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湯碗

01

因為一個電話，張小玉流産了。

電話裡的人說，張小玉的丈夫劉明濤正在某某酒店302号房跟女人鬼混，讓她速去。張小玉隻當這是一通無聊的騷擾電話，不予理會。她要挂，對方問張小玉是不是不信，不信可以打電話去劉明濤的公司問問，看看他在不在公司。

張小玉是相信劉明濤的，可對方的語氣十分笃定，好像他就在偷.情現場似的。

張小玉托着大肚子來回踱步，猶豫不決。最後她想，一個電話也費不了什麼事兒。打了電話，讓自己安心，也好。

張小玉就打了，劉明濤的助理說他中午就出去了，沒在公司。張小玉又打了另一個人的電話，同樣的回答，劉明濤不在。

張小玉慌了，翻到那個電話回撥過去，可對方怎麼也不接了。張小玉第一次發現自己對劉明濤的信任，并不像她以為的那樣深。她出去了，腆着大肚子打了輛車，直奔那人告訴她的酒店去了。

02

比起流産，更讓張小玉心寒的還是婆婆的态度。

自從張小玉家生意失敗，破了産，父親又中了風，婆婆就對她的态度180度大轉變。不僅說話口氣冰冷，還橫挑鼻子豎挑眼，張口閉口都是張家的落魄。

更可恨的是張小玉剛懷孕時，婆婆甚至懷疑張小玉懷的是别人的孩子。張小玉有個大學同學開了個公司，需要一個專業對口的人給他幫忙，就想到了張小玉，找過她幾次。

婆婆知道了，一口咬定兩人有問題。沒多久張小玉懷孕了，婆婆橫豎不放心，非要采集羊水做親子鑒定。劉明濤不想因為這個傷了張小玉的心，堅決不做。

被婆婆欺負到這個份兒上，張小玉也從來沒有頂撞過婆婆一次。她想着隻要劉明濤真心對她好，便沒有什麼不能忍受的了。婆婆固然勢利，可不見得真有什麼壞心。她家裡窮了，本來就矮了一截，如果再事事争個長短，為難的還不是劉明濤嗎？

可事實證明并不是所有的隐忍都值得。婆婆得知她流産，非但沒有一絲關懷，語氣裡充滿了責備。說張小玉不信任自己的丈夫，挺個大肚子瞎跑，才掉了孩子。不過也無所謂，是誰的種還不一定。

張小玉想跟婆婆吵，可她沒那個力氣。她完全沉浸在劉明濤出.軌的事實和失去孩子的悲痛中無法自拔，隻有由着勢利眼的婆婆繼續糟踐她。以前她受了委屈還能回家跟爸媽說說，如今家裡窮困潦倒，父親又中了風，她還能回去給他們添堵不成？

張小玉把頭蒙在被子裡，淚水無聲地淌下來。

劉明濤不承認出.軌，他指天誓日，說那女人是她客戶，在酒店病了，給他打電話讓他去照顧一下。他本來不想去的，可這女客戶又是剛剛洽談的，如果談妥了會有一筆大業務。為了公司發展，為了能給她和孩子更好的生活，他還是硬着頭皮去了。

他說了半天張小玉沒理他，張小玉想安靜，叫他出去。

劉明濤一出病房，婆婆刻薄的聲音就傳進了張小玉的耳朵：“你還哄她幹嘛？她疑心病這麼重，把孩子都弄掉了，簡直可惡！這樣的女人離了算了！”

劉明濤壓低了聲兒道：“媽你說什麼呢？孩子沒了她已經很難過了，你就别再出口傷人了。”

03

出了院，張小玉在家休養。劉明濤推掉了很多應酬，隻為多陪陪張小玉。

關于開.房這件事兒，他倆各有各的疑問。劉明濤疑問的是，張小玉是從哪兒得到消息說他跟人有問題的。而張小玉想知道的是，給她打電話的人到底是誰，又是怎麼知道劉明濤跟女人的奸.情的。

再就是，劉明濤的話到底是真是假，是偷.情還真是像他說的那樣，隻是去酒店照看一下身體不适的女客戶。

話說捉賊捉贓，捉.奸捉雙。張小玉雖然看着劉明濤從房間走出來，可她并沒有親眼看見他倆赤身裸體。再說劉明濤為了自證清白，給張小玉看了公司資料，那女的确實是他們公司在洽談的一個客戶。很年輕，是個富二代，比她自己大不了幾歲。

因為證據并不十分确鑿，張小玉沒法兒鬧騰。張小玉說事已至此，婆婆對我不滿，希望我們離婚，你怎麼看吧？

劉明濤态度明确：我不離，你也别想！我本來就沒做對不起你的事，你也是上了别人的當，才出了意外。媽那邊我去說，你安心養身體。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

劉明濤随後去查了那個告密電話，是某商場的服務台電話。

04

張小玉遭受了這一番打擊，人變得消沉了許多。婆婆說張小玉天天哭喪着一張臉，觸黴頭。

以前婆婆生了氣，張小玉總是小心賠不是。明知是婆婆故意發難，也還是委曲求全地讨她一個笑臉。想不到這般隐忍，低三下四，也始終捂不熱婆婆那顆冰冷的石頭一般的心。

張小玉不再理會婆婆，随便她怎麼挑自己的刺，找自己的麻煩，她都視婆婆如空氣。

不僅如此，張小玉也開始有事兒沒事兒往外跑，跟人吃飯唱歌。婆婆說她不像話，她一口怼回去：以前我不出門，不社交，不跟人吃飯唱歌，也沒見您多喜歡我啊！既然如此，我幹嘛委屈自己讨您的好？

