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芊(化名)是個地道的武漢女人,爽直,幹脆,她用一種淡極的語調,講述過往,講述那些被許多人忌諱莫深的“隐私”。隻是,她的坦率中帶着絕望和憂傷,有一種死而後生的決絕與掙紮。從開始到結束,她的眼淚就沒有間斷過,就像窗外淅瀝的雨,讓人惆怅,感傷。
“布娃娃”遭遇“小混混”
我離婚一個星期了,這一周時間我的心好像被掏空了,魂也像沒了,這是一種無法承受的痛苦。我生命中有兩個男人,也許在别人眼裡他們平凡得不值一提,但我卻付出了所有。可如今,他們都離我而去。
先說說我的初戀吧。他叫小斌(化名),我們是在1992年底認識的,那年我17歲,在一家工廠上班,小斌大我7歲,剛剛從牢裡釋放回家。我們是在跳舞時認識的,起初我不怎麼理他,可他天天在我家門前守着,做了許多讓我非常感動的事情。他叫我布娃娃,也許那時我的長相有些卡通,也許是我的确很天真,總之,我最終被他的殷勤打動,做了他的女朋友。這段戀情隻維持了2個月零4天,他又因為敲詐被抓,叛了3年刑。而我因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了他的幫手,也被收審了5個月。即便這樣,我一點也不恨他怨他,因為在那短短2個月的時間裡,他讓我體驗到被愛的感覺。我認為愛是真實的,跟他是什麼人無關。
結束收審回家後,我一個月要到監獄探望小斌12次,每次去都要帶些好吃好喝的,以及一些生活用品。那時我每月的工資才七十多元,到後來漸漸撐不住了。這時我認識了一個小姐妹,她是坐台小姐,為了多賺點錢,我便辦了停薪留職,在她的引見下“下了海”。那時我心裡隻有他,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甚至有種獻身的悲壯感。小斌後來隐約感覺到我在做什麼,但他什麼都沒有問,隻是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愧疚。
這已足夠了。為了我愛的人,我願意赴湯蹈火。
坐台小姐與出租車司機的戀情
如果不是遇到大勇(化名),也許我會一直等到小斌回家。但生活往往充滿戲劇性,總是一幕接着一幕。
當坐台小姐并不是像人們想象的那樣不堪,我就是在酒店裡陪酒,陪聊,陪跳。時間久了人就變得很空虛,特别是過年過節的時候,感覺特别孤獨。就在小斌刑滿釋放的前三個月,我認識了後來的老公大勇。
記得那是1996年的9月。那天晚上我因故耽擱了,急着攔了輛的士去酒店上班,正好坐上了大勇的車。酒店上班要求化妝,我便在車上補起妝來,大勇瞄了我一眼輕聲說了句,姑娘伢莫化妝,對皮膚不好。我回了句,沒關系,晚上回去一卸妝就沒事了。那天在車上我們還聊了許多話題,但都不記得了,唯有這句話一直刻在我心中。在小斌走了之後,這是第一個男人對我說關心的話,一個陌生男人,那麼溫情。臨下車的時候,大勇留了個BP機号碼給我,說以後要用車的話可以找他。
一周之後,我收工時已經很晚了,我抱着試試看的心态呼了大勇,他很快就回了機,說就在酒店附近馬上過來。那天晚上,我很疲憊,也很傷感。面對同樣沉默的大勇,我問他,你知道我是幹什麼工作的嗎?大勇說,如果你願意說我就想知道。于是,我把一切都告訴了他,包括小斌,包括他入獄。大勇依然沉默,隻是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我好一會兒。後來,大勇晚上經常将出租車彎到酒店附近等我下班,我們坐在車上聊天,大部分是我在說他在聽,有時說累了,我就靠在他肩上,有天晚上就這樣靠到了天明。
認識一個月後,大勇在送我回家的路上,突然随口說道,我們談朋友吧。這時,大勇在我心中已經替代了小斌,他成了我的精神依靠。但我還是拒絕了他,因為在此之前我曾做了婦科檢查,醫生說我的卵巢一大一小很難懷孕。大勇說,沒關系,大不了我們以後抱養一個。他的寬容與理解讓我很感動,從接受他的那天起,我就辭掉了酒店的工作,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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