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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8-10 22:20:05

來源:中國作家網 2022-11-09 15:29 發表于北京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1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2

首屆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獲獎詩人作品展登

2022年11月4日晚,首屆謝靈運詩歌(雙年)獎頒獎典禮在溫州舉行。雷平陽、龔學敏獲“傑出詩人獎”,江非、李浩、張遠倫獲“優秀詩人獎”。現編發一組獲獎詩人的作品,以飨讀者。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3

傑出詩人獎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4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5

雷平陽

作者簡介雷平陽,詩人,散文家,1966年秋生于雲南昭通土城鄉,一級作家,現居昆明。中宣部“四個一批”人才暨“全國文藝名家”,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專家,雲南有突出貢獻專家,中國作家協會全委會委員、詩歌創作委員會委員,雲南師範大學碩士生導師,雲南省作協副主席、詩歌創作委員會主任。出版詩歌、散文集四十多部,曾獲人民文學獎、人民文學年度詩人獎、詩刊年度大獎、十月文學獎、華語傳媒大獎詩歌獎、鐘山文學獎、花地文學排行榜詩歌金獎、中國詩歌學會屈原詩歌獎金獎和魯迅文學獎等衆多國家重要獎項。

作品展登

化念山中(節選)

水庫中冬泳的人是太陽下

鷹的投影。水面的平靜向上,天空的平靜向下

但兩者合二為一尚需雲朵将起伏的遠山

壓成一根直線。尚需我繼續保持旁觀的立場

不要在兩個平面中間放置

一張唱片,或一隻木雕的天鵝

獨坐,怅想,無言——在山上與自己

或與别物對決,凡是結局均被時間

一一等同于枯草。什麼也不能代表

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獨坐後一走了之

怅想後一走了之,無言後一走了之

化念山逼仄的下山路上擠滿了還俗的人

路的曲線、坡度看不出轉義和歧義,隻見

沒有還清的不同名目的賬單,如虎舌

從每個人的上衣口袋露出微微上翹的一角

片刻的獨坐、怅想、無言,修行者在模仿想象中

修成正果的修行者之後,沒能變成絕地上的生靈

落月猶圓,不再以光谕示曉行之客

在世,離世,與世脫軌。但天際線上的白霜

是一層層月光相加。得出

白銀與灰燼的存儲量。一如遺産并非全都是善款

照亮

在曼糯山中

一塊巨石頂上有個小坑

布朗人說

——它是佛陀留下的腳印

我去朝聖。建在小坑上的金色佛塔

在透過密林的陽光裡宛如巨石内

藏着的聖殿

露出了神聖的尖頂

盡管我看到的小坑已經被青苔

和落葉填充,看不出聖痕

給我帶路的那個黑臉青年

他沒有向上爬,他怕,他敬

不敢登臨。跪在巨石的陰影中

頻頻磕頭,足有半個小時

我在巨石側面的榕樹林裡安心

等他。想象不出這兒是

地球的什麼器官

目光再次投向巨石之巅

那兒射下來的

一束橙光,正好把他照亮

真的就像是佛陀

那一天正從他頭頂路過

中午的寂靜

中午寂靜。白晝的午夜的寂靜。

生活縮減為生存,人縮減為影子,如此寂靜。

心頭尚有童子無邪的夢想,

眼前卻是用抒情詩頻繁地去書寫死亡時的悲怆。

我在書房中邋遢頹廢的樣子,

神似父親暮年蹲在冬天發白的土地上,

擡頭亂看的樣子。

他的身邊北風發出唧唧唧的聲音,

我唯一缺少的就是北風

