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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史上真實的精絕古城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03 04:13:11

在一片茫茫沙海中,一輪紅日在地平線的盡頭緩緩升起,那光芒從暗紅色慢慢轉為玫瑰色、血紅色,最後化為萬道金光,照耀着胡八一一行人疲憊的身軀。在這金黃色的光芒下,一片古老而又恢弘的廢墟呈現在衆人面前,斷壁殘垣,各種房屋建築歪七扭八地斜着,此時,Shirley楊拿出一張發黃的老照片,看着眼前同照片一模一樣的景色,熱淚盈眶:“這就是精絕古城,我們找到了……”

這是《鬼吹燈之精絕古城》裡的一個片段。在小說裡,主人公胡八一等人曆經千難萬險,終于在塔克拉瑪幹沙漠的深處找到了傳說中的精絕古城。

那麼,被天下霸唱引入大衆視野,連名字都透露着玄幻氣息的“精絕古城”,現實中真的存在嗎?在項木咄所著的《圍觀考古現場》中,講述了精絕古城的神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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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處:《圍觀考古現場》,項木咄著,華文天下丨中國緻公出版社2021年1月版。

原文作者丨項木咄

摘編丨安也

故事的開始,要從一位外國考古學者說起。清末民初那段時間,中國正飽受内憂外患之苦,而中國的腹地——新疆地區,因為地廣人稀、氣候幹燥,大部分文物得以保存,成了全世界探險家、地理學家和考古學家最向往的地方。

1900年,一位名叫斯坦因(M.A.Stein,1862~1943)的英國考古學家,從印度經過克什米爾地區進入新疆塔克拉瑪幹沙漠,開始第一次中亞探險,從此揭開了精絕古城發現的序幕。

1901年1月,他和他的探險隊結束了第一次探險,來到了尼雅河綠洲。

在日後出版的《沙埋和田廢墟記》裡邊,斯坦因這樣描述尼雅河綠洲:

尼雅綠洲是由沿着從蘇喀克附近山上流下來的小河兩旁一系列小村莊和鄉鎮組成的,小河的上遊叫做烏魯克沙依峽谷河。下午3 時以後,我來到了耕作區西部邊緣的康沙利小村莊,再行2 英裡路遠,就進入了尼雅巴紮所在的中心村鎮,受到了當地伯克代表的熱情接待,并且在街口附近一家巴依的房子裡為我們準備了滿意的宿處。正趕上尼雅巴紮每周一次的集日。雖然已近黃昏,可是在這長約八分之一英裡的狹窄街道兩側,棚舍前仍顯出一派熱鬧景象。巴紮上擺着很多從和田運來的幹果和糖果、葡萄幹,還有中原出産的茶葉及各種調味品,優質核桃和一種淡紅色的葡萄則是當地出産的。人們似乎都正忙于為了過好開齋節而選購這些奢侈品。

尼雅綠洲,現在是民豐縣城的所在地。這是一個處于沙漠邊緣地帶的小城鎮,大約隻有兩萬左右的人口。這裡的人們,世代以尼雅河的水源和綠洲的土地為生。

一天, 他的一位名叫哈桑阿洪(Hassan Akhun)的馱夫在“巴紮”上閑逛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個名叫伊不拉欣(Ibrahim)的當地農民從北方沙漠裡帶回來的兩塊寫有字迹的木闆。當他們把這些木闆拿給斯坦因看的時候,精通八國語言、極具語言天賦的斯坦因立馬認出,這些歪歪扭扭的文字,正是一種叫做佉盧文的印度古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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佉盧文木牍。杜飛攝。

說到這個佉盧文,現在可能沒幾個人聽說過。但是在古代,尤其是在秦漢時期,佉盧文可是一種在中亞地區廣為流通的文字。就目前所知,佉盧文最早的遺迹,是印度孔雀王朝阿育王統治犍陀羅(中心在今天巴基斯坦北部的白沙瓦地區)時頒布的摩崖法敕。到了公元一世紀左右,當時的古印度貴霜王朝國力強盛,佉盧文作為一種文化符号,迅速滲透到了絲綢之路的各個角落,成為當時流行的通商文字和佛教文字,還一度流傳到了當時的洛陽。

