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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小說與色情

知識 更新时间:2025-04-30 12:25:54

  記得在《三聯生活周刊》上看過一篇文章,主旨是關于聰明地接下茬的問題,其中說到作者上大學期間,某次課上老師提到索緒爾的名言:筆就是陽具的象征。有個壞小子在下面接道:“寫作就是手淫。”

應該說,這個下茬接的非常聰明,當然,這個壞小子也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象我小時侯那樣,因為接下茬而被老師提着耳朵轟出教室。不過我不想在這裡讨論索緒爾的觀點或者上課接下茬行為的合理性,之所以說到這個,完全是因為我突然想到了在網上看到的一些根據金庸小說改編的色情小說。

這類小說,坦白講,我看了一些,你盡可以說我道德堕落,我隻想談談感受:用什麼文學标準來評論這些小說無疑是件非常愚蠢的事情,這些——“小說”在文學方面的價值顯然不如其在心理學特别是性心理學方面的價值高,其中的相當一批作品可以作為很好的心理分析文本——李銀河看到這些東西一定能說出些道道。我在這裡隻想換個角度分析:雖然這些小說格調低下,文筆污穢,但利用手中之筆對金庸筆下人物進行意淫(這樣索緒爾的名言更是别有含義,說起來惡心),作者想來也是愛金之人。希望這個觀點不會得罪諸位金庸迷,尤其是有點假道學的那些。

金庸筆下的女性形象大多貌美如花,尤其是女性主角更是豔麗不可方物,導緻金庸小說改編成電視劇時觀衆總抗議女演員太醜,偶爾有個把翁美玲就被大家捧為天人,思念之情綿綿至今不絕。不過金庸筆下隻說美女容貌如何如何出色,氣質如何如何飄逸,極少提這些美女的身材如何。當然,我的意思絕不是要金庸開放到描述她們三圍的地步,例如張無忌一見殷離“身材婀娜”,便随口報出“36—24—36正點啊正點”,隻是想說,金庸筆下姑娘未必都美(有程靈素這個特例),但至少,都不性感。

不惟如此,在金庸小說中絕少出現性的描寫,因此,金庸小說對廣大青少年讀者來說非常安全,絕無被劃分到R級的危險,當然,考慮到武俠小說所具備的誨淫誨盜雙重屬性,在性方面的保守不足以證明金庸小說具備成為青少年合法課外讀物的資格,所謂少不讀《水浒》老不讀《三國》是也。

何況,金庸小說哪一部裡缺少過對愛情的描寫?魯迅先生說過:“一看到白臂膀,立刻聯想到全裸體,立刻聯想到性交,立刻聯想到亂交,立刻聯想到私生子,中國人的想象力惟有在這一層面上才能如此躍遷。”根據如此邏輯,則青少年看到金庸小說中的愛情描寫,就會模仿,就會早戀,就會上床,就會出現大量“少女媽媽”,就會導緻社會道德淪陷,就會導緻“國将不國”,影響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此外,金庸小說高考是不考的,所以是閑書,所以看金庸小說會耽誤學業,所以會學壞,會上街做蠱惑仔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會導緻社會治安狀況惡化,最終還是會影響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大局……

扯遠了,就此打住,繼續說保守的金庸。金大俠的好友,香港作家倪匡曾經發過一番感慨,說寫鹹濕小說其實非常難,要想寫出好的鹹濕小說是需要才氣的。因此他非常盼望金庸也寫能寫寫鹹濕小說,當然,金庸對這個觀點的反應隻是一笑而已。

關于倪匡的這個觀點,我非常贊同,在網上的色情小說裡看不到才氣,隻有作者陰暗的心理,象杜拉斯的《情人》《烏發碧眼》、勞倫斯的《查太萊夫人的情人》、亨利米勒的《北回歸線》、納博科夫的《洛麗塔》這樣了不起的色情小說即使在世界文學中也是少而又少。倪匡本人寫的色情小說我也看過,感覺是:好的評論家不見得能寫出好的小說,古之人不餘欺焉!

既然提到倪匡,不妨順便談談我對他的感想。我看過他寫的衛斯理系列,開頭拼命造懸念,寫得玄而又玄,結果寫到結尾該給出合理解釋破除讀者的疑問的時候,連自己都編不下去,隻好灑狗血,用“這個秘密從此沒有人能揭開了”等等來搪塞,照我看,這種态度純屬不要臉啦。

由于以上原因,我對倪匡的印象一向不佳,以至于現在看到《天龍八部》裡不夠讓人滿意的章節時還是要把責任推到倪匡身上。而且,據說關于天山童姥的章節都是倪匡代寫的,所以我非常懷疑虛竹和夢姑那段冰窖情緣也是出于倪匡的構思。