和它唧唧唧的聲音。

如此寂靜。小貓走路的腳步聲,

像這本書裡的一個人,

走了出來,到另一本書裡去。

在巢湖湖心島上

四面都是水的平原。落日西去,金波推送

光明的秋風向東

賣茶的布衣深谙弦樂

如古柏寒枝竭力炫耀收藏多年的

鳥翅和鳥啼。安徽水肥,杯裡的綠芽

尚在胚胎裡耽于萌芽期的幻覺

滋味無從談起。我暗中替之以無量山的古樹普洱

水中頓生煙霞與滾石。同行者羅漢七八

觀音三五,大家都數着手指的關節

或亭外孤島上消失在竹林裡的人影

我心已不在此處

視浮山為飛船

可飛船不動,似有足夠建造

幾十座聖妃廟的頑石

懸墜在船底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6

龔學敏作者簡介龔學敏,九寨溝人,居成都。出版詩集《長征》《九寨藍》《紫禁城》《紙葵》《瀕臨》等,以及李商隐詩歌譯注《像李商隐一樣寫詩》。《星星》詩刊雜志社社長。

作品展登

大地的高度

四川通江王坪川陝革命根據地紅軍烈士陵園,長眠着25048名紅軍烈士。 ——題記

四川通江王坪川陝革命根據地紅軍烈士陵園,長眠着25048名紅軍烈士。

——題記

高呼“平分土地”的人們長眠在

自己的土地中

像一行行刻在土地上的

标語

墓碑上最血紅的一滴,緩緩浸入

中國曆史。雲一沉

整個陵園鋪滿白色菊花,我們是

沾着露水的那些緻敬

大地的布,包裹着25048句

用青春喊出的口号

生根,發芽,結漢白玉的果實

如同群山

成為大地的高度

大地說這裡是鋼鐵,他們

便聚集在這裡

大地說這裡是理想,他們便成為

松樹,成為理想中的理想

槍聲已然冷卻,石頭上的标語

被風吹着,口号

仍在大地上傳頌

缙雲寺

鐘聲敲一下,天空便擡高一點點

讓低頭的人,有了仰望的自由

鐘聲敲出一塊雲朵

登山的人腳下便多一塊石頭,夜幕

是最大的一塊石頭

代替鐘聲的還有鹳的鳴叫

羽越輕,我的匍匐,便越幼稚

像落在雪地上的誠實

風吹即化。人世如同一場薄薄的雪

被雁過時留下的名字

壓得喘不過氣來

鉚釘一樣釘在雲朵上的寺院

時間一久

該吹走的,吹走了

該流血的,流缙雲的血,抱着山

痛哭

金錢豹

1970年代,縣供銷社收購站牆上一直挂着一張從農民手裡收購來的金錢豹皮。

———題記

來吧

前世的霰彈被我開成了滿身的花朵。

鐵在風中疾行,村莊在我身後一點點地迷路

青岡樹冠腐朽的氣息

用鐵的速度彌漫

黎明與黃昏縫在一起人迹成為間隙

成為我遺産中無力的紅色絕望。

我把鐵種在地上,發芽,生長

村莊在樹蔭中蒼白,唯有遺憾

我把鐵攥在皮毛的拳中奔跑

奔跑的距離,決定鐵的長度

我越快,鐵就越慢

村莊留給自己腐朽的時間就越長

我用鐵奔跑的速度劃出的線,釣魚

森林的餐桌被天空的白布裹脅

饑餓的鳥鳴。我渾身的錢

成為村莊飛翔的誘餌

來吧

霰彈的花朵,已經把我招搖成

最後一面旗幟,一個被釘在牆壁上的

動詞

芒砀山下

沒抵達過商丘的鳥,一律叫做大雁

飲過芒砀山甘露的

我們把它尊為:

鴻鹄

陳勝把振過的臂,伸進《史記》

便成了芒砀山,不高

像是把頭拱出大地的種子

滾滾麥浪裡,那麼多面龐相近的麥粒

它們是陳勝的墓地

風,是它們共同的墓志銘

長風的鐮刀,一遍遍給大地緻悼詞

直到鴻鹄

與燕雀,一同成為天空最後的淚滴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7

優秀詩人獎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8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9

江非

作者簡介

江非,1974年生,山東臨沂人,現居海南。著有詩集《泥與土》《傳記的秋日書寫格式》《傍晚的三種事物》《一隻螞蟻上路了》等。曾獲華文青年詩人獎、揚子江詩學獎、屈原詩歌獎、徐志摩詩歌獎、海子詩歌獎、丁玲文學獎、茅盾文學新人獎等。一級作家,海南省作協副主席。

