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施西施台詞原聲再見了過路者?我叫東施,後世的人都說我是醜女,我來為大家科普一下關于我姓施西施台詞原聲再見了過路者?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們一起來看看吧!
我叫東施,後世的人都說我是醜女。
我的鄰居大名鼎鼎,她是西施。
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你們都知道西施美麗,卻不知,她的傳奇,差點就落到我頭上。
1
我和西施長大的村裡,有位老婦人,據說年輕時候在王宮裡呆過。
村裡的孩子都喜歡到她那裡聽故事,我們倆也不例外。
西施自幼膽大敢想,她喜愛聽英武的大王寵愛美麗的王後、骁勇的壯士為心愛的姑娘打下偌大疆土。她總是扯着我的手蹦蹦跳跳,幻想着那些故事發生在她的身上。
我素來膽小謹慎,在老奶奶的故事裡,我聽到的是被王後替代的那些夫人,她們從此在故事裡絕迹、壯士為心愛的姑娘打下疆土,在姑娘老去後他又為新的姑娘去征戰殺敵。
我總是想勸西施,别想得太多,老老實實找個人家嫁了,生兒育女,過完這一生。
可看着她充滿夢幻的眼睛,我又次次将到嘴邊的話吞下去。
不過是愛做夢罷了,過幾年等我們嫁人了,她自然就把現在的激揚忘記。
5
一個月後,我嫁給了範蠡。
嫁人當天,我暈暈乎乎,折騰了一整天,晚間終于能在喜床上歇一歇。
門“吱呀”一聲開了。我低頭,看到一雙靴子慢慢走到近前。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輕輕擡起我的下巴。我順着力氣擡頭,看見範蠡眯着眼,瞅着我笑。
我想起老婦人說過,新娘在洞房之夜要博夫君歡喜。我對範蠡露齒一笑,許是心慌,面皮繃得太緊,反倒扯痛了嘴角,引他開懷大笑起來。
他在暢快笑聲中,吹滅了火燭,将我摟在懷裡,一室馨香,醉人芬芳......
第二日,我正經成為範蠡的妻子,範府的主婦。
範蠡是個會顧惜人的男子,每日再忙碌,晚間他都要盡早回來,将我摟在懷中,教我讀書、教我識字、教我生意、教我算賬。
我跟他一學才知道,他的财富驚人,可以買下半個越國。
範蠡讓我坐在他腿上,輕摟着我腰,下巴擱在我肩膀上,鼻子埋在我發間,深吸我頭發上桃花水的香味:“若不是你聰慧淡然,知道守拙,我斷不會将老底交代給你。”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如此身家,傳開了去,不知多少人會将我們置于死地。就像範蠡教過的,叫懷璧之罪。
範蠡将所有身家,連帶性命都交給了我,我心裡欣慰感激,盡心盡力為他打理,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他的事情也漸多,回到府裡總是眉頭緊皺,像是心裡轉着百十樁事。
我們每晚在書房點上火燭,他或寫書信,或埋頭深思;我提筆算賬,思量府中事務。
我們各自忙碌,至深夜相擁而眠。
府中丫鬟笑我,新婚燕爾隻有三天,便成了老夫老妻。
我爹到府看我,穿得俨然一個富家翁。他來府中轉了一圈,找丫鬟打聽了半日,一臉沉重勸我:“你向來不如西施愛嬌,時日長了男子總是會膩。倒不如找幾個可心丫鬟給他,他倒念你賢惠的好。”
我爹走了,我沉思不語。我自知沒有西施嬌媚讨喜,天長日久,範蠡若看慣我相貌,對我煩膩也說不定。
我怕了老婦人故事裡那些女子恃寵而驕,下場凄慘的故事,左思右想,實在沒有把握能讓範蠡喜歡一世。
我第二日挑選了幾個明豔丫鬟,吩咐她們進書房伺候。我躲在卧房,蒙被不語,心裡發酸,眼裡不自覺流下淚來,打濕了衣裳。
