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顧
上期節目我們說到,1079年,43歲的蘇轼調任湖州知州,因一封寫給皇帝的感謝信中暗藏譏諷朝政,招緻禦史台的嚴厲彈劾,随後又牽連出蘇轼大量的詩文中對新政和朝廷不滿的言論。宋神宗親下诏獄,交由禦史台查辦,于是一場文字獄烏台詩案開始了。
其實這就是當朝新黨人對于蘇轼的政治迫害,想要把火直接引到皇帝身上,以辱罵皇帝大不敬的罪名殺掉蘇轼,再牽連司馬光、張方平等舊黨大佬,借此機會将舊黨一網打盡。
蘇轼被從湖州知州的任上,被像捉狗攆雞一般拎回了開封。關押在禦史台100多天,輪番審訊,備受折磨,叫他對自己的詩詞逐一解釋。
而整個案卷全部都被記錄了下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算蘇轼的一大幸事了,因為沒有哪個文人有此遭遇,把自己的白首詩詞作品全部解釋一遍,并完整的記錄留存,成為研究中國訴訟史和文化史的寶貴資料。
在大牢中,蘇轼一度認為自己在劫難逃。曆經生死,再也大程度上成就了他後來的灑脫與曠達。
在蘇轼落難期間,各方勢力都在全力營救,包括一衆舊黨大佬,中立大臣,還有當朝太皇太後,最值得一提的是已經退居金陵的前新黨領袖王安石,都寫信給宋神宗力保蘇轼。而其實宋神宗本人也并不想真的殺了他。
在被抓5個月後,高高舉起的闆子輕輕地落了下來,被貶黃州。
宋神宗通過烏台詩案達到了壓制言論,整肅綱紀的目的,新黨人雖然沒能将舊黨斬草除根,但也鞏固了自己的勢力,打壓了對手。而蘇轼吃了不少苦頭,但也算撿回了一條命。
出獄當天晚上,他就又寫下了兩首詩,諷刺新黨。這個無可救藥的樂天派寫完之後,丢掉毛筆,搓搓手掌,罵了自己一句:“你可真是死不悔改。”這也是我們覺得他可愛的地方。
黃州生活
1080年的大年初一,蘇轼從開封啟程去往千裡之外的黃州,今天的湖北黃岡,當年是長江邊上的一個窮苦小鎮。
貶谪,是一種最常見的對獲罪官員的懲罰方式。古代政治、經濟和文化都高度集中于中央,所以越是偏遠也就越是窮苦,懲罰也越重。
而被貶官員本身是具有才能和影響力的,強制送到偏遠之地,對他們來說是受罰,而對當地來說卻大有益處。
韓愈對潮州,柳宗元對柳州,蘇轼對黃州都是這樣,他們的到來讓這裡閃耀出了一片光彩。
蘇轼被貶黃州任團練副使,本州安置,不得簽書公事。團練副使相當于縣級武裝部長,但是本州安置不得簽書公事,就說明了沒有任何權力。當時成熟的官僚體系制造了大量這樣有名無實的官銜,把被貶者囚禁于官僚體系之内,和流放犯區分開來。
其實說白了,蘇轼就是一個被黃州官府監視居住的犯官。
既然是犯官,除了一點微薄的實物配給之外,是沒有任何俸祿的,也不提供住宿。這一切都要他自己想辦法。蘇轼此前為官多年,竟然是月光族,俸祿随到随花基本上就沒啥儲蓄。現在到了黃州,幾個月之後一家老小20多口人也跟着來了。按照當地的消費水平,每個月都要開支4000多文錢。怎麼辦?蘇轼倒是随遇而安,錢多我就多花,現在沒錢了,那我就省着花。
他把所有家底翻了出來,每個月從積蓄裡取出4500文錢,分成30份150文,挂在房梁上,每天早上用杆子取一份下來。規定每天隻花這150文,不夠用也不準再拿。如果有結餘就存到一個竹筒裡,招待賓客用。
即便如此精打細算,省吃儉用,所有的積蓄也隻能支撐一年時間。一年之後怎麼辦呢?
