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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格王朝的曆史

圖文 更新时间:2024-09-15 20:03:56

古格王朝的曆史(古格王朝簡史教争的歧路)1

公元988年,古格王拉喇嘛·益希沃全力弘法時,他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開創了一個時代。

這個被稱為藏傳佛教後弘期的時代,綿延至今,影響力巨大。

這個時間節點上,藏傳佛教還沒有産生教派,無論是益西沃,還是大譯師仁欽桑波,都沒有教派之别的概念。

他們在引進翻譯印度經典時,對印度各教派經典也一視同仁,精益求精的加以翻譯。

從這個角度上來說,以益西沃和仁欽桑波為代表的西藏曆代高僧,都可算做人類文化卓越的保護者。

阿底峽尊者從印度入藏,輾轉到達桑耶寺時,發現桑耶寺内保存了大量印度梵文寫本,其中很多是前弘期高僧從印度帶回。

這些寫在貝葉之上的典籍,這就是傳說中的貝葉經

尊者随便抽一卷,赫然發現是在印度早已失傳的古卷,他馬上整理衣冠,凜然叩拜,向這些保護文明的先賢們獻上崇高的敬意。

古格王朝的曆史(古格王朝簡史教争的歧路)2

一、教派迅速湧現

經典本身就是被記錄下來的個人領悟,當這些個人領悟被曆代高僧學習後,又不出意外的,出現了各種不同的理解。

随着傳承的延續,這些不同的理解,又被一代代弟子不斷固化。

随即,不同的參悟孕育出了不同的教派,甚至在大教派中,又細分出不同的支派。

思想領域的百花齊放,本不存在所謂好壞之分。

但宗教是種神奇的思想領域,能極大的改變信徒的生活方式。

它既能将衆多身份迥異的人,迅速凝聚成一個整體,為同一個目标披荊斬棘。也能讓各派間的信徒相互敵視,再加上狂熱的原教旨思想作祟,在同一信仰體系中的各教派,常常是仇深似海,必欲除之而後快,比如伊斯蘭教中的什葉派和遜尼派。

約于11世紀中葉,自然環境更優越、人口更多、經濟也更發達的衛藏地區(前後藏),出現了教派分立的局面。

短短不到五十年,甯瑪、噶當、薩迦、噶舉、希解、覺宇、覺囊、郭紮、夏魯等二十多個教派,雨後春筍般破土而出。

其中,甯瑪派(紅教)、薩迦派(花教)、噶舉派(白教)和噶當派(後并入格魯派)在激烈的社會動蕩中發展壯大。

其餘的教派,則因為沒有政治勢力做靠山,大多融于其他教派或被迫改宗,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

衛藏地區的教派同時湧現,絕不是巧合,除了思想體系的百花齊放外,還隐藏着深厚的社會背景。

在經過了“一鳥淩空,衆鳥飛從”的屬民暴動後,舊的社會結構體系被徹底打碎,吐蕃王朝構建的垂直管理體系煙消雲散。

在西藏廣袤的土地上,各種以領主、貴族為首的勢力,形成了無數的小割據集團。

這一時期,有機會出國留學的僧人非富即貴,要麼自己家有錢,要麼是有錢人資助。

要知道,古代西藏學佛是要交學費的,而且交的是黃金,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夠弄到的寶貝。

