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本回書是一回弄堂書,可有可無,其實隻需幾句話就可以交待過去的。張桂英知道龍三巍被杏花山強盜劫上山,所以她想龍官寶可能也在山上,于是就到杏花山求見龍大人。結果才知道官寶不在山上,而且下落不明,于是隻得再到京都去找。朝廷派了侯月英父親侯宮達到杏花山剿匪。侯月英得知這個消息後憂心忡忡,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細節賞析】張桂英到寨門前第一次說要見龍官保,第二次說要見龍三巍老大人,第三次隻得說要與大王會面。守寨門的喽兵三次上山報信,這個報信的喽兵與《玉蜻蜓》裡“沈方哭更”時遇到的二太爺馬工一樣,也是半個馬大哈,差點讓張、侯兩位女英雄打起來。結果還是龍三巍大人下山,把誤會解釋清楚。張桂英見到龍三巍時,問老大人貴姓,大人不敢說自己姓龍,隻得“嗯嗯啊啊”地敷衍,張桂英誤聽是“翁”,于是就稱他翁大人。兩邊的陳飛、馬寶聽了故意與他開玩笑,也稱他翁大人,老老隻得承認這是自己第一次說鬼話。
侯月英的父親侯宮達奉旨興兵前來剿匪,侯月英得信後方寸大亂。雖然原先準備有大軍來征戰,但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來,父女如何交戰。陳飛看到大王低頭不語,誤以為大王害怕官軍,覺得很奇怪,大王的膽量怎麼一會兒大,一會兒小。就讨好她說,侯宮達這個老匹夫不來也罷,如若他來,我下山定要把這老匹夫一刀兩段。侯月英連忙阻止他,并命他帶領弟兄下山操練,随時準備應戰。
侯月英将朝廷派父親侯恭達前來讨伐的消息告訴二老,龍三巍聽了大驚失色,要求小姐将自己綁入囚車,送往濟南官衙,以免累及山上衆弟兄。月英就安慰二老說,縱有天塌大事,也有小媳在此,我自有獨門梅花槍迎戰,我父親老人家也奈何我不得,請二老隻管放心。老太太便幫襯着說,是啊,小姐武藝高強,官軍若來杏花山,管教他們一個個都成了小姐槍下之鬼。龍三巍說老妻休得胡說,他們都成了槍下之鬼,侯老将軍便怎樣?老太太說,别人都死光,就留下老将軍一個活着。侯月英雖然這樣安慰二老,其實心中仍在猶豫,回逍遙樓與吉祥丫頭商量,接下來小姐便要假扮啞巴與父親交戰。
【方言解讀】其一“加嚴”,相當于普通話中的“更加”,蘇州人還喜歡說“愈加”,都是一個意思;其二“腳腳上”,就是“得寸進尺”的意思。蘇州方言中用腳作比喻的說法,還有“踏一腳,污一腳”(就是越陷越深的意思),還有“借腳上街沿”(就是搭順風車的意思)等;其三“定頭貨”,“定頭貨”就是指對方與自己水平相當,含有“巧遇”的意思,通常為貶義詞;其四“嘴硬(音ngang)骨頭酥”,就是嘴上說得強硬,實際上心裡害怕的意思,蘇州話還有一種相似的說法,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也是一個意思;其五“口沖”,就是“口誤”的意思,往往因說得太快,“沖口”而出,所以如此說;其六“老娘家”,不是指母親,蘇州人父親也稱“老娘家”,不知道這個叫法是如何演變過來的,也許是由“老人家”的訛傳;其七“勿勒(在)屋裡”,是一個比喻詞,“屋裡”比喻地方,“勿勒屋裡”就是不在應該在的地方。評彈演員受觀衆鼓勵邀請加唱開篇時,會謙虛地說,今朝不勿曉得我嗓子阿勒屋裡,就是表示不知自己唱得出唱不出的意思。
【唱篇欣賞】
25′30″張桂英與龍三巍對話(薛唱蔣調):“若問晚生本姓張,地處河南紫雲鄉。那時節,來了山東龍官保,秉燭相逢在小莊。我們說得投機言一席,義結金蘭在草堂,勝比同胞一樣親。他逃犯心事重,時時刻刻念家鄉,我是表微心心即不悲傷。在那臨行囑咐言幾句,他叫我将欲來春要赴都邦。哪知我尋到山東無消息,聞說寶山其住舊久年蒼,所以特地尋至寶山崗,還望老先生細說内其詳。”
35′25″侯月英(周唱):“勸大人你莫慌驚,方才早把事調停。趁此荒丘兵糧足,願大人是無憂無慮過光陰。”
36′58″張桂英(周唱):“要暫劈山頭言一席,途中另叙一行人。尋到你山東無消息,你做了線斷一風筝,叫我海闊天涯向何處尋。悶昏昏策馬朝前去,那太陽早已下西沉,豈知山路卻難行。”以上張桂英這段唱篇,屬于以“唱”代“表”的表演手法,在評彈中比較少見,所以很有特色,目的是給張桂英一個簡單交待,為後書作一個鋪墊。侯月英是前半部《文武香球》的女主角,而張桂英是後半部《文武香球》的女主角,所以有必要在這裡做一個鋪墊。《文武香球》共有四個女主角(另外兩位女主角是王芸姑和蔣蘭英),以後都要成為龍官保的夫人。
41′25″侯月英(薛唱俞調):“聽聞報,魂魄飛,緊鎖雙娥她頭便低。我末搭救龍公緣孝道,劫法山東把文武戲。怎遭告急全名冒,大兵拔寨何難留。想敵将到來我末何所懼,想不到爹爹奉旨把虎狼填。到那時我由不得臨莊前細把詳情訴,想父女交兵世所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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