蘇轼說:管它的,等用完了再說呗,水到渠成,沒必要提前焦慮。我是羨慕他的,聰明人從不給自己提前預支煩惱,而我對未來不确定的擔憂時時萦繞心間,揮散不去,真是庸人自擾。
蘇轼初到黃州,隻能借宿在一個叫做定惠院的小寺廟裡,等家人前來團聚之後,這裡就沒法住了。還好當地的官員都很尊重蘇轼,畢竟是天下第一的大才子,因為文字獄落難,同為知識分子當然倍感同情,所以并沒有把他當做犯人對待,還經常都擺酒設宴招待他。
再加上有為官朋友幫忙,就讓蘇轼一家人住到了一個叫做臨臯亭的官府驿站。但這也不是一個理想中的家,潮濕悶熱,擁擠不堪,蘇轼喜歡呼朋喚友,相伴為樂,但是朋友來了這裡根本就住不下。
到了第二年,一位老友幫忙,向當地政府申請到城東面一片50畝的廢棄坡地。蘇轼脫下文人的長袍,開荒種地,補貼家用。後來在這裡,蓋起了5間泥瓦房。因為是在冬天落成,大雪紛飛,環顧四周,皆為雪景,于是就起了個非常美的名字——“雪堂”。
雪堂不僅解決了住房困難的問題,還是蘇轼接待賓客的地方,此後也成為他在黃州精神生活的重要象征。
而這片自己的躬耕之地,被他稱為東坡,也給自己起了個雅号:東坡居士。其實這個名号還跟蘇轼非常欽佩的唐代大詩人白居易有很深的淵源。當年白居易被貶忠州,經常寫詩吟詠“東坡”。在蘇轼之前,東坡其實是白居易的代名詞。而同為“天涯淪落人”的蘇轼也以此為自己的雅号,從此才有了那個光彩熠熠的蘇東坡。
不知命,無以為君子
蘇東坡後來回望一生,覺得自己和白居易有很多的共同之處。同樣的安分寡欲,處變如常,聽天由命。
今天我們說起聽天由命,有種不作為的貶義,其實這是儒家君子難能可貴的操守。
儒家認為,君子應着力于自己可以把握的事情上,修身,行事合乎德性。而至于人生的沉浮,那都是不可控的事情,都是命。
如今,遭受了挫折,最被推崇的價值是什麼?是百折不撓,忍辱負重,要想着如何東山再起,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但這卻是為君子所不齒的。
之前在節目裡也分享過,儒道兩家都共同确認了一點:人生在世,富貴貧賤的決定權,并非在人,而是在命。
年輕人大多是不會信命的,如果成功了,做出了一點從成績,會覺得都是自己努力奮鬥的結果。而當人到中年,看遍了人生海海就會明白人力的渺小。
所以孔子說:“不知命,無以為君子。”
認為自己擁有的财富地位是努力的結果,是貪天功為己有。
儒家最為推崇的人生準則是:“君子素其位而行,素富貴行乎富貴,素貧賤行乎貧賤,素患難行乎患難。”
在什麼樣的處境下就做什麼樣的事情,富貴了就做富貴之人該做的事情,貧賤了就做貧賤之人該做的事情,任何處境都泰然自若。
一箪食,一瓢飲,在陋巷,不堪其憂,不改其樂。
當然,這是很難做到的事情,曆經大起大落,但心内卻不起波瀾。
那我們覺得人之常情應該是什麼樣子呢?窮人乍富難免會一副暴發戶嘴臉,富人破産也難免怨天尤人。
之所以難以做到,所以白居易,蘇東坡這些人才被後人所仰慕。對于他們來說,無論境遇好壞,該做的事情并非是改變境遇,而是永遠都返回自己的内心,不斷地修身,提升自己的道德修養。
《蔔算子》
烏台詩案是蘇轼人生的至暗時刻,這是文人的不幸,但卻是文壇的大幸。因為正是有了這樣的人生經曆,在上了最重要的人生一課之後,才讓來到黃州的蘇轼成為了蘇東坡。震爍古今的前後《赤壁賦》《蔔算子》《定風波》《念如嬌》《臨江仙》全部都是蘇轼在黃州期間寫下的。一個千年後再也無人能夠企及的文壇神話在這裡誕生。
接下來我們就跟随蘇轼的文字,看他的心境是如何從跌落谷地的哀怨不平,轉變為悠然豁達的,看他是如何成為那個潇灑自由的蘇東坡的。
剛到黃州的蘇轼,住在定惠院裡面,閉門不出,整日蒙頭大睡,一直睡到黃昏才出來透透氣,散散步。他的内心充滿了幽怨、不平、孤獨、失落與寂寞。《蔔算子》這首詞最能代表他當時的心境。
缺月挂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缥缈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在一個寒冷的夜晚,蘇轼孤身一人,看到一輪殘缺的月亮挂在樹葉已經完全掉落的梧桐樹枝上。“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蘇轼當然知道,但他寫下的是缺月與疏桐,滿眼盡是殘缺與悲涼。夜已深了,就連計時漏壺中的水都已經滴完了,漏斷人靜,周遭一片死寂。
“誰見幽人獨往來,缥缈孤鴻影。”
在這時候,有誰會關心閑居的散人在月下獨自徘徊呢?或許隻有那時隐時現的同樣孤獨的大雁能知道我的惆怅吧,孤鴻與幽人盡顯孤獨寂寥。人至寂寞深處,大概也就隻能寄情于這夜色殘月,枯枝孤鴻了吧。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忽然間,不知什麼聲音驚吓到了準備在枯枝上栖息的孤雁,它驟然起飛,頻頻回頭,沒有人能理解它眼中的無限哀怨。蘇轼筆下的鴻,從來都是他自己。曾有“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鴻鹄之志高遠,燕雀之輩怎知?