據統計,僅由藏赴印留學的150餘名僧人,帶走的黃金數量就達到了11萬餘兩之多。

從花費的數量上看,出國留學的僧人可真不是去鍍金的,個個都是足金,還都得是千足金。

昂貴的學費用成了一道高門檻,将貧寒人家的孩子,幹淨利索的擋在了門外。而學成歸國的僧人們,很快就成了各大寺院的寺主。

成了寺主的僧人,也要為其背後的勢力負責,畢竟沒有這些勢力的支持,也就沒有他們的今天。

尤其,生逢亂世本就命如草芥,再不服管教、亂說亂動,指不定哪天就人間蒸發了。

于是,在各勢力範圍内部,形成相對封閉的朋友圈,也就不難理解了。

古格王朝的曆史(古格王朝簡史教争的歧路)3

二、止貢派的神山戰略

古格在經過益西沃仁欽桑波的輝煌後,佛學發展變得滞緩,雖信衆如雲,但高端人才卻出現了斷層,再未湧現大師級人物。

反觀衛藏卻是高僧林立、教法鼎盛,強弱易勢之下,衛藏佛教思想開始向阿裡回流。

最早在阿裡布局的是噶舉派,準确的說是噶舉派的一個著名分支止貢噶舉派

說起來噶舉派和阿裡也算頗有淵源,噶舉初祖之一瑪爾巴譯師最著名的弟子米拉日巴尊者(1040~1123年)就是阿裡芒域貢塘(吉隆縣)人。

他修行得道後,在阿裡廣傳佛法,現在阿裡的神山聖湖間,還流傳着很多他的傳說。

古格王朝的曆史(古格王朝簡史教争的歧路)4

米拉日巴尊者

不過,在瑪爾巴和米拉日巴時代,噶舉派教權比較松散,未形成教派集團,也沒有和阿裡諸國王發生過多少聯系。

11世紀中葉,噶舉派松散的口傳心授、在家修行方式,已不能适應殘酷的教派鬥争。

1179年止貢巴·仁欽貝(1143-1217年)在止貢地方(今墨竹工卡縣門巴鄉)創建了著名的止貢梯寺,止貢梯寺也成了止貢噶舉派的祖庭①。

止貢梯寺建立後,迅速成為教史中一支不可忽視的重要力量。

止貢巴·仁欽貝是位心思缜密、目光宏遠的高僧,為了能讓自己的教派受益,他甚至有些不擇手段。

《止貢法嗣》曾記載,止貢梯寺建成後,大量信衆慕名而來。這下止貢梯寺就有點揭不開鍋了,為扭轉被動的局面,仁欽貝聯合塘巴一起為丹薩替寺修建大殿。

可大殿建成後,他聲稱建築結構不安全,可能要倒。便以保護寺産為借口,将大量的經書和财物運回了止貢梯寺。

在盛世,也許這種做法會令人不齒,但亂世之中,恰恰需要的就是這種枭雄人物。

止貢派在仁欽貝帶領下,短時間内便在衛藏風生水起。到他晚年,止貢信衆已達到了令人瞠目的十三萬人之多。

枭雄的目光永遠注視着遠方,衛藏雖富庶繁華,但教派衆多競争激烈。

仁欽貝心中一直放不下遙遠的阿裡,阿裡雖環境惡劣人口較少,但信仰基礎很好,更重要的是其他教派涉足不多,是塊尚未開發的處女地。

關注阿裡的高僧并不止仁欽貝一人,老師(帕木竹巴)便拉着他和師弟的手反複叮囑,交代一定要派修行者去岡仁波齊腳下修煉,并說這是祖師授記過的聖地,在此建寺修行,能得到祖師的護佑。

以岡仁波齊和瑪旁雍錯為标記的神山聖湖區,曆來都彌漫着神秘的色彩,尤其是岡仁波齊剛猛無匹的氣勢,天然形成“卍”字型紋路和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積雪,使其成為了教徒心中的聖地和世界的中心。本教、印度教、藏傳佛教、尼泊爾耆那教,都認為岡仁波齊代表着無上的尊榮與幸福,在噶舉派眼中岡仁波齊,更是祖師米拉日巴鬥法擊敗過苯教大師的聖地。

古格王朝的曆史(古格王朝簡史教争的歧路)5

為完成老師臨終托付的心願,也是為了将止貢派的勢力拓展到阿裡地區,仁欽貝在止貢梯寺走上正軌之後,親率門徒二十四人,來到了岡仁波齊腳下。

從拉薩東面的墨竹工卡走到岡仁波齊的漫漫旅程,有着無數的艱難險阻。考慮到當時仁欽貝已年過四十,這段為了信仰的遠征,也真是夠豁得出去的。

這次朝聖之旅,據說獲得了極大成功,《青史》中記載,神山的守護之神都為之發下了神谕。

但守護神(哀嘎窩)開口說話,也并沒有解決什麼實際問題。神肯定不會帶着現金造訪,仁欽貝還是不得不從神山腳下退了回來。沒有任何史料記載,他得到了當地領袖的接待或者在此建寺。

