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沒離婚前,在我的記憶中,父親老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漠表情。他的家教方針是“黃金棍出好人”,從小到大,我挨過父親太多的打。12歲那年,父母離婚了,我判給了父親。
祖母溺愛讓我性格叛逆我因憐生愛嫁給了方偉
父母沒離婚前,在我的記憶中,父親老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漠表情。他的家教方針是“黃金棍出好人”,從小到大,我挨過父親太多的打。12歲那年,父母離婚了,我判給了父親。
因為他忙于生意,很少顧得上我,于是,祖母把我接了過去。可能是覺得生活上虧欠了我,生活富足的祖母專門給我請了保姆照顧我。可以這樣說,在我結婚前,我被寵得連洗衣、做飯、疊被子都沒幹過。到我讀高中時,隻要我開口,祖母居然可以毫不猶豫的一次給我2000多的零花錢。這樣日複一日的溺愛,讓我的脾氣開始變得越來越像父親,又任性,又倔犟。
高中畢業後,我上班了,2年後,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了方偉。方偉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不愛說話,但手腳勤快。每次到祖母家,他都搶着洗衣、做飯、打掃房間。但最打動我的,還是方偉的身世,他從小就被抱養給了養父母。這讓我這個出身單親家庭的人,對他同病相憐,并大生好感。正巧那時候全國都迷瓊瑤,我覺得自己就像小說裡的悲情女主角,悲天憫人的要去拯救另一個不幸的男主角。
父親對方偉很不滿意,他評價說方偉“一個沒有正經工作的男人怎麼給女人幸福”,可那時我和父親的關系已經很僵了,要錢祖母會給我,要愛方偉會給我,我不再是父親能教訓的小孩子,他反對的我就偏要堅持。2年後,我們決定結婚了。
祖母去世帶走全部希望
他迷上牌桌還紅杏出牆
結婚初期,方偉雖然沒有穩定的工作和收入,可對我一心一意。我仍然不用洗衣打掃,他每天都會炒好香噴噴的飯菜等我下班回家,家裡也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我生病了,方偉冒着傾盆大雨背我上醫院,鞍前馬後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
1998年,女兒的出生讓家裡的經濟頓時緊張,方偉決定開個火鍋館“創業”,我則幹脆把工作辭了到店裡給他幫忙。
第一次做生意,我才發現賺錢原來這麼不易。每天清早要起床到市場采購原料,我不行;原料要加工,我也不會;到了冬天,我又不願意碰冷水洗菜;沒事可幹的我,隻有去負責收錢,結果沒幾天,我就收進了幾張百元假鈔,氣得方偉把鍋都砸了。
小本經營的我們請不起工人,從采購、配料到招呼客人,方偉每天一個人忙得暈頭轉向,慢慢的,他開始經常抱怨我的無能和生活的窘困,對我的耐心和感情都淡了很多。
就這樣,支撐了半年多,入不敷出的火鍋店還是倒閉了。我隻有找祖母要錢,她立馬塞給我5000元,還說“不夠再來拿”。這筆錢讓方偉從此有了很強的依賴性。此後,他隔三岔五就慫恿我去找祖母要錢。有時,他說是要與人合做生意,有時他又說是投資入股,開始我還相信,但是時間一長我才發現,其實方偉把這些錢都花在了賭桌上。
我便拒絕再找祖母要錢,但此時的方偉已經習慣了不勞而獲。他打了我一頓,逼着我去找祖母甚至父親要錢。我堅守着最後的“面子”沒去找父親,哭哭啼啼地去了祖母家,祖母問我怎麼了,我告訴了她實情。看着我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疤,祖母禁不住老淚縱橫:“傻姑娘,你當初是怎麼想的啊?”
