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頭條已經兩年半了,經常寫的題目是《紅樓夢》和《三體》。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領域,都是我所鐘愛。一直相信世界上很多東西在本質上是相通的,但這個世界也很奇妙,一點點的臨時起意、心思轉移,很可能就會導緻完全不同的岔路岐向,失之毫厘,謬以千裡。
這就是大家熟悉的蝴蝶效應:南美洲叢林裡一隻不經意扇動翅膀的蝴蝶,将會是西太平洋一場巨大風暴的起源。
蝴蝶效應實際就是連鎖反應、混沌效應:在一個複雜的混沌系統中,初始條件的微小變化,将會為整個系統帶來無法預料的巨大後果。
這個效應最初是由美國氣象學家洛倫茲提出來的。他在制作一個模拟氣候變化的電腦程序時,偶然改動了一個小小的初始數據,結果隻是出去喝了杯咖啡的功夫,回來後看到的結果就大相徑庭,完全是另一個圖像了。
電腦屏幕上這個蝴蝶一般的圖像,從此成為代表人生無常的符号。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因為混沌無處不在,《三體》中的三體問題是混沌,現實中的世界和人生又何嘗不是?在一個混沌系統中,想要掌握事物的精準軌迹是徒勞的,唯一可行的方法是一遍遍修改起始條件,在一個又一個不同的結局中尋找你想要的那一個,就像《三體》結局暗示的宇宙重啟後不止一個時間維度的田園時代。
我的老本行是氣象,所以今天來聊聊蝴蝶效應吧。
不是氣象學意義上的蝴蝶效應,是一部經典的懸疑科幻影片《蝴蝶效應》。
不算改弦更張,因為我也很喜歡影視娛樂的八卦。剛到頭條時,發的第一篇圖文就是娛樂方面的内容。
2 《蝴蝶效應》是2004年的老片子了,相信大家都很熟悉劇情,所以不考慮劇透不劇透的了,仔細說說這部很有些悲傷的“驚悚片”吧。
主人公埃文從小就有些不正常,他的腦子時不時會“斷片”——短暫地失去記憶。很多發生在他身上的怪事,都因為他的“想不起來”而得不到解釋:
上課時,老師要求大家畫出自己未來的職業理想,别的小孩都很正常,他卻以成人的筆觸畫出一幅恐怖的兇殺現場圖;
母親準備帶他出門,一轉身卻發現他愣愣地站着,目光陰鸷,手裡握着一把尖刀;
他到小夥伴家裡去玩,小夥伴的父親要給他們“拍電影”。忽然斷片之後,他發現自己和身邊的小女孩都赤身露體站在鏡頭前,小女孩眼中含淚,而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埃文經常想念很少見到的父親,因為他父親是精神病人,被關在精神病院。母親擔心他遺傳父親的緻病基因,但醫生建議在做好防護措施的情況下讓他們父子相見,以緩解埃文的心理壓力。于是倆人見面了,但父親忽然發力想要掐死他,還嚷嚷着他必須去死。為了救埃文,人們失手把父親打死了。
此時埃文七歲,徹底失去了父親。若幹年過去,他成長為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和童年時的玩伴凱麗——就是那個和他一起“拍電影”的小女孩,以及凱麗的弟弟湯米、另一個小夥伴蘭尼經常一起玩。
有一天湯米想要惡作劇,慫恿蘭尼把一節點燃引信的雷管放在某家人門前的郵箱裡,然後幾個小夥伴興奮地躲一邊觀看。在等待郵箱爆炸的時候,埃文又斷片了,當他醒來時,發現周圍亂成一團,蘭尼已經暈倒被送醫院。