婆婆火冒三丈，去跟劉明濤告狀，劉明濤說：小玉好不容易才從流産的痛苦中緩過來，她願意出去走動是好事兒！您别老為難她了。

有天婆婆剛打完麻将回了家，聽見張小玉在房裡跟人打電話。門虛掩着，說話聲很小。

婆婆蹑手蹑腳上前偷聽，聽見張小玉說：今天不行，今晚明濤回來得早，讓我陪他看電影。明天吧，明天上午你在麗華酒店等我。我到了給你電話。

婆婆的血直往腦門沖，差點就暈過去了。眼看張小玉要出來，趕緊躲進廚房，假裝洗水果。

第二天早晨，婆婆沒有早早去打牌，而是在家裡觀察張小玉。果不其然，張小玉打扮得花枝招展，要出門。婆婆問她去哪兒，她說去跟小姐妹喝茶。

她前腳出門，婆婆後腳就追出去了。出租車果然停在了麗華酒店門前，張小玉壓低了帽檐，快速走了進去。

那一刻婆婆的胸口，像給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她趕緊給劉明濤打了個電話，大叫道：你老婆不要臉，去酒店跟人偷.情去啦！

這可不是小事，劉明濤當即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到了麗華酒店。

婆婆本想找人踹門的，電視裡不都這麼演的嗎？捉.奸嘛，有幾個敢開門的？可是出人意料的，劉明濤隻敲了兩下，門就開了。更讓婆婆目瞪口呆的是，房裡并沒有奸.夫，而是兩個女人。一個是張小玉，另一個是之前跟劉明濤“通.奸”的女客戶！

05

張小玉是故意做給婆婆看，讓婆婆領着劉明濤來的。這幾年下來，張小玉算是看明白了，自從她家落魄了，婆婆一直覺得劉明濤娶她吃了大虧，想方設法地拆散他們。

一來她嫌張小玉娘家窮，二來對張小玉并不很信任，老懷疑她之前懷的那個孩子是她大學同學的。

她不止一次在劉明濤跟前诋毀張小玉，甚至說些捕風捉影的話來污蔑她，慫恿劉明濤跟張小玉離婚。

她這麼急着他倆離婚，是因為有了更好的兒媳婦人選——那個被張小玉堵在酒店房裡的劉明濤的女客戶。她其實還有另一個身份：劉明濤的舊愛。叫徐佳。以前他倆處過，因為性格不合分了。

隔了兩年她又後悔，想追回劉明濤，可惜物是人非，劉明濤已經有了女朋友，就是張小玉。沒想到後來兜兜轉轉，她又成了劉明濤的客戶，早前的那點心思又活泛起來。

她聽說劉明濤他媽很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便覺得是個機會。

劉明濤他媽以前就很喜歡她，覺得她家大業大，對兒子的事業肯定大有幫助。後來兩個人分了，劉媽很是惋惜。如今她接了家裡的衣缽，做了女老闆，這送上門的發達機會，劉媽豈有不受之理？

劉媽就暗中撮合兒子跟舊情人，不斷挑撥劉明濤跟張小玉的關系，甚至污蔑張小玉不忠，可是都失敗了。劉媽跟徐佳一合計，幹脆上演一出劉明濤出.軌的好戲，讓張小玉先鬧起來吧！

徐佳就打電話給劉明濤，說她不舒服，讓劉明濤去酒店照顧一下。那邊劉媽去找人給張小玉打了告密電話。

那通告密電話是劉媽找好友的女兒幫她打的。好友的女兒在商場上班。張小玉後來花錢去商場調了監控，知道了真相。

真相大白後，張小玉跟劉明濤一起去找了徐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們不會離婚。至于工作，她願意合作就合作，不合作也不強求。

到了這個份兒上，徐佳再糊塗，也知道該放手了。徐佳表示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他們，還他們一個清淨。

張小玉就順便請徐佳配合她去酒店跟婆婆攤牌，一次性把問題解決，免得婆婆日後故技重施。同時也是為了給婆婆一個教訓，告訴她，不是所有的人和事都能被她一手掌控。她設計自己的兒子兒媳，同樣也可以被兒子兒媳設計。

被設計的滋味如何，現在她也知道了。

劉明濤把話撂開了：媽，這次若不是您無中生有，我們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流掉。你可是孩子的親奶奶啊！你容不下小玉，處處刁難她，挑剔她，你這是在破壞我的幸福啊！你如果真的瞧不上小玉，我就跟小玉一起搬出去好了，這樣就沒人礙你的眼了……

劉明濤說了很多，婆婆聽得面紅耳赤，一言不發。由始至終，張小玉的手都被劉明濤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張小玉知道，不管婆婆今後會不會有所收斂，她跟婆婆能否冰釋前嫌，但隻要有這個男人在身邊，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感到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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