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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羞珍珠衫

民俗 更新时间:2025-02-01 13:52:05

  明成化年間,襄陽府棗陽縣城大東街,有一戶姓蔣的商賈人家,經常在湖廣一帶做買賣珍珠的生意,在當地是半天雲裡拍巴掌——響聲很遠。那一年,蔣家的老夫人得了不治重病,随夫西歸,臨死前,把祖傳的珍珠衫,從壓底的箱子裡拿出來,交給年方十七的兒子蔣興哥,囑咐他要把家業發揚光大。

  蔣興哥含淚應允,整日操勞,守孝靈前。好多媒人前來提親,都被他一一婉拒。這其中就有城西大戶王公之女三巧。這三巧嬌姿豔質,風情萬般,非常能幹,被譽為“城西西施”,令許多公子哥垂涎三尺。但她聽說興哥忠孝仁義、儀表堂堂,非興哥不嫁。興哥聞聽很是感激。老夫人周年之後,媒人再次前來說合,興哥欣然與三巧成婚。

  新婚之夜,興哥掀起三巧的大紅蓋頭,把亮閃閃的珍珠衫鄭重地交給三巧,正在羞怯之中的三巧接過珍珠衫,立刻感激地流下了熱淚,知道這是祖傳之物,一定好心收藏。小兩口恩恩愛愛,笑聲飛揚,日子就像抹了蜜一樣甜。街坊鄰裡羨慕不已,真是玉人良工琢就,天生一對呀。

  光陰似箭,蔣興哥一日想起父親在世時在廣東所做的生意,已三年無人料理,又想起父母生前的反複囑咐,就不得已決别愛妻,前往打理。三巧很是通情達理,說:“夫君,自古男人以事業為重,您隻管把那邊的事情安排停當了再回來,家裡有我在,您盡管放心。”

  臨别時,小夫妻難舍難分,比不上十八裡相送,但也讓旁邊站着的丫環小翠流淚。倆人約定明年房前椿樹發芽之時,便是興哥的歸期。

  蔣興哥歸心似箭,他匆匆上路,白天騎馬,晚上坐船,星夜不停,一月時間就到了廣州。興哥見生意敗落,心中焦慮,四處張羅,多方應酬,加之水土不服、終日勞碌,不料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眼看着窗外橘子紅了又謝,謝了又紅。

  三巧在家日思夜想,看門前的椿樹發了又枯,枯了又發,整日燒香拜佛,心中早已盼郎君快歸、快歸。

  興哥一去三年,三巧可謂望穿秋水。一日,三巧在繡樓張望,突然看見一個人相貌堂堂,和興哥走時衣着打扮一模一樣,正向這邊走來,三巧激動不已,連聲高呼:“興哥回來了,興哥想死我了。”并跑步下樓迎接。那人見三巧比西施還動人,心中頓時樂開了花,彬彬有理地說:“在下徽州商人陳商,來棗陽是做大米生意的,能夠見上美人一面三生有幸呀。”三巧見認錯了人,羞得轉身就跑。

  再說那陳商,他隻見三巧一面,就被三巧的美貌吸引,就象丢了魂似的。念念不忘三巧。一打聽,知道三巧的男人不在家多日,他就來了膽量。他重金請當地最有名的媒婆——薛婆說和。薛婆起初死活不幹:“甯拆十座廟,不壞一對人。”說見陳商是白灰店裡買眼藥——找錯了門。陳商一咬牙,舍不得娃子套不住狼,誰讓我愛上了三巧呢。陳商拿出使兩十銀子,放在薛婆的手中,薛婆不覺動了心,推讓再三,還是收下了。

  一日,薛婆敲開了三巧家的大門,說自家有個侄女出嫁,枕頭上的針線活兒不會做,非讓三巧出面。三巧不同意,薛婆就賴着不走,不覺已是日頭偏西。三巧無奈,說:“隻有這一次。”薛婆說:“縫了就回來。”

  三巧跟着薛婆來到一處住宅,突然從後廂房裡冒出一個人來,抱住三巧的後腰。那人不住地說:“三巧,想死我了,隻要你願意和我好,我就是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三巧受了驚吓,回頭一看,原來是和自己夫君長得一模一樣的陳商。三巧大叫,也無人答應。三巧說:“快放開我,我是有夫之人!”陳商說:“我在來棗陽的路上就聽說你家男人在外面早就另起爐竈了!”三巧亂了方寸,心想,興哥這麼多年杳無音信,莫非真的像這人所說?她反複掙紮,也無濟于事,後來實在動彈不得了,也隻好任陳商解開自己的外衣、内衣……

  三巧閨中少婦本是守身如玉,無奈失身,在薛婆哄騙下,幹柴遇烈火,久旱逢甘霖,與陳商過起了偷情夫妻,夜夜歡娛。有時,三巧想起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興哥,不覺傷心,想必他早已另娶佳人,過快活日子了。

  不覺又半年過去,陳商思念起自己的生意和家室。準備回鄉,臨走,他與三巧約定,來年來接,并做長久夫妻,兩下情深意重。

  三巧心想興哥這麼多年離家出走,杳無音信,如今陳商又要離自己而去,一定要想法栓住他的心,經丫環小翠提醒,三巧想起了蔣家祖傳寶貝“珍珠衫”,便取出來,贈與陳商。

  陳商得了珍珠衫,興奮異常,他每日貼體穿着,不到兩月來到了蘇州米市。陳商正要找一個客棧落腳,遠遠看見一個和自己長得十分相似的男人,便住足觀望,興奮不已。來人也吃了一驚:“怎麼,天底下竟有和我如此相象之人?”兩人不約而同,抱拳相互介紹:“在下陳商。”“在下王富。”