母親再次相信了他“不記得了”的說辭,他則郁悶地把當天的事情寫在日記裡——從小時候他在課堂上畫下那幅恐怖的殺人畫開始,他就按照醫生的建議堅持寫日記。寫着寫着沒墨了,他在找筆的時候發現一份古老的診斷記錄——原來埃文的爺爺也是精神病人。
蘭尼出院了,埃文和凱麗跑去他家裡,鼓勵他出來曬曬太陽。在一個垃圾場附近,他們發現湯米抓了埃文的狗,正準備燒死它。埃文拼命阻止,卻被湯米狠狠打倒在地,湯米警告他不許接近自己的姐姐凱麗。
又是斷片。醒來後埃文哭得死去活來,母親決定搬家。臨走時,埃文給凱麗留下了會回來找她的承諾。
是的,埃文和凱麗互相愛慕。這是後續一切故事的根本緣由。
又過了若幹年,埃文已經在大學主修心理學。一切看起來不錯,他的記憶也連續七年沒有斷片了。
真的如此嗎?其實隻是他自以為而已。
在一次和女友嬉鬧時,女友翻到他藏在床底下的日記。埃文自己也幾乎忘了這些日記了,畢竟已經七年沒有再寫。
于是他随手翻開一篇,就是他在垃圾場見到自己的狗被裝在麻袋裡哀嚎那一幕,看着看着,眼前的文字飄忽起來,他仿佛穿越回去,見到了七年前垃圾場那令人痛心的一幕:被湯米打了之後,他悠悠醒來,發現麻袋裡的狗已變成灰燼,旁邊站着愛莫能助的蘭尼,而他自己哭得死去活來。
從日記中出來的埃文驚魂未定,決定回到以前少年時候的住地查探究竟。
他找到了蘭尼,蘭尼的樣子很奇怪,仿佛有些拒人千裡之外的自閉。盡管如此,埃文還是從蘭尼隻言片語的回憶中确認了當年這件事的存在。他正想追問更多細節,蘭尼卻突然激動得像個瘋子。
埃文不得不先離開。他又一次翻看舊日記,這回閱讀到了惡作劇炸郵箱那一次。他再次穿越了,這次終于看明白,就在郵箱要爆炸的時候,那一家的女主人抱着個嬰兒回來了,還打開了郵箱……他們幾個惡作劇的孩子躲在一邊不敢出聲,親手把雷管放進郵箱的蘭尼直接昏倒在地。
埃文終于明白蘭尼為什麼會變成精神不正常的樣子,他想再次上門,卻被蘭尼的母親拒絕了。
但埃文已經确認自己真的可以穿越。因為在盯着郵箱的時候,他衣服上掉了一個煙頭,把衣服燒破了,灼傷了肚皮。醒來後的埃文,在自己肚皮上發現了這個以前沒有過的傷疤。
埃文從母親那裡旁敲側擊地了解父親的事情,被告知他的父親是高材生,平時不會失憶,偶爾失憶就是莫名其妙的“斷片”,他爺爺也是這樣。于是埃文知道了,父親跟自己一樣,“斷片”的時候并不是失憶,而是穿越到過去了。母親還說,他父親在徹底瘋掉之前,老說自己有辦法可以回到過去,改變未來。埃文追問是什麼辦法,母親不肯說,因為她覺得那些都是沒意義的瘋話。
她很難過,因為一個占蔔的人說埃文手掌沒有生命線,他沒有靈魂,不屬于這個世界,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而事實上,她在生下埃文之前已經流産過兩次,所以她很珍愛埃文這個奇迹寶寶。
盡管母親沒有把父親說的方法告訴埃文,但埃文認為自己已經知道了:通過閱讀自己的日記,他就可以穿越回過去。
埃文去找凱麗。此時的凱麗是一名飯店服務員,她已經離開父親獨立生活,弟弟湯米早年進了少年監獄,現在也已經出來,找了一份正經工作。
凱麗見到埃文時還是挺開心的。倆人都有些小激動,凱麗甚至透露,小時候父母離婚時自己不肯跟随母親,而要留在對自己并不好的父親身邊,就因為不想離開埃文。
見凱麗提起她那個有可能是變态的父親,埃文期期艾艾問起七歲時“拍電影”的事,想确認當時是不是真的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不料凱麗一聽,臉色就變了,質問埃文問這個是什麼意思,還傷心地跑開。
第二天,埃文接到湯米的電話,湯米咆哮着質問他到底跟自己的姐姐說了什麼,原來凱麗竟然自殺了!
