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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看看臨朐土話“惹指”是怎麼“造”出來的

作者 趙元珉

惹指狗的後果

臨朐土話裡的“惹指（rě zhǐ）”一詞，是“招惹”、“惹事”的意思。如“他是個小心眼兒，就别惹指他了吧!”但查遍了手頭的文字工具書，都沒有查到“惹指”這個詞，難道是老百姓“造”的嗎？

從字面意思上看，“惹指”這個詞的重心在“惹”上。“惹”字由一“草”一“右”一“心”組成，表示心亂如草需幫助，“以語言牽引為其本義”，引申為“招引”，如惹是生非。“指”，本義是名詞“手指”，做動詞是“指向”、“指點”的意思。“指”字看上去在“惹指”這個詞裡好像沒什麼作用，是不是“借用”的其他相近詞語的一個字呢？

染指于鼎

“惹指”和“染指”都有一個“指”字。“惹（rě）”和“染（rǎn）”又是近音，如果這兩個字再是近義，那麼這兩個詞語就有可能存在親緣關系。

從《漢語大字典》等典籍解釋“惹”和“染”的詞義比較來看，有兩條是相同的，有一條是相近的，還有一條是不同的。

相同一， “沾染”。

如唐薛濤《柳絮》詩，“二月楊花輕複微，春風搖蕩惹人衣”；唐·張籍《江村行》，“耕場磷磷在水底，短衣半染蘆中泥”。

再如宋·王禹偁《歲暮感懷》詩，“文章氣概成何事，沾惹虛名誤此身”；郭小川《楠竹歌》，“一身光潔，不教塵土染青枝”。

相同二， “牽扯”， “牽連”。

如前蜀·李珣《酒泉子》，“牽愁惹思更無停，燭暗香凝天欲曉”；《北史•恩幸傳·抱嶷》“﹝嶷﹞幼時，隴東人張幹王反，家染其逆”。

相近。“惹”指觸動、招惹是非，如元·關漢卿《窦娥冤》第一折，“隻是我那媳婦兒氣性最不好惹的”；《中文大辭典》還解釋說是“俗稱挑逗曰惹”，如“惹草拈花，指男女相誘事，喻随處留戀也”。“染”指插手、染指，如《三俠五義》第七十回，“且說碧蟾素日原與家人進寶有染，今将她鎖禁在後花園空房，不但不能捱餓，反倒遂了二人私欲”。

不同。《漢字源流字典》解釋“惹”還有“擾亂 、招引”的意思，如《水浒傳》第七四回，“到處便惹起事端，今日對衆兄弟說過，再不饒你！”《漢語大字典》解釋“染”的本義是“ 用染料着色”，另引申有“所染的顔色”、“渲染”、“傳染”等意思。

染坊

這樣就可以說，“惹指”和“染指”是近義詞，在某些方面還是同義詞。況且“染指”是古代官話，語出春秋末年，真正的“老”典故。從詞義和源流上看，“染指”是土話“惹指”的源詞。

再來看讀音。剛才講到“惹指（rě zhǐ）”和“染指（rǎn zhǐ）”本來就是近音。還有，在臨朐土話裡，特别是與青州搭界的地方，“惹（rě）”發[le]音，第三聲；“染（rǎn）”發[lǎn]音，也是第三聲。土話裡對這兩個詞語的發音更接近。這也佐證了兩詞的親緣關系。

由此看來，“惹指”應是借用的“染指”的一個“指（名詞，手指頭）”，再把和“染”有親緣關系的“惹”“嫁接”到“染指”裡去。“惹指”一詞就“造”成了。

惹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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