過了幾個時辰,範蠡仍未回房,我心越來越沉。雖知女子都是這麼過來的,終究難當苦悶,不覺低泣出聲。
一隻手伸過來,将我的眼淚擦去。我知是範蠡,卻不擡頭。
生平第一次,我想與人賭氣。我轉過身,手擰着被角,不言不語。
範蠡和衣躺在我身邊,側身輕擁着我,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我。我忍了又忍,終是脫口而出:“你在書房耽擱了這麼久。”
範蠡的輕笑聲響在我耳邊,帶着些許無奈:“我府裡有幾個得力幹将,俱未成親。我看書房那幾個丫頭長相不錯,便将她們都許了出去。”
我聞言一愣,轉過身去,範蠡早已閉上了眼:“睡吧,終此一生,都别再瞎想,自己吓自己。”
我笑彎了眼睛卻不自知,低低答應了一聲,鑽進他懷裡,一夜睡得香甜安心。
6
範蠡的事越來越忙,他每夜将自己關在書房,和衣睡在榻上。
身邊丫鬟偷偷對我說,範蠡必是厭棄了我,怕不日便有新人進門。
我笑而不語。想起那夜他的話,我暗下決心,既要信人,便一信到底。半信半疑,先就對不起自己。
我照常照顧他起居飲食,他終日不說話,我便拿着賬本算府中收支,并不過分擾他。
整整一月,範蠡未跟我說一句話,人瘦了大半,形銷骨立。
我心疼不已,也隻能費心為他送去羹湯,盼他多吃幾口。至于他為什麼發愁,他若不想說,我又何必問,惹他煩憂。
一個月後,我照例為他端了肉湯去,他埋頭不知深思什麼。我不言語,輕輕放下肉湯,轉身要出去。範蠡叫住了我。
他叫我過去,遞給我一張竹簡。我知是西施,忙接過來。
我如今粗略能識字,自己讀下去:“東施,聽說你嫁給了範蠡,我真替你歡喜!越女姐姐說你和他都是聰明人,必能長久下去。我最近很好,夫君寵我如初,宮裡送來不少美人,他看都不看,每天下了朝就陪我一人。我有時想,他若是平頭百姓,失了榮華,我也會如初待他,愛他敬他。”
我心下驚奇,西施平白無故地說這個做什麼。
我接着往下看去:“近來我身邊多了宮女,越女姐姐說她們都是越人。她們逼我說我一個老頭壞話,我不願說,我知道那老頭總罵我,卻是真心對我夫君好的人。可她們說,我不聽話,便要告訴夫君我是為了害他而來。我怕極了,我不想害了那老頭,也不想夫君恨我。她們嫌我礙事,最近看我的眼神兇惡之極,我還聽見她們商量要讓鄭旦争寵。”
我大驚失色,放下竹簡拉住範蠡,他教我識字時為我講的典故齊齊湧上心頭。霎那間我明了西施的任務,也仿佛看到了她的結局。
我看着範蠡,他與我對視,目光中有着愧疚,更多的是堅定。我眼淚紛然落下,哽咽難言,隻是拉着範蠡不松手。
他長歎一口氣,替我理理鬓邊的碎發,疲憊開口:“放心,我派了越女過去,她定會保下西施一命。”
我心知在家國大事面前,我能求的也隻有這一條。我慌亂點頭,坐在範蠡身邊默默不語,他在燈下皺眉沉思,我在旁邊回憶和西施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我像是失了魂,大概吓着了範蠡。他破天荒沒有在書房睡,擁着我到了卧房,抱着我拍我睡覺。
我一直沉默不語,隻是在他吹熄燈燭時,啞着嗓子求他:“其他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西施的命,求你一定保下來。”
範蠡點了點頭,我倆緊緊相擁,各自未眠。
第二日,範蠡以為我睡着,輕琢我臉頰,低聲說句:“你放心吧。”便出門去了。
我在被中,眼淚順着臉龐留下。
想到西施日後的兇險,再想想她那天真爛漫的性子,我恨不能回到她登上馬車那一天,拼着她恨我一世,也要将她容顔毀去,嫁個平凡村夫,生兒育女平安一生。
7
範蠡依舊忙碌,我在府中日日操持,為他分憂。
隻是時不時惦記西施,我也如範蠡般,迅速消瘦下去。
範蠡看我日漸清減,一日将我擁在懷中低語:“讓西施去吳國,你可曾恨我。”