作品展登

風雪之夜

我想我應該用一根木棍

把門闩頂牢

不讓風雪推動大門

這樣我就可以

安心地睡個好覺

不用在半睡半醒之間,聽到有人

在門外拍門

起床冒雪去開門

人睡着之後的心

總是朝向門外細聽着

那種一下一下試探着的推門聲

往往令人心碎

我在

如果有陌生人來看我,我會說我在

他第一次來

我會給他指指路

我會告訴他,你再往前走走就到了

也就一個小時不到的路程

下了公路,穿過那條山谷

沿着一條小路一直走

你就可以看見我斑駁的果園

我就在那兒

樹籬是密密麻麻的花椒樹

房頂是紅色的

和我緊挨着的是一排大葉楊

我的廚房沒有高高的煙囪

在冒煙

也沒有白色的牆

我沒有狗

果園沒有門

你走近了

就可以看見我正在樹下幹着我的活

我不會躲避任何人

也不會藏起來

自稱果園裡的隐逸派

我在我果園的任何一處

可以和任何人交流,并請他

嘗嘗我的桃子

今年的夏天下過幾場冷雨

桃子上都是斑點

但吃起來味道還可以

我可以請他多停留一會兒

雖然我對天氣和我自己都有些抱怨

我還是在果園的一角開墾出了一小片洋蔥地

我想請他看看我今年的蜂箱

我用蘋果木做了它們

果園裡的蘋果樹

今年的長勢也不是很好

但枝條依然可以彈起來

用手摸摸,就像摸一把小提琴的弓弦

桶裡的葡萄酒已經沒了

也沒有做好的蘋果醬

他來尋覓事物的重力和原來的樣子

他走時,我願意送他一根這樣的枝條

人應該如此

你應該養一匹母馬

和她相依為命

她能幫你很多忙

還應該種一棵栗子樹

它會慢慢地長得很高

讓你在樹下等到堅實的果子

要是再讀讀陶淵明

就好了

養馬,種樹

心無旁骛

在樹屋上安心地睡着

人有時候

就應該如此驕傲

幫幫它

如果能幫,就幫幫它吧

這塊地,已經被

雜草占領

已經好久

沒有被鐵鍬、鋤頭

打理

給它一點愛和生活吧

就如一位老人

已經去不了深山

你從山裡回來

可以給他講講

山中的故事

你可以清理清理雜草

試一試在那裡

種上幾行毛豆

沒有仙鶴

你可以帶來一把

好心的鶴嘴鋤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10

李浩

作者簡介

李浩,詩人,1984年6月生,河南省息縣人。曾獲宇龍詩歌獎(2008)、北大未名詩歌獎(2007)、杜克大學雅歌文藝獎等獎項。出版詩集《奇迹》《穿山甲,共和國》《還鄉》(Powrótdodomu,波蘭文,2018)等。現在北京出版集團工作。

作品展登

書信

我在日記本裡修建了一座花園

每天傍晚都會有神降臨花叢間

在這裡我們的每一個春天,

都像一條河流。每一個春天呵,

都會經曆高山、平原、丘陵……

當她們流經沙漠的時候,

就是每天的傍晚,神降臨的時候。

因為愛,神在閱讀。他對友誼,

我們不曾察覺,但并不遙遠。

“那些花朵開放,青草生長。”