和古龍、溫瑞安相比,金庸小說在涉及性的地方尺度把握的都非常嚴格,疏狂放誕,視禮法名教如無物的黃老邪在回答小黃蓉關于孩子怎麼來的時候,也隻能用“從肋岔裡爬出來的”來搪塞,結果導緻黃蓉琴棋書畫、詩歌辭賦樣樣精通,惟獨在性知識方面一片空白,而且這種現象甚至一直延續到了郭襄。

比較起來,《天龍八部》的尺度在十五部小說裡算得上最開放的,虛竹和夢姑純粹建立在性愛基礎上的愛情在金庸小說中算得上獨樹一幟,(雖然我始終懷疑這是倪匡幹的好事,而且覺得倪匡原文不會如此含蓄,金庸八成做過大的删改),還有段譽木婉清在萬劫谷中共度的“尖峰時刻”,段正淳和馬夫人的一段也寫得頗有羅大佑《台北紅玫瑰》之風。

到了《鹿鼎記》,金庸似乎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氣概,韋小寶出身妓院,以至于評價點什麼時總是圍繞麗春院來建立坐标系,他的七個老婆更創造了金庸小說中的記錄(想風流成性的段正淳也不過隻有一個老婆五個情婦,當然你如果用歐陽克和歐陽牧之來反駁我也沒意見),其中尚有建甯公主和蘇菲亞公主這樣的“奇女子”。不妨大家一起賞析一下書中這段千古奇文:

“衆将眼見韋小寶沉吟不語,臉露微笑,隻道他已有妙計,哪料得到他此時卻在想如何撫摸蘇菲亞公主全身金毛的肌膚。隻見他雙目似閉非閉,喃喃道:‘騷得很,有勁,吃她不消。’衆将面面相觑,又聽大帥道:‘他媽的,一腳把我從床上踢了下來。’衆将更摸不着頭腦,隻聽他又道:‘這羅刹騷貨雖然厲害,老子總有對付她的法子。’”

韋爵爺還有一個愛好,讀者相信無人不知,就是聽黃色小調,尤其以《十八摸》為最。不過金先生始終沒有本着保留優秀民間文學的精神給出全文,一直停留在“一呀摸,二呀摸”,或者跳過中間,直到“一百零三摸,一百零四摸,摸到姊姊妹妹八條腿”。這個《十八摸》在莫言先生的《白棉花》中也曾提到:

“‘……肚臍圓圓,好象一枚金制錢……’由此往下,漸入流氓境界。”風格語言似乎不同,可以歸結為我國幅員遼闊,各地間存在地域差别的原因。

雖然《鹿鼎記》在金庸小說中已經算是重大突破,但和古龍、溫瑞安等人的作品相比,還算得上“冰清玉潔”,看看古龍的《多情劍客無情劍》裡面那個人盡可夫的林仙兒,偶然有個把李尋歡拉不上床就視人家不共戴天,想着法兒害人家。如此的人物形象難免讓讀者中的礫石王老五們心生感慨——象林仙兒這樣的姑娘應該越多越好。

澄清一個問題,前面我曾經提到“色情小說”,我使用這個詞絕對沒有什麼貶低的意思,因為和朋友談天說地時候這個詞語經常被我們使用,相類似的稱呼還有“色情電影”(包括《情人》、《巴黎最後的探戈》)和“黃色歌曲”(特指鄧麗君的《甜蜜蜜》,包括鄭鈞的翻唱版)。大家都知道,我所舉的例子都是些非常小資的東西,在小資浪潮狂卷的今天,這麼揭自己老底也頗有似抑實揚自我吹噓的意思。

抱歉,我東拉西扯說了這麼多速朽的廢話,起了個駭人聽聞的标題,最後得出個結論是金庸小說讓色情走開,簡直有拿讀者開涮的嫌疑。但是——天可憐見!我的本意是想拿這個話題說開,讨論一下中華傳統文化在金庸小說中的反映的。不過越寫越是心虛,這麼專業的題目,足以讓陳墨先生這樣的專家攢上一本書了,我區區一個理學學士,鼻梁上雖然架了副二餅就想混充知識分子,不待諸君拍闆磚,我自己都要扪心自問:你算老幾啊?

又扯遠了,倪匡建議金庸寫鹹濕小說顯然是異想天開,《鹿鼎記》裡韋爵爺在麗春院裡風流快活,隻用了“胡天胡地”四個字,簡直是惜墨如金;更往前,韋小寶灌醉阿珂,解開阿珂衣扣,正當讀者的心和韋爵爺的心一起砰砰跳動之際,偏偏他不識趣的老娘趕來打斷。金庸是無論如何也寫不出《失樂園》這樣的小說的,或者說,是不為也,非不能也,金庸骨子裡還是個柳下惠啊。

話說回來,老頭傳統的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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