埃文震驚之餘,更加确信當年凱麗的父親對他們做了無恥的事情,他決心回到過去改變這個結局。
于是埃文回到“拍電影”那一幕。在凱麗的變态父親以拍攝羅密歐和朱麗葉成婚的内容為由,誘騙他們脫衣服時,裝在七歲埃文身體裡的成人埃文開口了,他揭穿了凱麗父親的龌龊心思,命令他停止一切下流計劃,好好對待凱麗,同時管好自己那個品性惡劣有暴力傾向的兒子湯米。
凱麗父親被這一幕吓壞了,仿佛看到天神傳旨,趕緊一叠聲答應。
回到現實的埃文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女生宿舍裡,而身邊的女友就是神采飛揚的凱麗。原來曆史真的被改變了,凱麗父親不敢對她不好,所以凱麗一直順利成長,已經是一名漂亮的女大學生。而埃文自己也是上流社會的小公子一個,身邊有幾個纨绔子弟的“朋友”。
雖然不适應這種身份變化,但埃文還是覺得能夠跟凱麗在一起,一切都值得。正當他準備向凱麗求婚時,凱麗的弟弟出來搗亂了。原來湯米這些年的成長很不順利,變态父親不敢動凱麗,就把所有情緒和怒火都向湯米發洩。湯米認為這都是纨绔子弟埃文當年對他父親說的那句話所導緻的,而這個纨绔子弟居然還要搶走唯一對他好的姐姐。
于是倆人嚴重沖突,埃文失手把湯米打死了,自己被關進監獄。眼看要被監獄的惡霸蹂躏,埃文拼死也得回到過去改變這個結局。
他讓母親把日記帶來,但母親暫時隻找到兩本,其中大部分又被惡霸搶走了。埃文手裡撕下來的幾張,并沒有他要穿越回去的場景,但有他在課堂上畫畫的一幕。埃文在一位身強力壯的獄友面前表演穿越神迹,匆匆穿越回去畫了那幅他殺死那兩個獄霸的畫,然後用兩根長釘刺穿自己的手就穿越回來了。
獄友親眼看着埃文手上突然多出兩個本來沒有的傷疤,相信他是神了,于是無條件幫他從獄霸手中搶回日記,并幫他抵禦牢房外追趕而至的沖擊。埃文匆匆翻到垃圾場燒狗那篇日記,穿越回去,一邊往蘭尼手裡塞一把利刃,讓他去解救麻袋裡的狗,說這樣可以幫他消除無意中炸死郵箱母子所帶來的心理負罪感,一邊勸說湯米放下手中的火把,說如果不這樣,将來他的心理障礙會越來越深,會進少年監獄。
兩個人都被埃文說動了,但正當湯米放下火把時,誤解了埃文指令的蘭尼從背後把利刃插在湯米身上。埃文眼睜睜地看着這來不及阻止的一切,痛苦不已。
但他總算穿越回正常的狀态,不再是監獄裡的囚犯了。隻是蘭尼經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心理創傷,已經成了被關在精神病院的人。埃文去看他,他對埃文說,被關在這裡的人應該是埃文才對。
埃文非常自責,他想請自己的父親指點迷津,于是穿越回和父親見面那一幕。然而父親說他不能當上帝去幹涉這些事情,埃文不信,他無法接受自己的過失把朋友害成這樣,一再要求父親幫他。父親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嘴裡嚷嚷着,他必須去死,這是唯一的方法。
門外的人發現年幼的埃文被自己的瘋子父親掐住脖子,趕緊進來解救。于是,這一次穿越,埃文無意中把自己的父親弄死了,盡管他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瘋子。
回到現實的埃文決定還是要努力解決問題。他去找凱麗的父親,問到凱麗的下落。原來這一次改變曆史誤殺湯米之後,凱麗也一蹶不振,現在成了一個底層妓女。埃文把一切都向她和盤托出,但凱麗并不相信,或者說根本不在乎了,她大聲指責埃文,那麼愛充當上帝玩穿越,為什麼不幹脆把郵箱前那對母子救下,這樣蘭尼就不會有心理創傷,也不會有後面的事情了。
