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洛陽名園記後(李格非)二
早期吉林省四平市的一個企業家,曾經給下屬下達一個指令:不允許工作時間以張姐、李哥相稱呼,隻叫他們工作職位。那時候他還沒有被定性為黑社會團夥,整個公司迸發出來的工作鬥志已經叫人不可小觑。如果給他一段時間發展,我相信他可以洗白到一絲一毫也叫人看不出往日的猙獰!
同樣,從北宋一開國,趙匡胤就意識到内部管理機制會面臨傾軋和内耗。政治家的警覺是突如其來的,是天馬行空的,是未蔔先知的,是無法以目前表面形勢分析出因果的。
建隆三年(962年),趙匡胤明令,“及第舉人不得呼知舉官為恩門,師門及自稱門生”。
鑒于唐末五代的藩鎮林立,尾大不掉,北宋一開始就确定了以文治天下的國策,卻沒有想到沒有鋼刀利刃,這些文人的如椽巨筆同樣可以銷骨擊魂,而且更加傷人于無形,腐蝕的更加全面透徹,更加轟轟烈烈。
最可恨的是現狀已經血淋淋擺在桌面上了,他們仍然振振有詞,各自都充作受害者模樣,舞文弄墨,滿身是理,大叫撞天屈!
大不了“歸園田居”了,于是我的山水更加韻味隽永,身後留下的一地稀屎亂攤子與我何幹!
書生誤國啊!
北宋時期,文人們終于全方位占領曆史舞台,翰墨之香彌漫公堂,大臣的地位達到頂點,他們馬上給全天下補上一堂生動淋漓的政治課:殺人不必非要用刀,用筆也一樣能殺人!
寬松的政治環境豢養出一大批追逐權力,蠅營狗苟的政治機器,他們一邊之乎者也,一邊吟風弄月,一邊上下奉迎,一邊标榜清高。一步一步走向拉幫結夥,結成各自的政治陣營,更叫人咬牙的,他們對此尚不自知,等到幡然醒悟,已經深陷黨争,不能自拔。
比較典型的“窩裡鬥”有:真宗時期的王欽若和寇準之争;仁宗時期的呂希簡和範仲淹之争,緻使“慶曆新政”半途而廢;神宗時期長達50多年的“新舊黨争”,緻使王安石變法起起落落,一會兒拿起一會兒放下,朝廷政令朝令夕改,大臣及民衆無所适從。
這樣的情況其他朝代也曾上演,比如為期40年的唐末“牛李黨争”把大唐推向崩潰;明末黨争,“東林黨”、“浙黨”、“齊黨”、“楚黨”一同發力,終于把崇祯皇帝逼上梅山上吊。
沒有内憂,引不來外患。
據說草原狼一眼就能看出牛群裡哪隻身體不太好,然後就死盯着它不放,直到它身體不支倒下。
政權由“内卷”而“内耗”,由此衍生了各種官場腐敗的溫床,社會機制逐漸糜爛,社會矛盾呼之欲出,外來侵略也便禍不單行。與其說外侮入侵導緻“靖康之恥”,不如說北宋自己打敗了自己!
組織的崩潰一直就是從内部開始,外來幹涉充其量隻是一個誘因。
一個雞蛋臭了,堅持到最後的,一定是那層看上去還算完好的外殼。
“新舊黨争”一開始還算是政見不同,但仍是從國家出發。發展到最後,無論對錯,隻要是政敵所說,我就反對!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政見問題了,完全蛻變為個人恩怨。
王安石變法,其主導思想毋庸置疑,表達内容也是切中時弊。但是他實施不行,施行不利。王安石的方向對,隻是他選擇了螃蟹步,橫着爬行,手術創口太大,造成民衆愈苦,并且,他所任用的執行者但求聽話好用,在社會上口碑實在太差——說白了,他沒能把國家的精英力量集中在自己的陣營。
當時所謂敵對派“元祐黨”的骨幹成員有司馬光、文彥博、蘇轍、蘇轼、黃庭堅、秦觀,陣容之強大一望可知。
按照文人的思維,沒能成為朋友,就将成為敵人。
趙本山說:“人生不在飛多高,在于安全落地”。你有一身本事,千條妙計,不為我所用,最高的價值隻能達到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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