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訴人:文媛44歲離異
文媛一心想找一個有學曆的男人,可到了不得不結婚的年紀,卻隻能嫁給了成剛,一個當過兵的工人,婚後的生活并不幸福,三年前離婚的文媛,一心想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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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我中師畢業,到一所中學當上了一名語文老師。那時我周圍的朋友、同事都有了對象,我也默默地在心中勾畫着自己男朋友的形象,我希望他有大學文憑,最好愛好文學,書法,成熟内斂又不失善良,幻想着我們可以琴瑟和鳴,蜂飛蝶舞的日子。
可是,我的家居地和工作單位是一個鎮政府所在地,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有文憑的畢業生,畢業的去向都是一些大城市,又要有文憑,又要跟我年齡相當,符合我擇偶條件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而那時我還要替父母養家。我是屬于家庭負擔比較重的,上有爺爺奶奶,下有四個弟弟妹妹,我最小的妹妹當時隻有11歲。父母都沒有工作,家裡所有的開銷都隻能靠我和姐姐現掙的工資,日子過得捉襟見肘。
轉眼我就到了29歲,經人介紹認識了一位鐵路工人,也就是我的前夫——成剛。我們同歲,他高中畢業,曾經當過兵。從心裡講,我對他是沒一點滿意的,一個工人出身,沒什麼知識,我們的溝通也有障礙。不過,在接觸的過程中我發現成剛的為人比較誠實,品行也端正,對工作也執着。
就這樣,一方面我羞于周遭的議論,另一方面,我年齡也确實不小了,基于這種種原因,我極不情願地做了新娘。我的生活就在咽苦迎煩中挪移,我們夫妻之間很少有溝通,日子無波無漪。
間或有一次夫妻生活,沒有預熱,開門就演,不到10分鐘就結束戰鬥,戰場還來不及打掃,就已聽到他的鼾聲。我知道成剛這種情況是種病,可他又羞于就醫,為了增進夫妻感情,我就自己買來相關書籍,反複地翻閱,以期找到對成剛的病治療的良方妙計。
拜讀完醫書,我又陪着成剛踏上了尋訪治病的求醫之路。幾年間,我們遍訪名醫專家,試遍各類偏方,可始終未能治愈。但我想既然已成為夫妻,縱使心中有太多欲說還休的情緒,我也立下決心要為成剛治病。然而,這種沒有交流和感情基礎的婚姻生活,真是如同雞肋,我們之間總是火藥味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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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他下夜班回來,就自己在沙發上睡了,而我卻在床上孤守,或者他索性就在單位睡了,或者直接去了前屋他媽家。好在,我們還有個兒子,我的生命中又多了一份付出與責任。日子就在養育兒子與為丈夫治病中延續。為了支付成剛的治病醫療費和拉扯兒子,即便是過新年我也舍不得添加一件新裝,平時也隻揀姐妹們給的舊衣服穿,省吃儉用,到放寒暑假積攢兩個月工資一起為成剛買藥,以期吃得時間長,效果佳,攘除病根,但是始終不見起色。
好多次,我有了離婚的想法,可想到孩子,又想到外界的影響,我就又忍了下來。都說人是會變的,成剛也在歲月中悄然發生了變化,他自私、狹隘、不通人情,有時閉口無言;有時滿嘴髒話,家成了他的旅店,下班不歸,打麻将,工資散光,诳語欺瞞,懶惰成性,令人費解的是一年中總有2—3個月不登家門,不是在他媽家就是在他姐家生活,對妻兒毫無體恤牽念。
有一次,下夜班的他又沒有回家,沒打一聲招呼,4天後才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來,我這幾天積蓄的憤火達到沸點,那天是教師節,我放假在家,他栽倒到床上昏睡整整一天,到晚上6點多才睜開惺忪的雙眼。我從他兜裡摸出200元錢。一個月的工資剛到手僅剩無幾,他始終狡辯說沒有玩麻将,開始我們是語來話往,後來高潮時升級為動手,正在難解難分之時,我媽來我家撞上了,這才漸次熄風滅火,滿屋狼藉的戰場,我們像氣勢洶洶的兩隻鬥雞,頹喪收戰,但是雙方的怒,憤,怨已在漫漫膨脹,我媽也說不倒彼此,隻好悻悻離開。晚上我給孩子買點飯吃了,我空着肚子裝滿惡氣躺在床上,眼睛瞪得火亮。