這種文字的書寫也很有趣,它由252個不同的符号表示各種輔音和元音的組合,從右向左橫寫的,看上去就像蝌蚪。開頭提到的《鬼吹燈之精絕古城》這個小說,其中有一幕就是探險小隊進入昆侖山裂縫裡尋找九層妖塔,在崖壁上發現了“鬼洞文”。這鬼洞文寫得歪歪扭扭,其實原型就是佉盧文。再後來,随着貴霜王朝式微,佉盧文在公元四世紀中葉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了,直到1837 年才重新被英國學者普林謝普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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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之精絕古城》(2016)劇照。

消失的神秘文字在新疆地區重新出現,敏銳的斯坦因立刻嗅出了其中暗藏的玄機。

于是他按捺住自己的喜悅之情,買下了這兩塊木闆,并不失時機地邀請伊不拉欣當他們的向導,并且保證,如果他能夠把他們順利帶到發現木闆的地方去,就可以得到一筆優厚的報酬。

連續幾天的艱難跋涉,探險隊經過了紅柳樹與野白楊林地帶,路過了一個個專為禮拜者設置的避蔭之所,穿過了一望無垠的低沙丘,終于在一片地勢較為開闊的地帶,見到了伊不拉欣之前撿到木簡的地方。

從斯坦因後來留下的圖片資料和文字記錄中,我們發現這裡應該曾是一個古人的居所。因為年代久遠,房屋内堆滿了沙子,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座隆起的小台地。令人驚訝的是,這裡所有的東西似乎都保持着原先的模樣:房屋的立柱、門闆、窗戶,甚至屋外的欄杆,都擺在當年的位置,安然無恙;屋内的一些生活用品,比如陶器、銅鏡、錢币等,也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更讓人震驚的是,居所的儲藏室裡竟然堆放着厚厚的谷子,細細瞧的話,還能看到谷子上金黃色的絨毛。而斯坦因此行主要的目标——佉盧文書,一整疊一整疊地擺放在屋内的牆壁旁。

這實在是個偉大的發現。斯坦因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花了半個月時間,興沖沖地裝了滿滿十幾大箱子文物,全部運回了英國倫敦,其中就包含595 件佉盧文木牍和漢簡、皮革文書。

别看這數量聽着不多,但卻超過了當時已發現出土的所有佉盧文的總和。除此之外,斯坦因還帶走了數量巨大的木、銅、陶、金、玻璃器和紡織品等遺物。

因為這片廢墟位于尼雅河畔,斯坦因把它命名為“尼雅遺址”。

精絕古城和尼雅遺址

等等,故事講到這裡,我們提到的都是尼雅遺址,開頭聊的“精絕古城”去哪了?其實啊,這“精絕古城”,就是斯坦因發現的尼雅遺址的别稱。隻是當時的斯坦因,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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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之精絕古城》(2016)劇照。

對有文字記載的曆史時期的考古學研究,曆史學可以很好地起到補充的作用。我們可以通過遺址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匹配到我們熟悉的過往曆史事件,從而使人類的過去變得清晰可感。

在研究佉盧文書的過程中,斯坦因發現裡面經常出現一個叫Khotan的名詞,有時候也被寫成Kustana的形式。聯系上下文,斯坦因推測這代表的應該就是尼雅古城所屬地方的州府名稱。因為這個地名的發音與古漢語“精絕”相近,所以斯坦因推測,Khotan可能就是漢文中的“精絕國”。

“精絕”這個詞第一次出現,是在東漢曆史學家班固編著的《漢書·西域傳》中:

精絕國, 王治精絕城, 去長安八千八百二十裡。戶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勝兵五百人。精絕都尉、左右将、譯長各一人。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裡,南至戎盧國四日行。地厄狹,西通扜彌四百六十裡。

從史料記載來看,精絕國的人口大約隻有三千三百多口,規模比現在一個鄉鎮還要小,但是因為地處絲綢之路南道,具有巨大的戰略意義,因而成了漢代西域三十六國之一。所謂的西域三十六國,是漢代對西域各國的總稱,其實數量并不止三十六國,比較有代表性的是龜茲、樓蘭、烏孫等國。

