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裡不同音,百裡不同俗”在幅員遼闊的我國,各個地區都有自己獨特的方言。即便是同一個縣,每個鎮的口音都會有略微的區别。還有一個成語叫做“南腔北調”,同一個字在北方各地,區别大多在于聲調的不同。但是到了南方地區,可能連發音都完全不一樣。方言是我國語言文化的瑰寶,其自成一派的特色就是其生命力的體現。但是無論是北方方言還是南方方言,都有一個奇特的共同點:把“街”這個字讀作第一聲的“gai”(音同“該”)。
比如在我國北方的遼甯省東港市,有一個名叫“十字街”的鎮子,當地人往往習慣性地說成“十字gai”。在南方的廣東省,将“街”字讀作“該”也非常普遍。在華中的湖北省,也有同樣的情況,因為筆者的老家就在湖北的一個村子。由此可見,無論是北方地區還是南方地區亦或是中部地區,方言中都有将“街”字讀作“該”的現象。換言之,全國各地都有将“街”讀作“該”的習慣,這與方言自成一派的特性截然相反,甚至可以說這一讀法就是普通話。
方言都是一代代人傳下來的,當我們從上世紀留下來的視頻資料中尋找線索時,會發現更為驚訝的一點:不僅僅是“街”會被讀成“該”,讀作“jie”的字也會被讀成“gai”,比如“解放”一詞中的“解”字。在普通話中和“姐”同音,然而在許多方言中,也會不約而同地将其讀為“gai”(音同“改”)。例如在汪逆的一段影像資料中,當說“為東亞之解放而奮鬥”一句時,就将“解放”讀成了“改放”。如此多的線索彙集到一起,我們不難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将“街”讀成“該”在曆史上是全國大多數範圍内都通用的。
那麼為什麼普通話中的“街”隻讀作“皆”呢?原因還得從曆史中去尋找。前文說到我國是一個方言衆多的國家,南北方言的巨大差異,可能讓兩個不同地域的人完全無法正常溝通。比如清末維新運動時,光緒帝曾召見梁啟超聽他闡述變法計劃,結果梁啟超滔滔不絕光緒帝卻一句都聽不懂,因為他說的是粵語。所以為了讓各個地方的人都能夠無障礙交流,一個通用的語言就成為了必然需求。早在古代,封建王朝就以“洛陽讀書音”為官方用語。新中國成立後,也在北京話的基礎上推出了現在的普通話。
清朝是北京話形成一個完整方言體系的重要時期,但這個時期的北京話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其他方言的影響,比如山西話。在清朝入關之前,山西的晉商就與清朝有着密切的貿易關系,并且為清朝統一全國立下了大功。所以清朝入關後,晉商也獲得了一個良好的發展環境,山西的地方文化也随着晉商在全國的貿易路線到處傳播。比如将關公當作“武财神”,就是晉商最先興起的。除了文化方面,晉商也将山西的方言傳播到了全國各地,作為清朝國都的北京受影響自然較深。
在山西方言中,“街”字的發音比較特殊,讀作“jiai”。而同時期内包括北京在内的其他各個地區,大多讀作“gai”。在當時的北京,“街”字的兩種讀音發生了激烈的碰撞,最終出現了“jie”的讀法。所以這就使得當全國各地依舊将“街”字讀作“該”的時候,北京人已經将這個字讀成了“皆”,并且這一語言習慣也一直保留了下來。所以在确定普通話時,這一“另類”的讀法也被保留了下來,反而是原本大面積通行的“該”字讀法淪為了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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