埃文受到啟發,于是再一次穿越回在郵箱放雷管那一回。當看到母子準備開郵箱時,他馬上站出去準備阻止。本來隻想藏躲的湯米見狀沒辦法了,也隻好沖出去把那對母子攔下并帶離郵箱。這時埃文正好走到郵箱前,郵箱爆炸了……
又回到現實。埃文欣慰地發現蘭尼成了開朗大方的大學生,湯米自從救下那對母子,也變了一個人,現在竟然是最虔誠和愛做慈善的傳教者。但他随即恐怖地發現,自己的雙臂都斷了,更令他難過的是,凱麗和蘭尼成了一對。
但他們都還是他的朋友,而且對他都很好,時刻照顧着他,也關心他的情緒。埃文趁着和凱麗獨處的時候試探凱麗的心意,凱麗大方坦承,埃文是她第一個動心的對象,而且她一直喜歡埃文,也設想過兩人成家過一輩子。隻是後來就跟蘭尼在一起了,人生就是這樣的。
看到蘭尼和凱麗在一起真實的幸福模樣,感受到凱麗、蘭尼、湯米對自己的真摯關懷,埃文放棄了再穿越回去的想法,準備接受這個現實。但随後他發現,自己的母親竟然得了肺癌,躺在醫院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母親在他被郵箱爆炸炸斷雙臂之後就傷心不已,不停抽煙消愁,所以才早早患上肺癌。
埃文決定再改變一次曆史,這一次就幹脆毀掉雷管好了。他匆忙穿越回去,正在廚房裡找到一把刀握在手裡,轉頭就碰上了母親驚恐的目光。埃文迅速把刀扔掉,“斷片”回來。
終于又一次回到“拍電影”的時候。埃文一邊嚴辭阻吓凱麗的變态父親,一邊尋找着那根雷管——湯米說過雷管是從父親那裡偷的。終于找到了,他拿着點燃的雷管威脅凱麗父親,不料争執中雷管不慎落地,被凱麗撿了起來……
炸死凱麗的結局是埃文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的,但是他醒來後發現自己身在精神病院,醫生說根本沒什麼日記,一切都是他的臆想。埃文不信,他從醫生和母親的對話中聽到,自己父親以前也老是說看影碟會穿越回去。于是他假裝要重溫從前的家庭溫馨時光,問母親要來以前的錄像帶。
在打開播放錄像帶之前,他匆匆寫下幾行字:如果你們發現了這封信,那就說明我的計劃成功了,而且我已經死了。如果有某種方法可以回來,我會努力回到一切的起點,去救她……
是的,為了救他心愛的凱麗,埃文要借助錄像帶,最後一次穿越回去。
錄像帶打開了,播放的是埃文母親在産床上滿頭大汗地生他時的情形。埃文看着畫面逐漸模糊起來……他成功穿越回去了,回到了一切的起點:母親的子宮。
埃文用臍帶把自己勒住。他的意識逐漸模糊……終于,一切都結束了。
3 這就是我看過的《蝴蝶效應》。看完有種淚目感,明明是驚悚片,竟然看出一絲悲傷和蒼涼。
為什麼呢?除了每一次的穿越都能很好地诠釋千萬不要當上帝的道理之外,還因為主人公每一次的穿越都不是為了自己。
他是為了蘭尼,為了湯米,為了母親,更重要的是為了凱麗,他愛的人。每一個他關心的人,愛人或朋友,他都希望能夠有正常快樂的人生,哪怕最後犧牲的是自己。
最讓人動容的莫過于他和凱麗的感情了。年少時就互相傾慕的真情,那就是《紅樓夢》裡寶黛式的愛情啊。寶玉可以為了黛玉放棄紅塵,埃文也一樣可以為了凱麗放棄自己。他一遍遍地穿越回去,出發點都是為了挽救凱麗。挽救她的生活狀态,挽救她的心理狀态,到最後是挽救她的生命。為了自己最愛的人平安幸福,他最後居然選擇從未出生,從來不曾和凱麗見過面……
這是一種怎樣的深情啊!這麼好的男生,這麼锲而不舍的努力,這麼偉大的犧牲精神,上天為什麼不憐憫一下,不給一個圓滿結局,非要讓他每次都弄得一團糟呢?