訴苦歸訴苦,錢還是得腆着臉找祖母要,不然方偉就要對我拳腳相向。2年下來,我就這樣陸陸續續從祖母那裡拿走了七八萬元。終于有一天祖母病了,我搬回了老家全心照顧她,但是半個月後就有好心的鄰居來告訴我:留在家的方偉,和打牌的一個女人走得很近。我匆匆趕回家中,還好,沒有人贓俱獲的現場,但我看到有一條女人的絲織睡衣,暧昧地躺在我們的床上。那天,我們打得天翻地覆。
不久,祖母去世了,我失去了最後的依靠。
我患了尿毒症
他卻偷走藥錢去賭博
富足的祖母,給我留了一筆遺産,但方偉已經把我當成沒有利用價值的累贅。他通宵達旦地出去打牌,當着我的面在電話裡和情人打情罵俏,稍有不對就動手打罵我和女兒。5歲的女兒打爛了碗,他可以抄起一根篾條就開始打孩子手心,直打到女兒的小手指頭都冒出血來才作罷。
戰戰兢兢、打打鬧鬧的日子一晃就到了2007年2月,那段時間我經常感冒,得了肺炎,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得了尿毒症!看着診斷書,方偉也驚呆了,此後半年的時間,他對我的态度幾乎回到了結婚初期,洗衣、做飯、看孩子什麼都搶着幹。有時候,我甚至想,早知道得病能讓方偉回心轉意,前幾年能得了多好。
可好景不長,當我的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後,方偉對我的禮遇也到頭了。他舊病複發,再次混迹于牌桌。親戚、鄰居可憐我們母女,偶爾會給我點救急錢,卻經常被輸光了錢的方偉搶走。我藏在家裡任何地方的錢,他總能翻箱倒櫃找出來。
2007年6月3日,是我35歲的生日。我拿出偷偷存了兩周的50元錢,想去買個生日蛋糕,還沒出門,方偉就瞄準了我緊握的衣服口袋。後來,他掏走了那50元。
高中同學聽說了我的病,自發地給我捐了1500元錢送到家。我把錢藏在信封裡,再把信封用膠水貼在挂曆後面,但還是被方偉翻出來,拿走了。
晚上,方偉哼着小曲兒回了家,看見還在哭泣的我,他嬉皮笑臉的迎了上來。我很憤怒地問他:“你夠狠心的,我救命的錢也要拿!”方偉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閃爍其辭了半天,一會兒說不知道什麼錢,一會兒說拿去交電費了。最後,看到我一副要拼命的樣子,方偉終于老實坦白:錢的确是被他拿去打牌了。“還剩400,你拿去做透析嘛。”他從兜裡掏出幾張皺皺巴巴的鈔票,“大方”的扔在我面前就離開了……
我把不滿情緒向女兒發洩
不堪打罵,女兒離家出走
得病近一年,除了我的健康狀況,還有很多東西在潛移默化的改變。一是我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二是女兒的性格越來越古怪叛逆。
女兒小時候,為了讓她擁有我兒時不曾擁有的“幸福”,我給了她無條件的寵愛,連漱口水都可以端到女兒床前。可是後來,我和方偉三天兩頭“火拼”,根本無暇顧忌女兒,尤其是我得病以後,病痛的折磨和方偉的打罵幾乎讓我崩潰,壓抑痛苦的我無處宣洩情緒,隻得也把氣撒在了女兒身上。
現在,隻要女兒做錯了事,我就用衣架打她,狠狠打,像方偉打我那樣打……衣架被女兒越扔越少,我發現了,打得更厲害。女兒漸漸從當初吓得号啕大哭的孩子,耳濡目染成了一個冷漠旁觀的女孩。對于父母的戰争她已經習以為常,對于喜怒無常的父母加諸在身上的打罵,她也已經麻木不仁。女兒學會了撒謊、頂嘴、逃課,成績一塌糊塗,性格孤僻極端。
有一次,9歲的女兒捂着屁股,幼稚的臉上挂滿淚珠,也寫滿了憎恨,她咬牙切齒地看着我說:“媽媽,我這輩子沒有童年的歡樂了……”我聽了如夢方醒,扔了衣架跪倒在女兒面前:“媽媽每次都後悔打你,可是我的氣消不了,爸爸打媽媽,媽媽隻有打你……”女兒接着說:“媽媽,幹脆我把眼角膜賣了,治好你的病,帶着你離開這個家嘛!”這句話讓我再也控制不住感情,滿心後悔的摟住女兒,我們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上周五,女兒放學後遲遲沒有回家,原來,女兒拿了家裡的錢,原本想坐長途汽車離家出走,在車要啟動的最後一刻,因為後怕,又回來了。
那天,我第一次沒有打女兒,因為有愧的是我,是我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可最讓我後怕的是:這一次,我的女兒回來了,下一次,下下次呢?
(實習編輯:徐少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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