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人:筝砟,女,31歲,美發師
筝砟一臉的惶恐,落座後還左顧右盼,像在提防什麼,31歲的她臉上沒有一點皺紋,卻也尋找不到一絲青春的痕迹,就像缺乏滋潤的幹花,雖也鮮豔,卻遍尋不到一丁點充滿生機的光澤。她的服飾都很時尚,隻有她關節粗大的手——洩露了她是怎樣苦苦掙紮在生活裡的。
所謂浪漫愛情隻給我留下個孩子
我出生在銅山縣一個普通的村子裡,我們家姊妹7個沒有男丁,貧窮和經常被人欺淩使我煩透了我的家和我周圍的一切,所以,當我17歲初中畢業後,就毫不猶豫地去了包頭——投奔我的一個表舅給他打工。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遇到了梧慶,一個眉清目秀的大男孩,他的出現,就像一縷清新的陽光照進我封閉的内心,我一下就喜歡上他了。年輕的愛情是不摻雜任何功利的,是那麼的盲目和簡單。我無視他的貧窮、無視他的無業、無視舅媽對他不利的評價,在一個冬夜,我在抑制不住的熱情和沖動下,将自己交給了他,使自己完成了女孩到女人的轉變,現在想來是太輕率了。
舅媽發現後馬上就把我送了回來,家裡知道後也是強烈反對,梧慶的家在内蒙的農村,雖然我們這裡的農村已經很窮了,但和他們那裡相比,仍不知好上多少倍。可是,他是我年輕生命中愛上的第一個男人,強烈的思念使我不顧家人的反對偷偷跑去内蒙找他,漫漫路途,我坐了3天的硬座,幾乎沒合過眼還精神抖擻,我的心中充滿了馬上就能見到他的喜悅,充滿對新生活的渴望,見到他我就再也不要離開他!
到了包頭,他就把我帶回了他的家,那是高寒地區的一個小鄉村,他的父母見到我非常高興,敦促我們盡快把婚事辦了。在我的内心深處,還是想取得父母的認可,所以,我又和他一起奔赴了回家的路,那時,我已經懷孕3個月了。到家後,父母也沒了辦法,隻好給我們辦了婚禮,我又随他去了包頭。
最初,在我懷孕和剛生孩子的這段日子,梧慶還能陪我呆在他們貧窮落後的村子,在孩子兩個月後,他就再也忍受不了苦日子,跑到包頭去打工了。
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在人生地不熟的那個地方,非常的冷,又都是吃一些膻乎乎的羊肉,睡的大土炕,而且還有個吃奶的、日夜啼哭的孩子!他每周的一封信成了我度日的精神支柱。
孩子4個月後,他就不再來信了,女人對自己的丈夫,都有天生的敏感,我老感覺他哪裡不對頭了,他是不是不愛我了的念頭折磨的我寝食難安,我決定抱孩子去包頭找他。
事實驗證了我的猜測,他和一個比他大6歲的女人同居了。那天,一大早,我和婆婆抱着孩子找到了他們同居的出租房,等待我的是他和那個女人對我的厮打,我的心裡就像結了冰,冷得我渾身發抖,他絕情地向我提出離婚,我簡直不能相信他就是我的丈夫,他的變化怎麼能這麼大?
我把我的情況告訴了家裡,姐姐千裡迢迢地跑了來。現在想想,内蒙留給我的印象仍是灰灰的,特别的寒冷。那天,我在姐姐的陪伴下,和梧慶去離婚,他那個地方特别落後,負責婚姻事務的人是在自己的家裡辦公,跑了幾趟都沒有找到人,傷心透頂的我不願再等,執意要跟姐姐早日離開,離開那個傷心地。
在姐姐的勸說下,我決定把兒子留給梧慶,姐姐說以我21歲的年齡,不帶孩子怎麼都好再找對象。
那天一早我們離開時,我把孩子喂的飽飽的,這是我最後一次給孩子喂奶,他在我的精心照顧下長的白白胖胖,他在我懷裡一邊吃奶一邊目不轉睛地看着我,我的孩子,媽媽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想到此,我的淚水就不停地流。
梧慶的家在偏遠的小村子,要步行十多裡路到鎮上坐五六個小時汽車才能坐上火車。當我們來到火車站後才得知,還要再等4個小時才有火車。在候車室,有一個母親正在喂孩子,我看着他們,腦子裡一直轉着我兒子的大眼睛,錐心的疼痛使我喘不過氣來,我的兒子,他現在怎樣了?他還沒斷奶啊,他吃東西了嗎?他餓嗎?他會因我不在哭嗎?我越想越擔心,越想越坐不住,不行,我不能丢下他,我要帶他走,再苦再難,我也不能丢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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