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聖杜甫曾經寫過一組《戲為六絕句》,其中第二首是針對初唐四傑的評價,詩中寫道:
王楊盧駱當時體,輕薄為文哂未休。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可以說,杜甫的這首詩是對初唐四傑最高的評價和贊賞。
我們知道,在唐朝之前,魏晉的詩風是意境宏大,筆調朗暢,頗有建安風骨之氣,而到了六朝,詩風則由質樸轉向了華彩,甚至為了寫出豔麗的辭藻,甯可忽視了詩本身的内涵,所以六朝的古詩大多有一種華麗而萎弱之感。
初唐四傑的出現,使得詩歌有了很大的變化,内容也更為廣泛,從狹隘的風花雪月、你侬我侬擴大到山川河流和人生哲學。更重要的是,詩風也有了很大的變化,詩歌本身不再無病呻吟,而是賦予了更強大的生命力。
盧照鄰和駱賓王的七言歌越發辭賦化,氣勢壯烈,而王勃和楊炯的五言律詩更加規範化,尤其是骈文也更加出色,頗有靈動之感。
所以陸時雍在《詩鏡總論》中寫道:“王勃的詩高華,照鄰清藻,賓王坦易,子安其最傑乎?調入初唐,時帶六朝錦色。”雖然他們的詩作還略帶六朝的色彩,但是他們最大的貢獻便是在詩壇中從六朝到初唐時期最傑出的詩人。
在杜甫的這首《戲為六絕句》中,杜甫客觀地談到:王勃、楊炯、盧照鄰和駱賓王在初唐時期,詩歌環境還沒有異常成熟的條件下,他們的作品已經達到最高的造詣和境界。
雖然有人指責他們的文章是輕薄的,并被守舊而古闆的文人笑話,杜甫打抱不平地說道:你們這些文人,在曆史的潮流中根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隻能身名俱滅,而初唐四傑的詩文則會流芳千古,江河不廢。
初唐四傑中,都是少年成名,都是文采超然,如若比較起來難分伯仲,但是每個人的代表作卻是風格迥異。
王勃的一首《滕王閣序》一舉奠定了他在初唐甚至整個唐朝的重要位置,要知道寫這首偏文的時候他才不過20歲有餘,其文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能與之媲美的恐怕也隻有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了。
駱賓王的一首《詠鵝》,恐怕是所有中國兒童都會背誦的一首古詩,稱其為“神童”一點不為過。駱賓王的一生坎坷而多難,由于政治的原因锒铛入獄,在獄中,寫出了千古名篇《在獄詠蟬》,可見其人品的高潔。
楊炯的一生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他卻靠着自己的想象力,寫出了《從軍行》這樣氣勢磅礴的詩篇,尤其是最後一句“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看出他内心深處渴望征戰沙場建功立業的愛國之情。
而盧照鄰的一生更為凄慘,與病魔做了長時間的鬥争,最後不堪重負,投湖自盡。雖然斯人已去,但是他的那首《長安古意》卻永遠被人們所銘記,“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等,更被後人譽為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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