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一篇《廣電人注意!這些字已經改讀音了》的文章在網上刷屏了 。
“遠上寒山石徑斜(xié),白雲生處有人家。”
“一騎(qí)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鬓毛衰(過去讀cuī,現在讀shuāi)。”
“說客”的“說”原來讀“shuì”,但現在其實讀“shuō”;“粳米”的“粳”原來讀“jīng”,但現在要讀“gěng”。
……
近日,不少網友查字典發現,許多讀書時期的“規範讀音”現如今竟悄悄變成了“錯誤讀音”;經常讀錯的字音,現在已經成為了對的……
大家紛紛表示有些“發懵”,不知道現在我們到底應該讀哪個字音才算正确。
當記者就此問題,采訪《咬文嚼字》主編黃安靖時,他表示,這個話題早在2019年就很火了一陣,當時就引發了大家熱議,這次再度刷屏熱議的那些案例,與三年前幾乎完全雷同。
來看看那些被大家發現修改了讀音的字——确鑿(què záo),原讀音:确鑿(zuò)。後因從俗改為:确鑿(záo)。
荨(qián)麻疹改為荨(xún)麻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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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闆”本來讀ái bǎn,但是後來為了尊重大衆的習慣,所以從1987年開始,這個詞的讀音更改為dāi b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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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騎(tiě jì)是古代發音。“騎”字在類似動詞詞義時讀qí ,比如騎兵。其他的類似名詞詞義的全部都讀jì。輕騎,車騎,骠騎。不過,現代全部都讀qí,jì音已經取消了。新版新華字典這個字就隻有qí一個讀音。(舊讀“j씓jí”,2005年起,統一廢“j씓jí”讀“qí”,詳見《新華字典》第1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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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如“斜”,古讀xiá,現在統讀xié。“說服”的漢語拼音注音是“shuō fú”而不是“shuì fú”。《現代漢語詞典》(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詞典編輯室編,商務印書館出版,第6版)的條目(第1225頁)。
“說”字有四種讀音——
一是讀“shuō”,主要的意思有:1.解釋,解說;2.告訴,講話;3.言論、主張(作名詞,如“學說”“歪理邪說”)等等。
二是讀“shuì”,意思是勸說别人使聽從自己,比如“遊說”。
三是讀“yuè”,作“悅”的通假字。
四是讀“tuō”,作“脫”的通假字。第三和第四種讀音的用法在現代漢語中已十分少見。誰,何也。從言隹聲。示隹切。《五音集韻》:是為切;《玉篇》是推切。依曆史語音系統推導,則正音當為“shuéi”,簡寫作“shuí”。
因發音不易,方音中介音容易丢失,又多轉變為“shéi”,反向影響,定音從俗,故字典中兩者皆收,今字典多以“shéi”又“shuí”為主。
“shuí”為讀音,多見于莊重場合和極富感情的詩朗誦中;“shéi”為語音,較生活化,多見于影視劇節目和日常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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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wěi)唯(wěi)諾諾改為唯(wéi)唯(wéi)諾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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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統讀mí):“靡靡之音”一詞中曾經讀作m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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箪食壺漿,《現代漢語詞典》第5版注音dān sì hú jiāng,第6版注音dān shí hú j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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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時隔三年,3年前曾熱議的“老話題”又再度被刷屏?
黃安靖表示,之所以老話題又再度成為新聞被刷屏,這說明讀者對這些讀音很受關注,這是個廣受關注的問題。
其次,這些問題,有關部門還沒有解決,社會期待正确答案。
對于讀音的變化和争議,黃安靖在三年前的讨論中就提出,“這種差異實際上是由古音和今音的不同造成的。而所謂古音與今音之差并非隻發生在當代。”
黃安靖表示,古詩詞講究平仄押韻,從先秦到漢、唐、宋,讀音的變化,最早宋人就已經發現,某些字的讀音在一首詩中不合韻腳了。為此,宋人采取的辦法是臨時改一個字的讀音以便讀起來還押韻。這在語音學中稱“葉音” 也稱“葉韻”“葉句”,“葉”也作“協”。明清以後,“葉音”之法逐漸被淘汰。
同時,語言也是約定俗成的,對于一些字在語言發展過程中發生的讀音變化,語言文字也要相對地做出适應與調整。
黃安靖舉例,對“說服”的“說”,中國大部分人讀為shuō,“因為都這樣讀,就應該以它為标準音。而且原先shuì這個讀音的含義‘勸說别人使聽從自己’,和shuō這個讀音中‘解釋,解說’的含義是有聯系的,因而這個字統讀為shuō,是符合語音發展規律的。”
在眼下的這場争議中,有人認為,按約定俗成改動,我們學習漢字正音還有什麼意義呢?
有網友指出:為什麼要遷就一些讀書都不用心的人?保留傳統正确的讀音怎麼了?
還有網友認為:當年好容易被語文老師糾正過的讀音,如今全成為“錯誤”的了?
北京師範大學錢翰教授在當年的争論中曾表示,他更擔心的是一刀切的做法。
錢翰教授說,“我比較擔心的是一刀切的做法。規定現在的就是對的,以往的舊讀音就是錯的。我們變過來就否定以往的讀法也是不對的。我認為隻要讀音是有根有據的應該都是可以接受的。甚至在高考這些考試中,都要保持讀音多元的彈性。”
此外也有專家認為,民衆對讀音變化反應這麼大,其實就是熟悉了原讀音不願意改變。
曾擔任中國社科院研究生院語言系和多所大學博士論文評閱人、答辯委員會委員、主席的南開大學中文系教授馬慶株在接受《新京報》記者采訪時表示,讀音标準如《審音表》當初制定時是由審音委員會專家集體研究決定的,沒有太大的必要盡量不做修改。
“能少動就少動,一改的話所有字典詞典都得改,社會成本是很大的。不改的話又有多大危害性?比較一下利和弊哪個大?”
(素材參考:播音主持指南、澎湃新聞、中國日報雙語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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