但“有恨無人省”啊,他心裡是有恨的,而且是好多好多的恨。他恨自己遭受陷害,險些喪命。他恨自己蒙受這不白之冤無處申訴,他恨自己有曠世才華,卻被貶到這荒涼之地。他恨心中的哀怨不平無處訴說。
但即便如此,依然持守着胸中的一點孤傲,絕不妥協依附于人,絕不改變自己清高貞潔的秉性。所以“揀盡寒枝不肯栖”,甯願落在清冷的沙洲上,但是沙洲是潮水退卻留下的,一旦漲潮孤雁又要離開,這不過是一暫栖之地,不得安甯。
在這首詞裡,沒有我們所熟悉的豪放與曠達,剛剛經曆了一場政治迫害,劫後餘生的感覺是痛苦憤懑的。
這隻在慘淡月色下徘徊,心中滿是傷痕,無處栖身的孤雁,正是初到黃州,還未以“東坡”自稱的蘇轼,但同時他所表達出的甯肯孤獨寂寞,也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孤傲,又讓我們後人是那麼地喜愛。
《定風波》
蘇轼當然不會一直沉悶消極下去,後來有了田地,自耕自足,蓋起了雪堂,有了真正的家,朋友也常有往來,生活一點一點地被重建。
他向道家與佛家尋求智慧,反省此前的人生得失,心靈也逐漸獲得拯救,他開始從容地享受起黃州的貶谪生活,也成為了潇灑自在的蘇東坡。
2年之後,這平凡的1082年,卻是蘇東坡璀璨奪目的元豐五年,也是文學史極其有幸的一年,心境轉變之後的潇灑東坡妙筆生花,諸多美文名篇集中誕生于此。
這一年3月7日,蘇東坡和好友在沙湖路上漫步,春雨驟降。同行的人慌忙奔逃,狼狽不堪,而蘇東坡不以為然,迎雨而行,泰然自若。回去後寫下了這首名揚千古的《定風波》。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從這首詞中,我們能明顯地感覺到,經曆了2年的黃州生活,他已經全然放下了。字裡行間于簡樸中見深意,尋常處生波瀾,雖已翻江倒海,卻又不動聲色。
這是太多人最最喜歡的一首詞,蘇東坡的巅峰之作。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不用太在意那穿林打葉的雨聲,其他人都在躲雨奔走,我就這樣一邊哼着歌一邊慢慢地走,又有何不可呢?淋雨可以是糟糕的事情,也可以是件不用在意的小事,甚至是一件趣事。而這之間的差别隻是心間的一個刹那抉擇。
人生在世常常患得患失,得隴望蜀,莫要被周遭的嘈雜聲所擾動,任憑雨水潇潇下,都應堅守住自己的理想與使命,不急不躁,徐步而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
曾經為官有錦衣玉馬,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但是手中的竹杖,腳上的草鞋卻比騎馬來得更加輕便。其中蘊含了兩種生活的對比,竹杖芒鞋與錦衣玉馬,二者都很好,而在經曆了政治風波之後,蘇東坡更願意回歸平淡樸實。
“誰怕?”