不過,堅韌不拔、百折不回是枭雄必備的品質之一。

這次不成功的經曆,反倒激發了仁欽貝的信念,他已經可以确定,神山腳下的宗教勢力依舊薄弱,這将是他的教派日後重要的發展方向。

考慮到教務纏身,自己又年事已高,仁欽貝開始命弟子不斷帶領信衆造訪神山。

此後,止貢派的神山探訪之旅又進行了三次:

第一次,約在1191年左右。

但神山不是那麼容易接近的,這次探索因阿裡爆發戰亂無果而終,帶隊弟子連神山的影子都沒看見。

1200年,不甘失敗的仁欽貝,再次派弟子造訪神山。

這次聶欽波卡巴強多,參與朝聖的弟子人數多達900人②。

1208年,仁欽貝已走到了人生的晚期,所以這次朝聖探索的規模,也達到了之前人數的十倍。

就像是追求信仰,一定要經受考驗一樣,這次探索隻是達成了在神山腳下修行的目的。

在寒風雨雪之中,衆多僧侶栖身于山間的岩洞,苦苦追尋生命的意義。但這顯然不是長久之計,畢竟僧人也要吃飯,沒有一個穩定的經濟支持,神也堅持不了多久。

但這次探索卻有個意外之喜,似乎佛祖對于止貢派的堅韌不拔,給予了褒獎。

在去往神山的途中,止貢教衆路遇普蘭亞澤的王室成員,兩位王子也恰巧去神山朝聖。

旅途中,仁欽貝弟子聶欽波和普蘭王子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普蘭王子對止貢派不遠千裡的屢次朝聖非常敬佩,而當坐而論道時,衛藏領先的教法教義成了巨大優勢。

聶欽波口若懸河的宣講下,兩位王子被講得張口結舌,目眩不已。普蘭王子直接就拜服在聶欽波腳下,請他為自己灌頂。

在西藏曆史上,請高僧為自己灌頂是很光彩的事情。高僧一般不會随便為人進行灌頂,它對施法者和受法者都有一些要求,儀式本身也有一些要求。

畢竟,灌頂是藏傳佛教中一個等級頗高的宗教儀軌,不是爛大街的戲法,但聶欽波馬上就接受王子的請求,就在途中為王子舉行這個儀式。

古格王朝的曆史(古格王朝簡史教争的歧路)6

得到了普蘭、亞澤王室的支持,1215年(南宋,嘉定八年)生命幾乎走到盡頭的仁欽貝,發起了最後一次神山朝聖之旅。

這次止貢派幾乎傾盡全力,帶領着55525人名信徒踏上了神山之旅。這是一個令人炫目的隊伍,估計稱為史上人數最多朝聖隊也不為過。

按演義小說裡的橋段,“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五個無邊無沿,鋪天蓋地而來。

這一路上信衆的後勤工作,實在可以用噩夢來形容。估計沿途的城鎮,都以為是别國軍隊打過來了。

要知道,即便幾百年後的拉達克戰争,衛臧政權也不過集合不到一萬人進軍阿裡。這可倒好,一下子來了五萬多人,這場面足夠各級官吏夜不能寐的了。即便現在組織一個五萬人參加的集會,都能把市長緊張得死去活來,又何況是當時。

這次神山朝聖,或者稱之為進軍,終于獲得巨大成功,古雅岡巴•彭措加措帶領下的止貢僧侶,在岡仁波齊附近的謝紮年日、達垅拉垅、澤傑、列米、門、古格等地的衆多山洞中長期駐守修行。

考慮到這次僧侶的數量,估計他們也隻能栖身于山洞之中,不會有這麼多房屋可以供給他們居住。

就連古雅岡巴•彭措加措也不列外,他名字前面的尊号,也是因為他最先住在一個叫“古雅岡”的山洞中而來。

人數衆多也有好處,止貢派終于有機會在神山聖地建立寺院了。

在古雅岡巴的斡旋下,止貢噶舉在岡仁波齊西邊的達垅溝創立了遠聲寺(普蘭縣八嘎鄉),這座寺院成了止貢噶舉在阿裡的大本營。

據說,在創立遠聲寺之前,岡仁波齊山神幻化成修道者,要獻給古雅岡巴一塊很大的黃金。

一開始被古雅岡巴拒絕了,但這時仁欽貝的神識,在他耳邊告知應接受神山饋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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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故事其實在隐喻,止貢派必須要和當地勢力保持良好關系。顯然,一開始古雅岡巴并沒有理解此中三昧,不過好在仁欽貝及時給予了告誡。從之後止貢噶舉在阿裡的發展來看,古雅岡巴完美的實現了仁欽貝的願望。