我要創造一個瓶子,裝下花朵、

卵石跟地上的種子進行的交談。

冬天的詩

樓群在我眼前,它們并肩孤立着。

天空于它們中間,空出了一條

永久的狹道,任憑風雪穿梭。

我坐在窗前的陽光中,看着它們。

似乎一個入口。土地上豐收的

靜物,從此,江水一般湧向我。

我閉上眼睛。下午是搬不動的,

一天可以是很多天。我腦中的

宇宙,是一隻鴿子落在樓頂款步。

慈悲禧年

光束中飛蕩的炊煙和

塵埃,在我的

耳朵裡,鼓起風中的

哀樂。我浸透毛巾,

好像進入你的身體。

我打開盒中的雲朵,

雲層走近,我的眼睛,

如同冰鏡。我喝下的

酒,不足以釀造我的

肋骨。我:躲進人群,

細聲狂吼。牆上的瓦,

磨尖細雪,磨尖喜鵲。

冬夜

寒光沉沉地壓在牆角的

石磨上。我從它破損的

軸心裡盛開,雪光中的

滾滾塵世,在“證悟的

旅程中”,已将我帶到

極晝的玉門。自由在我

身上,好像移動的星辰。

貫穿我的鎖鍊與刀風中

亂飛的碎石群,将我們的

月空再次驚醒。我翻過身,

抱住愛人,院中的棗樹,

松鼠,和屋脊正在結冰。

謝靈運詩歌雙年獎獎金(首屆謝靈運詩歌)11

張遠倫

作者簡介

張遠倫,苗族,1976年生于重慶彭水。重慶市作協副主席,重慶文學院專業作家,中國作協會員。著有詩集《和長江聊天》《白壁》《逆風歌》等。獲得駿馬獎、人民文學獎、詩刊陳子昂青年詩歌獎、徐志摩詩歌獎、重慶文學獎、巴蜀青年文學獎、銀河之星詩歌獎。入選詩刊社第32屆青春詩會。

作品展登

推送者

我站在城市高處,成為曾家岩的懸崖

向外推送的部分

同時被推送的,還有一個露台

風從身下來,像推送白雲那樣推送我

鳴笛聲從低處來

像推送隧道那樣推送我

芭蕉葉從露台裡長出來,古典地

推送着雨滴。衆多雨滴化成霧氣

推送着夜行列車

我的背面推送着我的正面。我的前胸

推送着空氣。我的後半生

推送着前半生

總有一樣東西被遺漏了,沒有推送到

比如嘉陵江

孤證了我被動的一生

死局

獨善其身的漢字,在棋子上

我抵達黃昏中的死胡同

随手救起了一枚

它的意義短暫死亡

無效的,休克的,一個漢字

被我把玩許久

它在喧嚣中被重新賦予新生的時候

我恍然,抽身而出

定義了自己卒子的身份

在這個城市中的鄉場上

獲取市井氣

身後攻擊聲、争執聲、辱罵聲

依稀漸弱。我像被一步悔棋

挽救的詩人。趕在成為棄子之前

成為市儈之前,寫出一句

救贖之詩。為了達成

和虛無這個對手的妥協

我允許死亡,可以後撤一步

線條論

實線讓我疲倦,比如水岸線

虛線讓我更加疲倦,比如一葉孤舟的航線

我跟着線條走

似乎就是走向寂靜的前線

無限延伸的大地之線,就是我們的命運

來不及完成。便會回頭

水為我們劃出了孤線,但足夠綿延

你我都在孤舟裡,被線條圍困

擡起頭,藍色的穹廬用天際線

圍困着奔突的水鳥

飛翔,也是局限,是不自由

隻有死亡,能突破

可萬籁俱寂的生死線,我還沒來得及嘗試

就被一聲唳叫,從水平線上救起

長尾鵲

三閑堂門外,老榕樹上的長尾鵲

以為穿過曾家岩隧道,就可以飛出重慶

她們進洞露尾,出洞露頭

把留在地下的時間,分成兩段

請原諒我這個說謊的人。冬日裡的長尾鵲

不會像我這樣抄近路

她們站在樹葉間等待陽光的時候是真實的

出現在我的陰翳裡是虛構的

我手握茶杯混迹于世。看到她們

白雪一樣的胸脯,更凸了

她們的心裡從來沒有外省,隻有外人

我懷不忍之心,仍深深打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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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稿 | 首屆謝靈運詩歌(雙年)獎征稿啟事

編輯:鄧潔舲

二審:劉雅

三審:陳濤、王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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