我想了想,卸了力氣,身子全部靠入他懷裡:“路是她選的,怨不得誰。可命我卻想為她留下。說來說去,亂世之中,誰能怨着誰。”
範蠡說,會讓越女多些傳遞消息,叫我多放些心。
西施的竹簡來得勤了些。
有時她很歡喜,她的夫君教她識字舞劍,領她看盡吳國繁華與美景。她說夫差說到做到,自打她進宮,真的沒看過其他女子一眼。
有時她很難過,身邊的宮女逼她說不願說的話,她們似乎拿準西施對夫差動了真情,不敢叫夫差知道自己為何進宮,将她一次次逼到死角裡。
有時她很害怕,鄭旦總是在夫差身邊環繞,她說鄭旦跟我一樣聰明,她怕鄭旦将夫差從她那裡奪去。
更多的時候,她在感歎,若夫差隻是個尋常百姓,與她平常夫妻,白頭偕老該多好。
我經常做惡夢,西施不聽話,被宮女毒殺;西施聽了話,被夫差察覺厭棄,從高台跳下。吳國打了勝仗,西施被當作敵國之女,貶入冷宮;吳國吃了敗仗,西施作為吳國婦,被越國抓進大獄。
我幾次三番從夢中驚醒,一頭冷汗。
範蠡不再睡在書房,不管多晚,他都到我身邊,擁我入眠。夜深驚醒,他永遠醒着,輕輕拍我,目光溫和,讓我驚恐平息。
他有種奇怪的力量,能讓人相信他的所有言語。事到如今,我也隻能相信他,在最後的那一天,能救西施一命。
我看着範蠡越來越忙,府裡來人越來越頻繁,他們商議的時間越來越久。我數着日子,等着那天到來。
一天午後,範蠡回府,摸着我的頭發,看着我不做聲。
我提了很久的心突然就墜了下來,不堪疲憊。
“說吧,我經得住。”我捉住範蠡的手,定定看着他的眼睛。
“我們得勝了,夫差死了。”範蠡緩慢地說。
我的身形頓住,手一僵:“西施呢?”
“亂軍之中,她被人劫走,越女沒跟住她。”範蠡說得艱難。
“哦。”我一時竟不知說什麼,淡淡地應了一句。我想走出屋子,好好想想,就算不知道該想什麼,也得好好想想。
轉身的一瞬間,我突然想起老婦人當年說過的話,你們是并蒂雙生的蓮花,願将來都能有個好結局。
本來我有範蠡,她有夫差,多麼歡喜。可現在,這世上隻我獨自綻放,有什麼意思。
我腿一軟,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8
我醒過來,範蠡坐在我身邊,滿眼擔憂。
我勉強扯出個笑容,伸手撫摸他的臉。他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皺紋,我為西施,他為越國,這些日子我們都辛苦了。
可我還得好好的,如果西施還活着,尋了過來,我得保她周全。
我掙紮着起身,喚丫鬟取新衣裳來:“我聽你說過,得勝之日必有慶功宴,你們這些功臣都是要帶家婦去的。”
範蠡将我擁在懷中,愧疚地開口:“我派了所有手下,四處尋找西施,隻要她還在人世,總能尋到。”
我點點頭。我相信範蠡,他說要尋人,必會盡心去做。
我穿着華貴衣袍,跟着範蠡進了王宮,第一次見到了越王勾踐。
他臉色蠟黃,眼神陰鸷,讓人看着不适。
他身邊的王後,唇邊兩道深深的紋路,嘴唇緊抿,看人的樣子像頭秃鹫,仿佛比勾踐還要可怕。
我跟着範蠡行禮,擡起頭來時,看到越王盯着我的眼神一亮。
範蠡不動聲色地将我掩在身後,王後見着,沖我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笑得我後背發涼。
我低頭,跟在範蠡後面,安靜落座。擡頭看範蠡時,他輕咬了下牙。
範蠡與我夜夜同眠,我熟悉他的一切。他咬牙,便是動怒了。我再看向王座,越王上下打量我,王後森森冷笑。
玄黑的王殿,靜谧幽深,暗潮浮動。
酒過三巡,越王臉色潮紅,說話聲音漸大。他拍了拍手掌,嘿嘿笑着:“我近日得了個絕世舞女,你們看看,誰能認出她來。”
絲竹之聲響起,一個曼妙身影翩然而至,蒙着面紗,舞姿翩翩。
越王一臉得意:“這天下的絕頂美女,從此要盡在我手裡。”說着,他又斜斜瞄了我一眼。我感覺身邊的範蠡,全身僵直,牙咬得“咯咯”輕響。