一句反問,問誰呢?問他自己,因為他此前真的很怕。在大牢之中看着碗裡的那條魚,直面死亡,他怎麼可能不害怕呢?但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
“一蓑煙雨任平生”
任憑人生的風雨,政治的風雨吹打,我都能以從容達觀的心境過好自己的一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微冷的春風吹醒我的酒意,擡眼望見山頭的斜陽瀉下一地橙黃,好一幅人間美景。風雨終究會停歇,苦難也終将過去。我們總會等到雲開霧散,陽光灑下。
一邊是料峭的春風,絲絲寒冷,另一邊是山頭斜照,些許暖陽,以景表意。當我們對人生有了這樣的辯證理解,就不會深陷在悲苦挫折之中,即便在凜冽的寒風裡,也能尋找到一股暖意,一線希望。
回望來時風雨走過的路,蘇東坡一聲長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縱使風雨交加或是晴空萬裡,無論是苦難還是喜樂,都以平常心待之。一切都是我們生命中的獨有風景。如果我們想把那些不快樂的部分全部舍棄,會發現人生就少了一大半了。
最後這一句讓整首詞提升了一個境界。如果上阕中的“一蓑煙雨任平生”是對苦難的接納,是對自己的寬慰,是一種儒家入世的人生态度。那麼最後一句,所體現的則是佛家的徹悟。
所謂風雨所謂晴不過都是人們心中的幻象而已。在佛家看來,萬法唯心,一切物相均由心生。因為我們有了分别心,才有了晴雨好壞的區别,因此佛家勸導人們放下執念。如果心靜,則世界自然清靜。再看人生中的波瀾起落,當然也就也無風雨也無晴了。
看到這首詞,我真的是為蘇轼高興,因為終于等到了那個豁達随遇而安,坎坷熟視無睹的蘇東坡,他廣闊的胸懷與堅忍的意志,在吟唱間萦繞耳邊。
上阕講出了人生态度,下阕道出了生命的意義。充滿了儒家入世,見招拆招的心境;隐藏着道家隐世,和光同塵的追求;釋放了佛家出世,我行我素的态度。
一首小詞能如此樸實又如此華麗,如此高明又如此深刻,非蘇東坡意境不可得,堪稱千古絕唱不為過。
《浣溪沙》
雨也淋了,詞也寫了,回去蘇東坡就病倒了。病好之後,他又邀約好友遊清泉寺,寫下了一首很美《浣溪沙》
山下蘭芽短浸溪。松間沙路淨無泥。潇潇暮雨子規啼。
誰道人生無再少?門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發唱黃雞。
中國的地勢西北高東南低,所以大江大河都是從西向東流的,而蘇東坡在清泉寺看到了一條向西流淌的小溪。誰說隻能大江東去?
光陰似晝夜不停地流水,匆匆向東一去不回,青春對于人生來說隻有一次,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但是我們也不必總感歎時光的飛逝和生命的衰老。這是蘇東坡不服老的宣言,是對未來生活的向往與追求,是對青春美好的召喚。啟人心智,令人振奮。
《臨江仙》
還是在這一年的9月,他在東坡雪堂喝酒,等酒醒起來已經是後半夜了,他回到住處臨臯亭,結果怎麼也扣不開門,于是有了那首《臨江仙·夜歸臨臯》。
夜飲東坡醒複醉,歸來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鳴。
敲門都不應,倚杖聽江聲。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夜闌風靜縠紋平。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半夜喝酒回到家卻怎麼也敲不開門,這本來是一件令人懊惱的事情,但是蘇東坡一點也不煩躁,索性獨自倚着藜杖站在江邊,沐浴着明月清風,且聽江水蕩漾。
“倚杖聽江聲”
但他聽到的并不隻是江水滔滔,還有自己内心的聲音。
下阕一開,突然長歎道:
“長恨此身非我有,何時忘卻營營?”
長恨我自己身在宦途,命運無法自主,什麼時候才能放下那些功名利祿,蠅營狗苟之事呢?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會覺身不由己,也時常困于内心的糾結與掙紮。
當蘇東坡反思到自己心中的矛盾,忽得解脫,完成了超越。
“夜闌風靜縠紋平”
夜色更深,風停了,江面也平靜了下來。其實哪裡是環境安靜了,而是他的内心的波濤平息了。萬物皆由心生,内心平靜了,那麼眼前耳畔的一切也就都跟着平靜了下來。
這讓蘇東坡豁然開朗,如何從人世間蠅營狗苟的紛擾中解脫出來呢?
“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
人與天地的廣袤相比何其的渺小,人生與自然的永恒相比又是何其短暫,那我為什麼還要糾結于人世間的瑣事呢?
不禁生出脫離現實的浪漫主義遐想,就讓我駕着一葉扁舟,随波逐流,任意東西吧。将自己有限的生命融化在這無限的大自然之中。
這世間再大,終究也還是抵不過蘇東坡心靈的遼闊。
聽到這裡,你覺得怎麼樣?這些詩詞美嗎?太美了。有沒有那一句深深地觸動到你的心底呢?說真的,能和你聊蘇東坡對于我來說完全就是一種享受。
文壇史上光彩奪目的1082年,蘇東坡的奇迹之年,到這裡都還沒有說完。下期節目我們接着聊“三詠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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