,實際是換了美國"寄生"的韓國人。
這才是導演奉俊昊對世界的"發聲",也是對自己國家的"警告"。正如這部影片最初定下的片名《譽印》一樣,影片想表達的其實是一種"複制的圖印(印記)。"所謂的"窮人"也好,"富人"也罷,都隻是一個"階層"對另一個階層的"複印"而已,無關對錯,皆為"符号"。
之所以,我們一看這部電影的内容,尤其從金家那間"半地下房"看起時,會感受一種專屬于"窮人"的悲哀,又從後續出現的強烈對比的山上寬闊别墅的"富人"的優越,有着對階級鴻溝的難以跨越感,是因為導演想用最"小白"的"符号化"去讓大家産生直觀的"差别"感受。
而最開頭那些看似反邏輯和不和常理的"鋪墊",如折披薩盒被扣錢,朋友送"奇石"禮物等等,其實都是一種用刻闆而"粗暴"的不講理去強化觀衆對金家的"窮人"印象,以及把非常不合理的"上升"通道用一塊帶有"财運"的奇石給具象化。
也就是說。對于整部片來說,其實所有的"人"都被化為一個個"非人"的代表符号,被物化成一個個帶着标簽的象征。如此去理解整部片那些看似不合常理、邏輯的直白而荒誕的情節,就很好理解了。
這也是《寄生蟲》之所以在"西方"世界廣受好評的精彩之處。
本來,于韓國以外的國家,想要理解"韓式"的"寄生"悲哀,就十分困難,連我國這種與之淵源頗深的國家都不太理解,何況文化幾乎完全不同的"外國"。
于是導演就巧妙地把所有想表達的"标簽",皆用"符号化"去簡化想表達的"感情",降低觀衆的理解度,讓所有"沖突"都荒誕到一看就明白的程度,好加深所謂"對立感"和"矛盾感"。
正如《寄生蟲》前半段的"對比"情節一樣,把金家和樸家的一切"經曆"和"背景",統統用極其荒誕的手法去"完全"符号化,簡單來說就是用強烈的"外物"去凸顯所謂"窮人"和"富人"的各種刻闆特值。
僞造“三大”之一的學曆
以劇中"男主"金家兒子金基宇為例,他的符号就是"奇石"所代表的認不清"自身"的,渴望一步登天跨越階級的"窮人",如被符号化的一定考"三大",不上普通學校的高考目标。(四次不中,是因為沒考上名校,而不是考不上大學。)
如"出場"始終伴随的階梯,現實的"家"永遠往下走,而渴望的"夢"則永遠向上爬,還有隻有向上才"有"的直射的陽光,都是把所謂"富人"的特質符号化地轉為"上坡"和"陽光",給人以一見就明的感受。
而看似與之"對立"的"富人"樸家,以樸太太為例,"善良"、"好騙"、"聽之信之"的永遠相信"熟人鍊條"的富家太太,正是用"非人"的符号化去固定一個"美好"品質象征,既是為金家上升之路做"鋪墊",也是隐喻人性中存在的"善良"品質的"正确"。
這正是最"高級"地表現手法,用盡量"非人"的符号去折射,去"代表"更多的"類型",用最直白且荒誕的"差距"去讓人與人之間"天然"的矛盾激化到最大。
電影想要寫"一個人"、"一類人"的"實"并不難,難得是盡可能去大範圍突出"整個社會"最大的矛盾。所以用最淺顯易懂的刻闆"符号"去激化矛盾。
正如"何不食肉糜"的故事一般,對于一個皇帝在面對國家"一部分人"的饑荒之時,如果說盡量救災是"标準答案",說餓死一些人不算什麼是"殘暴的象征",而回答"沒米吃"時說"何不食肉糜",才是一種最大的對階級差距鴻溝的"矛盾激化。"
而放在整部電影的情節中也是如此,影片中反複強調的"窮人的味道",實際上就是一種"身份"帶來的理解與認知上的"鴻溝",把這種虛拟的"感覺"符号化為"味道",甚至在影片後期,用"捂鼻"去加深、強化,正是用一種"何不食肉糜"的"天真"去最大激化階級與階級的"天然"矛盾。
很多人對殺樸先生的舉動很不理解,難道就因為那個皺眉捂鼻的動作刺激到金先生了?還是把"下人"的命不當一回事?