我手一抖,将酒灑了大半。範蠡忙喚人來擦拭,輕輕戳了我一下。我回過神來,王後看向我,我仿佛被一隻野獸盯着,坐立不安。
殿中波詭雲谲,可我眼下卻顧不得。我看着那個舞女,她把臉遮得嚴嚴實實,但我一眼就能認出,她是西施。
我的汗流下來,沖散了臉上的鉛粉。我不知西施是怎麼到了越宮,我卻直覺,在越王和王後手下讨生活,比在吳國兇險百倍。
我和西施前十幾年形影不離,她一個眼神我便猜到她要做什麼。
她看到我,不動聲色,眼中凄涼決絕,她瞥向越王時,那股恨意深切,遮都遮不住。
眼看她離越王越來越近,我看向王座,王後居高臨下睨着她,一臉了然,高深莫測。
我轉頭看向範蠡,他滿面驚詫,側身與我對視。我低聲對他說:“求你。”,看到範蠡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我便大叫一聲“酒裡有毒!”,狠狠咬破舌尖,将血從口中吐出來。
王宮内一下亂作一團,護衛宮人全都湧入,将越王和王後擁着向後宮而走。我微微睜眼,看見王後盯着我,嘴角一抹邪笑,陰冷狠厲。
9
範蠡趁亂,吹了聲口哨。我眼前一道人影,快如閃電,将大殿中央的西施掠了便走。
沒人注意到一個舞女不見。範蠡輕捏我掌心,我懸着的心終于放下。我的西施總算回來了。
我和範蠡回府時,西施已經換上尋常衣服,站在書房,看着她寫給我的片片竹簡。
聽到我的腳步聲,她回頭看我,依舊面色如雪,卻憔悴不已。
我快步上前,緊緊擁住她,仿佛擁住失而複得的珍寶。在這亂世,我們被卷入中心,最終還能在一起,多好啊。
我突然覺得老天真是厚待我。
西施沒我這般歡欣。她身體冰涼,滿眼塵霜,像是老了十幾歲。
她不再像當初那樣豔如桃李,明媚春光。我看見她眼底的失落和蒼涼,深深堆積。
“我夫君死了。”這是她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低沉暗啞。
我不知回答什麼,隻能為她擦去掉落的淚滴。
“他說,他早知道我到吳國為什麼,可他就是舍不下我。”西施雙手捂住臉,凄楚哭泣。
我張了張嘴,仍不知說什麼好。心裡想象着西施給我形容過的夫差,高大英武,時不時地冒孩子氣,寵愛一個人就恨不得将性命都捧了給她。
西施伸出手抱住我,抽噎得像個孩子:“大軍攻進王宮,他叫死士帶我走。我怎麼拉他扯他,他都不願随我離開。他說,他把吳國敗了,他要戰死謝罪。”西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他最後對我說的一句話,是要我活下去,用一輩子記着他!”
我默默聽着,眼前仿佛有個高大俊朗的男子站在我面前,癡癡地望着西施,唇邊一抹笑暖如冬日豔陽。他看了會兒西施,又求懇地看着我,像是請托我照應西施一樣。
我恍惚間點頭答應,再眨眨眼,那人影已經消失。
多年以後,我都沒想明白,那男子是我的臆想,還是夫差放心不下西施,一路跟了來。
我歎了口氣,将西施扶着坐下,一下一下拍撫她的後背,溫聲道:“所以你想法騙過死士,去見了越王,想行刺他?”
西施點頭,低首說道:“我知道十死無生,也不會成功,可我總該為夫差做點什麼。”
我将她擁住:“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告訴世人,夫差是個好人。”
西施擡頭:“他本就是好人,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我柔聲勸她:“今日之後,他在世人口中,将變成荒淫無度、殘忍暴戾如纣王。你忍心他被傳得如此不堪嗎?”
西施猛地搖頭:“不,他們不能這樣說他!”
我還要再勸她兩句,範蠡匆匆進來:“王後最是精明,此刻怕已發現你假裝中毒。越國已無我們容身之處,快收拾細軟,随我離開!”