  倆人找了一個酒館,點了幾個當地的特色菜肴,大喝了起來。陳商聽出王富的方言口音,不是本地人,就問:“兄台可是湖廣襄陽府棗陽縣人?”王富又吃了一驚:“賢弟怎麼知道棗陽話?”陳商就高興地将自己在棗陽的豔遇告訴了王富。王富不信,陳商借着酒性,露出身上亮閃閃的珍珠衫。王富立刻傻了眼。

  來人真叫王富嗎?錯了。此人正是蔣興哥。因在廣州做生意多年,蔣興哥害怕被人算計,一路上就改名換姓。如今那邊生意已經打理完畢,自己身體又有了明顯好轉,就急忙忙往家趕,已是快四年沒有見上家人一面了,蔣興哥内心非常思念。可萬萬沒有想到,在他鄉碰見了自己的情敵,并托他帶信給自己的妻子——來年迎親。蔣興哥一見自家寶貝,如針刺肚。

  蔣興哥本打算提着陳商的人頭回去見三巧,可轉念一想,不搞個水落石出豈不便宜了他?就推說還有事物纏身,謝絕了陳商挽留的好義,星夜趕回家鄉。

  “興哥……”蔣興哥仿佛從天而降,讓三巧措手不及,悲喜交加,也無地自容。不等興哥開口,就哭哭啼啼說出了事情的前前後後。

  興哥很是難過,可男人的面子促使他痛下決心。他一連做了三件事情:一封休書休了三巧,并派人把薛婆打的屁股尿流,同時賣掉了丫頭小翠。

  三巧回到娘家知是自己不是,想自缢而死,被家人救下,整日派人形影不離。王公很是焦慮。

  一日,有人登門拜訪王公,王公見來人是途經棗陽到廣東潮陽任知縣的南京進士吳傑,先前曾受過王公的照顧,今天特來答謝。王公暫時忘了煩惱,吩咐三巧出來相見。吳傑很是歡喜,不久就娶三巧為妾,一同上路。

  期間,興哥得知這一消息,心裡也不是滋味,就托人将原三巧細軟十六個箱籠送與三巧,當作陪嫁。

  再說那陳商在蘇州脫完貨,回到老家,一心隻想三巧,拿出珍珠衫長籲短歎,被老婆平氏發現,平氏悄悄的偷去藏起。

  陳商丢了珍珠衫,無心在家,就又奔棗陽,快到棗陽時遇到一夥大盜,搶去了财物,并把陳商打得要死,陳商得重症,被棗陽城南做酸漿面的張七嫂收留,好心的張七嫂給徽州的平氏發信,讓其快來接陳商回去。

  那知平氏還沒到,陳商已病死,平氏無錢運不回陳商的靈樞,隻得在棗陽下葬了陳商,并在張七嫂處住下。

  平氏無依無靠,托七嫂找個人家,從長計議。原來蔣興哥休妻後也托七嫂再說一房。這平氏雖不比三巧美貌,卻也手腳麻利,就說合給蔣興哥。

  幾個來回,二人依允成親。彼此相敬如賓。

  一日,平氏整理自己衣物,内有一件收藏的珍珠衫被興哥發現,大驚問到:“此衫從何而來?”平氏細說起陳商。興哥聽來,合掌對天道:“如此說來,天理昭彰,你丈夫騙我妻子,害我休妻,你丈夫又客死他鄉,我今續弦,竟是陳妻,真是一報還一報,這真是蔣興哥重會珍珠衫,天理昭昭不可欺,兩妻交易孰便宜?分明欠債還本利,千裡姻緣暫換時,百年說來堪稱奇!”

  蔣興哥有了管家娘子,一年後又去廣東做買賣。一日到合浦販珠,有一人上來撕扯,說興哥三年前欠他五十兩銀錢,死活不讓走,興哥百思不得其解,我怎麼會欠他的錢呢?見天快黑了,心想是遇上了搶竊,便掏出利刃,說:“再不松手,就不客氣了。”誰知那人不怕死,伸手來搶那把刀。結果是用力過猛,那人自己把刀子送進了自己的肚子裡了,命歸黃泉。興哥也锒铛入獄。

  第二天,後悔不已的興哥被帶上了公堂。

  主審官一拍驚堂木,興哥就大喊:“冤枉!”興哥受了不少酷刑,就是不招供。

  主審官也覺得事出有因,晚上在燈下仔細審卷。口中念念有詞:“蔣興哥,千裡之外殺人……”這時,自己的愛妾進來倒水,一聽蔣興哥三個字,大驚失色,險些昏倒。

  主審官連忙呼喚:“三巧,你難道認得這個蔣興哥?”

  這個三巧正是從棗陽來的三巧,這個主審官正是進士吳傑。

  此時,三巧想起舊日恩情,不覺酸楚,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吳傑聽,央求丈夫救出前夫。

  吳傑聽完三巧訴說,深為二人恩情感動。

  吳傑親自到現場查看取證,走訪百姓,發現那人是地痞流氓,屢有前科,就當場釋放了興哥。

  蔣興哥、王三巧千裡之外又重逢,倆人不顧一切地抱頭痛哭。

  蔣興哥也将從前恩愛及休妻分别一事向吳傑一一訴說。吳傑聽後,感慨地說:“你二人如此相戀,我如何忍心拆開,幸好三巧這三年不曾生育,你即刻領去完聚。”

  蔣興哥千恩萬謝,告别吳傑,就帶三巧回到棗陽,與平氏相見,論起初婚,王三巧在前,隻因休了一番,這平氏是明媒正娶,且又長一歲,讓平氏做正房,三巧做偏房,兩個姊妹相稱。從此一夫二婦,團圓到老。三人隻字不提珍珠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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