精絕國的周圍,遍布着像樓蘭、且末、鄯善這樣的國家。到了東漢末年,精絕國邊上的鄯善逐漸強大,開始吞并周邊的小國,建立起了一個西至尼雅河、東至敦煌的鄯善王國。精絕國小力弱,自然不能幸免,淪為了鄯善統治下的一個州。最後,随着鄯善王國的滅亡,精絕也于公元5 世紀左右銷聲匿迹。

不過,精絕國并沒有在曆史中徹底湮滅。兩百多年後的唐代,大名鼎鼎的玄奘(約公元600 年~ 公元664 年)在西行取經的過程中,曾與精絕國有過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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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之精絕古城》(2016)劇照。

貞觀十八年前後,玄奘沿着塔裡木盆地南道返回長安,親眼看見了當時尼雅和樓蘭等地的景象。他在《大唐西域記》中記載了此行的見聞:

行二百餘裡至尼壤城,周三四裡。在大澤中。澤地熱濕,難以履涉。蘆草荒茂,無複途徑。唯趣城路僅得通行。故往來者,莫不由此城焉。而瞿薩旦那(于阗、和田)以為東境之關防也。從此東行入大流沙。沙則流漫,聚散随風。人行無迹,遂多迷路。四遠茫茫,莫知所指。是以往來聚遺骸以記之。

玄奘的叙述中提到了一個叫“尼壤”的地名,而在尼雅遺址出土的佉盧文書中,反複提及一個“nina”的詞,根據語言學家的考證,“nina”很可能就是“尼壤”的于阗語的譯音,而現在的“尼雅”一詞,就是由“尼壤”演變而來的。由此我們大緻可以推測,1300 多年前玄奘所看到的那片荒涼之地,就是現在的尼雅遺址,也就是曾經的精絕古國。隻不過,“蘆草荒茂,無複途徑”,昔日繁盛的沙漠之國已完全不複鼎盛時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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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之精絕古城》(2016)劇照。

說到這裡,有人可能會說,僅僅憑借一個佉盧文地名的推演,就将尼雅遺址和精絕古城聯系在一起,會不會太牽強附會了?确實是,考古學是一個特别強調證據的學科,所以我們還需要一些更加直接有力的證據,比如在遺址中找到直接帶有“精絕”二字的文書。

巧的是,曆史的劇本就是這樣安排的。1931 年,斯坦因第四次進入新疆探險,再次來到這個讓他夢魂牽引的地方。這一次,他從遺址中找到了26 枚漢代木簡(不是佉盧文簡),其中一枚漢簡上寫着:“漢精絕王承書從……”,明明白白的“精絕”二字,昭示了出土木簡的尼雅遺址就是精絕國的所在地。

尼雅,毫無疑問,就是《漢書·西域傳》中的精絕國故址。

神秘的沙漠古國

尼雅遺址的故事,還遠沒有結束。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前,新疆地區的考古基本上是被西方的學者和探險家所壟斷的。一直到了20世紀50年代,我們的考古學家才開始逐漸深入研究尼雅遺址。

從1959年開始,考古學家們多次對尼雅遺址進行了發掘,尤其是在20世紀90年代之後,由中國、日本有關方面聯合組織的“中日共同尼雅遺迹學術考察隊”,對尼雅遺址進行了9次預備考察和正式考察,取得了豐碩的成果。

這一部分内容,這裡描述得比較簡略,因為真正的考古學發掘日常,并不像斯坦因的經曆那樣充滿戲劇感,有的隻是對遺址細節的不斷苛求與修正。而且,發掘中的很多資料目前還沒有披露,所以我們很難還原每一次的發掘情況。不過,正是這一次次的科學考古發掘,出土了很多有價值的文物,使得尼雅遺址逐漸超越了“精絕古城”的狹小範疇,在時間和空間維度上,變得更加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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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燈之精絕古城》(2016)劇照。

我們說尼雅遺址就是古代的精絕古城,這話沒錯,但也不全對。隻能說,精絕古城隻是尼雅遺址的一個時間切片而已。什麼意思呢?考古發掘發現,在整個尼雅河200 多公裡的範圍内,距今一萬年前就已經有人活動了。