我見他神色焦急,又想到他手下有安插進王宮者,心知生了劇變。
火急之時不便多語,我扯着失魂落魄的西施起來,将重要物事揀一揀,照範蠡吩咐到了後門。
越女早已架着馬車,等在那裡。見我們出來,她隻說了一句:“你們的家人我已命人去接,不日便可團聚。”
西施一臉了無生趣,如木偶般随我牽來牽去。遠處已有嘈雜人聲伴着火光逼近,我最後看了眼出生長大的土地,咬牙轉頭,上車離開。
10
我們連夜出逃,到了齊國。
我和西施被範蠡安置在海邊,範蠡隻剩不多的金銀,我倆要像幾年前那樣挽袖子做活計。
範蠡擁着我,連聲說對我不起。可我倒覺得很快活。
這世上,有範蠡愛我,西施也平安呆在我身邊,老爹被越女接了過來,每日悠閑。
這樣的日子,賽過神仙。
西施隻在看見我時與我說話,其他時候呆若木雞,不言不語。我曾幾次與她徹夜長談,終是無力回天,夫差已經将那個明媚燦爛的少女帶走,今後世人再難見她展顔一笑。
沒關系,隻要她活着,我們還能在一處,怎樣都沒關系。
範蠡又開始忙碌,他說五年之内,我們的日子會比在越國還好過。
我相信,我當然相信。舉凡這個男人想做的,沒有做不成的。
果然,五年之後,範府已成為齊國人人皆知的大富之家,周圍百姓跟着受益,日子也越來越富裕。
範蠡的作為驚動了齊王,他經常受召入齊王宮教齊王如何改善民生。
我老爹鎮日念叨,祖上燒了高香,才有了這門好親。
我想他要是知道範蠡近日帶回來的消息,怕會喜到不能自已——齊王已拜範蠡為相。
我有時候想,範蠡這個男人,八成是會法術,多難的事在他手裡,都像三歲小童的遊戲。
但我經過這些事,對當官有着天然的恐懼。一想到越國陰森森的王殿,越王和王後野獸般的眼神,我還是會打冷戰。
範蠡看出了我的恐懼,他抱着我輕聲撫慰:“沒關系,到何時何地,我都會護着你。”
我猶豫了一下,終是沒說話。若當官是範蠡的志向,我又怎能橫刀奪他所好。
隻是終究,還是像在越國最後那一年一樣,夜夜無眠了。
範蠡知我憂懼,卻未像在越國時那樣寬慰我。他抿緊嘴唇,眉宇沉重,日夜忙碌無匹。
西施說,範蠡對我不好,知我心憂卻置之不理。若是夫差......提到夫差,她眉頭一蹙,捧心落淚,又變得木木呆呆。
我握着她的手,試圖溫熱她冰涼的指尖。想必夫差對她,真的好到天下難尋,讓她這一生都為他悲恸。
可我和範蠡,與他們不同。
西施和夫差,是烈火烹油,燃盡才算。我們是細水長流,并不外露。我信範蠡,他心裡有我,隻有我。他若顧不得我,必有顧不得的道理。
轉眼範蠡拜相三年。一日,他回來,面帶欣慰,眼露喜色,叫我到書房關上門,與我密語。
我暗暗納悶,這幾年範蠡越發喜怒不行于色,,我已經很久沒見他露出輕松樣子了。
“東施,勾踐死了。”範蠡開口便将我震住。
我看着他不語,知他必有後話。果然,他接着開口:“勾踐暴斃,王後之子繼了王位。”
我想起在越國王宮那日,勾踐打量我時,範蠡緊咬的牙和一直握住的拳。還有越國王後那陰森的面龐。
“此事與你拜相齊國脫不了幹系吧?”我雖是問他,心裡卻已笃定。
範蠡微微一笑,将臉埋在我頭頂發間,說話的聲音悶悶的:“沒人可以觊觎你,哪怕是王都不行!”他的臉蹭來蹭去,如孩童一般:“我知你不喜我做官,此仇已報,我已散盡家财,隻求離去。齊王已經準了。我們這次真要做一輩子平頭百姓了。”
我低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藏都藏不住......
11
多年以後,我和範蠡定居在湖邊,兒孫繞膝。
範蠡每日給孫兒當馬騎,抱着孫女到湖邊喂魚,就如尋常老翁一般,誰都看不出他富可敵國。
孫兒說,以後要找個傾國傾城的女子陪伴左右,他便笑着指我:“最美的女子已經在那裡,你就照着這個樣子找吧。”
我失笑,我早已雞皮鶴發,年少時的美貌如白駒過隙,還談什麼最美。
我望向遠處,西施席地而坐,身邊圍着一堆稚童,聽她講過去有個男子叫做夫差,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
我拄着拐杖遠遠看她彎腰駝背、老态龍鐘,總是想起很久以前,我在溪邊浣紗,她圍着我蹦蹦跳跳:“我将來要當了王後,就把你接到宮裡,我們像現在一樣,寸步不離......”
「完」
文/「簡書」毒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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