或許這才是這部電影的高明之處。與其說生動闡釋了蝴蝶效應,不如說借蝴蝶效應的展示冷峻地警示世人:不要以為有愛就可以了,不要以為出發點是善意就可以越俎代庖充當上帝。沒有人可以随意編輯命運,那是對生命的不尊重,必然不會有好結果。
像埃文這樣一心隻想幫别人改善命運的人,最後終于明白了父親的話,自己的死才是唯一解決方法。這個角度驚世駭俗,但誰又能說沒有道理呢?充當上帝,本身就是一種狂妄無知。而狂妄無知,本身就是一種罪。
片子叫《蝴蝶效應》,還真是把蝴蝶效應演繹到極緻。其實埃文最後到底死沒死呢?難說,因為在片尾快速閃現的“新時間線”中,确實,沒有埃文的世界,别人都好好的,很幸福,包括埃文母親也有了新的孩子,但是……她對醫生說了一句什麼?“我之前流産過三次”?
所以,其實每一次都是卷土重來的埃文嗎?如果他還要折騰下去,是不是他的母親這輩子就得不斷經受流産的痛苦了?
實際上這部片子讓人津津樂道的地方就在于,它就連結尾都設計成蝴蝶效應型的:據說片子一共有四個不同的結尾,除了我看到的,也是公認最震撼的回到子宮殺死自己這個結尾,還有另外的結尾:埃文觀看兒時的家庭聚會錄像,也就是他第一次見到凱麗那次。他穿越回去,惡狠狠地咒罵了凱麗,成功把凱麗逼走。凱麗沒有為了他留在變态的父親身邊,而是跟随母親生活。當然,他們也就沒有了共同成長的經曆,而是從此各走各路,互不相幹。
這其實也是相見不如不見的另一種形式:如果怎麼都無法保證你的幸福,那我就讓自己從一開始就不要成為擾亂你的生活的因素。依然是一種令人淚目的深情啊!隻是不知道小蘿莉凱麗會不會因為那句咒罵而耿耿于懷一輩子,這個版本對埃文友好了一些,卻對凱麗冷酷了一些。
所以真正播映的結局,還有一個他們倆人長大成人後在街頭相遇的尾巴。就是這個小尾巴也一樣有三個開放的方向:埃文和凱麗重逢并相認;埃文和凱麗街頭重逢,凱麗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但埃文沒有和凱麗相認;埃文和凱麗街頭重逢,擦身而過之後,埃文回頭,追随凱麗而去……
三個結尾,有的是甜蜜的大團圓,有的是會讓人有一刹心痛的人生缺失感,有的是讓人松一口氣的無限遐想,你更喜歡哪個呢?按照蝴蝶效應的理解,這些情形都有可能發生,但是最大的可能,應該還是倆人從此天涯陌路,永遠都沒有重逢的機會才對。
你又會讓你人生中的蝴蝶往哪個方向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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