不,不是的,這隻是長久累積下來最後那滴"穿石"的水,這個動作就像是"激化"一切矛盾的開關,做了,就"開啟"了,就"爆發"了,沒有為什麼,沒有固定的動作,時間到了,程度累積點到了,就必定會被引爆。
也是整部電影最精彩的"對抗",對金家一家而言,從"寄生"樸家的那一刻起,樸家的存在就是一個最大的錯誤,即使什麼不做,他們所擁有的,就是他們最大"錯誤"的來源,何況看起來他們還十分"良善可欺"。
升華到整個社會的層面,其實導演想說的就是,身為一個"必須"依靠"寄生"而活下來的國家,本身那"不自控"的存在,就是一種悲哀。(話說,想起之前的"SADE"事件,其實這件事歸根到底,就是對韓國來說,他們本身從來沒有過屬于自己的"自主權",如占據整個韓國快半壁江山的"三星"集團一般,外資控股或直接、或間接快達一半了。)
當然,雖然采用"符号化"的表現手法,會大大激化"對立"的矛盾感,但是,換個角度去看,也就是如國人一般,喜歡用我們的"價值觀"去理解看似相似境遇的"人"身處的情景,然後去理所當然地"判斷"所謂是非對錯觀。
就會造成對影片實際立意的理解偏差,這正是《寄生蟲》所采用的二元對立拍攝手法去"符号化"裡面"人物"的一種難以避免的"缺陷"。
很簡單,因為觀衆所"看"到的永遠是一些"人",而不是一堆堆被符号化的扁平"非人"象征,如果隻用簡單的人物形象和演技、呈現的"手法"等"表演"的方式去看待,當然會認為裡面的"人物"太過單薄。
至于會認為所謂"富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傻"、"好騙",或者還有解讀"僞善"的。而所謂"窮人"就如此"聰明"、"狡猾"、"有能力",還有解讀"虛僞"的迫不得已等等。
自私的僞善?精明?
如此看來,這一系列的故事當然非常不合邏輯,充滿漏洞與缺陷,就像是為了推進劇情而"安排"的事情發展一樣,但是如果把所有"人"換成"非人"的符号之後,這一切的不合理就會變成一種"合理"的講故事了。
這也就是導演采用"超現實"的,二元對立法去"符号化"人物表現(拍攝)手法所帶來的,與大多數觀衆産生的不可避免的"理解差"的不足之處所在。
了解一定文化背景的,願意"符号化"去看故事的觀衆們才能更好地領會其中強烈的"寄生感",而一般觀衆卻隻會把這個故事當做窮人與富人,貧窮與富有階級"對立",難以跨越的現實鴻溝感。
或者解讀為簡單的"階級固化"或者"窮是一種病",因為不了解韓國的現狀,以我國、自身為比較,才會如此看待。
其實,千萬人看電影《寄生蟲》,就會有屬于自己角度的千萬種解答,沒有優劣,也沒有對錯。
但"站在"一種文化認知上的理解,就是如此,于筆者而言,想結合對韓國這個國家的理解,去看待這部"封神"的電影,真正的意義。
正如電影最後的"美夢"一樣,看似是對以後美好生活的無限向往,賺錢、買大房子等,實際上是對韓國現狀"寓言"式的殷切希望。,或許有一天,"它"能徹底擺脫"寄生",親手用自己的雙手去"獨立"站着,向上"走"......
(PS:其實在韓國,尤其是在首爾,就算是一般的公司裡,那種一進入,一眼可以望到頭的"階級固化"感,真的十分無力與絕望,不僅拼背景,還有資曆。然後是年齡,最後才是所謂"能力"的高低。于社會而言更是如此,不誇張地說,真的幾乎所有"階層"都被固定地死死的,如醫生的後代就是醫生,小時工的後代就是小時工,正如基宇失敗四次都要考"三大"一樣,在韓國一般大學的學曆是"無用"的,别說跨越階層了,就是找工作,也不比一般人來的更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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