這次聲勢浩大的組團修煉,迅速引起了阿裡政治勢力的注意。止貢派得到了普蘭王室的支持,别忘了之前王子可是接受過灌頂的。

《阿裡王統記》記載普蘭國王和止貢派非同一般的關系:“其子赤巴贊建科迎兄弟大佛像,以金汁造無數顯密經集。敬信法主濟登衷波,法主親顯空中,須庚之間,傳語教誡。冊立其子紮西俄朱衷為國君。父王遂出家為大喇嘛,号喇欽達查。是為月幢菩薩之化身。獻順緣于雪山三湖之山中修行者,呈供養于法主濟登衷波及其徒衆,号為噶舉生命樹。”

這段話的意思是普蘭在大量布施後,法主濟登衷波(止貢巴· 仁欽貝)的法相顯示在空中“傳語教誡”。在顯示高深道法後,普蘭國王皈依止貢派。止貢派也投桃報李贈與國王大喇嘛“喇欽達查”的尊号,标定其為月幢菩薩的化身,尊稱為其為“噶舉生命樹”。

從此,普蘭與止貢派間的關系,便成為互相依存的共生關系,而止貢也借助普蘭王室的世俗權力,順利進入了阿裡諸王國的權力中心。

普蘭打開局面後,在拉達克傳教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拉達克王統記》中記載止貢派在拉達克傳播的情況,“此王之時,始遣僧徒赴衛藏,修繕先祖之諸寺。至殊勝法主三世恬主近前,獻金、銀、銅、珊瑚及珍珠等各百,造《甘珠爾》二,建密教壇城衆。”

這段記載中“殊勝法主三世怙主”說的就是止貢巴·仁欽貝。仁欽貝的尊号為濟登衮波,譯為漢文便是“世間怙主”之意。

這就可以看出,仁欽貝晚年聲勢浩大的朝聖戰略,迅速獲得了收益。普蘭和拉達克王室的使者均來到他座前,表明了合作的意向。而且拉達克顯然對于止貢噶舉更有興趣,他們不但許可止貢噶舉在其境内傳教,而且還派人帶着财物來到了衛藏地區,幫助止貢噶舉修繕、擴建寺廟。

在古雅岡巴的辛苦經營之下,止貢噶舉派成為了阿裡地區最興盛的教派,并與普蘭、拉達克和古格三個王國均建立牢固的施主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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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施主關系被記載在《岡底斯山志》中,原文太長,在此我就不引用了。不過,止貢噶舉派在阿裡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之後湧現的森格益西、京俄·喜繞迥乃等高僧,屢次見諸于阿裡史端,很多阿裡的王室成員都接受了止貢派的“灌頂”或被傳授“大手印”秘法,而成為了忠實的教徒。

同時,噶舉派的寺院也在阿裡各地紛紛興建,例如拉達克著名的玉如寺,普蘭王國則将科伽寺交于止貢派使用,并将周邊大量土地賜予止貢派。

這種熱絡的政教關系持續了一百多年,14世紀末期,古格、拉達克和普蘭幾乎同時對止貢噶舉派失去了興趣,轉而開始尋找新的精神領袖。

在尋找思想寄托的道路上,這三個本來就關系不睦的國家,做出了不同的選擇,繼而在不同的道路上分道揚镳、越走越遠!


參考書目:

①②④、生命之樹_西藏阿裡王朝與止貢噶舉派早期政教關系研究_黃博;

③《土觀宗派源流》_土觀·羅桑卻季尼瑪;

⑤⑥、西部西藏的曆史_伯戴克;

⑦、《班禅額爾德尼傳》_牙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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