早晨孩子醒了,我看他還在沙發上睡覺,就靜靜地領着孩子回了娘家,中午回來看到家裡如遭賊一樣,櫃子、箱子、包都翻個底朝上,所有的器物停放處都搬動過,仔細端詳他的衣服,所用所戴,單位發的勞動保護手套,過年他們單位發的一個新電飯煲,連衣服挂具都已帶走。這一結局在我意料中,他故伎重演,每次離家都帶着東西背着包遊擊生活,隻不過這一次走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法庭的傳票送到我手中,他起訴了。
理由是:感情不睦,從婚起到今,因瑣事吵鬧不斷。條件是:财産均分,賠原告人民币8000元,每月支付撫養費100元。離婚無所謂,為什麼還要附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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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要錢是真,離婚是僞。但是他這一走竟長達4個半月,這期間我有個遠房親戚,專程到他家調解,出乎意料的是他家老人說:“快離婚吧,别耽誤我兒子的大事。”而成剛更當着客人的面大放厥詞:這樁婚姻已存無由,堅決離婚。問及原因,他說太累,不願意過了。
他這一走,以後的日子,就是我和孩子一起過。我當班主任教課兼拉扯孩子,冬天來了,我和孩子為了度日子搬回娘家。當時的娘家也是個大亂攤子:上有耄耋的奶奶,又有疾病在身的父親,還有兩個沒有成家的弟弟,這又擠進我們娘倆,平添滋生了一些紛紛擾擾,家庭的氛圍變得更凝重。
忽然有一天,一輛出租車戛然停在我媽家的大門外,成剛行色匆匆破門而進,語言也溫婉了,态度也謙恭了,抱着孩子眼泛淚光,我媽接着說:看這孩子多可愛!你忍心把他們扔下不管,哪個男人不憐子?你翻來覆去多少次?出去嘗嘗滋味,是不是還是有老婆孩子好?快回來租個房把她們娘倆接回去,一家人團聚,不要在外面瞎遊蕩了。
中午吃完飯他告訴我明天來,先回單位上班。我橫下心來一條路,與其在外漂泊,不如矮檐低頭和他自立門戶吧!于是,我從娘家搬出來租個房,委屈到一個屋檐下。
2001年他與别人合夥開沙場,由于管理不善賠了一萬多元,這期間我們合久即分,分久即合的日子無計其數。2003年我家門前修公路,需把門前的小圍牆和煤棚拆掉。那時在動拆前我家買了六噸煤,為了不影響工期必須把這些煤運到房後,這幾噸煤的搬運他又噓又歎……終于争吵起來。幾句話過後,他又把衣服和所用之物帶走。撇下年幼的兒子和勢單力薄的我,他走後的第三天修道的鏟車就開到我家門前,煤必須重運地點,否則成了鋪路土。隆隆鏟車近在眼前,其他人家都收拾好了,隻有我家沒揮鍬鎬。
當年我教初三,大禮拜有幾個學生路過我家,看到當時的狀況助我一臂之力和我弟弟的幫忙,大家用了3個多小時才把6噸多煤運到房後。
2005年中考後的第二天,我終于剪斷羁絆,闖出了12年死牢般的生活,與這個留不住的愛情,容不了家的男人離婚了!
任玲手記:先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快樂嗎?我想我現在是快樂的,盡管目前跟我理想中的樣子,還有距離,可我真的挺快樂的,就是很知足。我也常常告訴我自己,老天真的已經給了我很多,所以一定要感激,而不能貪。
事實上,我一直覺得,在我們跟生活索要願望之前,總該要自問一下有沒有那個求得圓滿的命。就比如,命運就把我安排做一個傾聽者,一個寫故事的人,那麼好,我就耐心地聽故事,專心地寫故事好了。我也想去做點大生意,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也想做個背包客,遊曆四方,可我沒那個勇氣,也沒那個條件。做不了自己想做的,而又想做,就是攀緣。
也許,隻有當我們真正看清了自己,并能安頓好自己的時候,一切緣分才會到來。其實,在每一段看似圓滿的日子和人生裡,都勢必會有一些缺失和遺憾,也許安于守缺,才能最終通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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