到了青銅時代,在尼雅河古河道尾闾地帶,地勢開闊,特别适合種植植物,于是古代的尼雅人就在這裡發展出了早期農業。再之後,漢晉時期,人們在這裡建立了精絕王國。精絕國廢棄之後,尼雅人又将中心轉移到了精絕國以南不遠處的尼穰城,這個時候,已是兩百年之後的唐代了。

在整個尼雅遺址的發掘中,最有知名度、收獲最為豐富的還是要數1995年的那次發掘。更有意思的是,它以一種十分具有“預言”意味的形式,将尼雅遺址拉進了大衆的視野,成為當年的十大考古發現之一。

1995年10月,中國聯合日本組成了聯合考察團,再次對尼雅遺址進行了考察。根據當時參與考古發掘的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的齊東方教授回憶,當時中國考古隊正計劃去發掘一處編号為N14的宮殿遺址,結果在沙漠中偶然發現了一個地方有木材露出。根據經驗,考古隊判斷這個木材是經過加工的,很有可能是個墓葬。下車後,考古人員确認此處果然是個墓葬,它已經被茫茫的黃沙所覆蓋,周圍零星分布着枯死的紅柳和小胡楊林,墓地裡一部分棺木已經被風沙侵蝕殆盡。

于是考古隊臨時改變計劃,立即對墓地進行了搶救性發掘。這個墓地,也就是我們現在熟知的95MN1号墓地。挖着挖着,考古隊員們發現其中一個棺木上覆蓋着大量的麥稭草,四周還塞滿了幹蘆葦。面對如此奇特的埋葬方式,大家不由心生警惕,生怕不小心破壞了棺木。小心翼翼撥開葦草後,隊員們發現,一片織有彩色幾何紋圖案的毛氈蓋住了棺蓋,棺蓋是用5 塊木闆拼合而成的,闆縫之間還用泥土嚴密地封合着。棺木看起來保存完好,應該沒有被人擾動過,根據以往的經驗,棺内的文物應該保存狀況完好。果然,打開棺蓋後,一男一女兩具古屍完整地呈現在大家面前,身子周邊擺滿了随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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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墓主人。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藏。杜飛攝。

看到兩具完整的幹屍出土,在場的考古學家們激動萬分。

N14很可能是當時漢代精絕國王室的駐地

這對幹屍夫妻,可以說是穿着十分講究了。男屍裡面穿了件白絹套頭長衫,外面套了件右衽長袍,腰間紮了寬彩織帶,腳上還穿了雙勾花的皮鞋。女屍的穿着也同樣隆重。她身着紅絹右衽長袍,下面着了件棉套頭長裙,雙手戴着一雙绀地織錦手套,腳穿黑面勾花皮鞋,頭枕錦枕。

這對幹屍穿的大部分絲綢之物,上面都繡了小篆的吉語文字,如“延年益壽長葆子孫”“安樂繡”“千秋萬世宜子孫”等。這些吉語聽着是否有一絲熟悉?沒錯,在商周時期的甲骨文上經常會有“宜子孫”之類的文字出現,而著名的“蓋章狂魔”乾隆帝也有“宜子孫”的印章落款。可以想見,能用上這一類吉語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不低,再根據随葬品的豐厚和衣衾的華貴情況推測,這兩位墓主人生前應當是貴族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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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合昏千秋萬歲宜子孫”錦枕。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藏。杜飛攝。

那麼,他們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在95MN1号墓地的東北部不遠處,有一處編号N14的廢墟,這是一座規模很大的廢墟,它由3座大型房屋和一座用木闆建成的“垃圾坑”以及一些土坯牆組成。1906年,斯坦因在“垃圾坑”中挖掘出了11件漢文簡牍,裡面提到了“王母”“王”“大王”等稱謂。而到了1931年的時候,考古學家又在這個地方發現了另外21枚漢文簡牍。根據學者的翻譯,這些簡牍都屬于官方文件性質,比如“大宛王使坐次左大月氏。及上所”等。

這些線索綜合起來,表明N14很可能是當時漢代精絕國王室的駐地。而95MN1号墓地正好位于N14的東南部,如此貼近的地理位置,以及墓葬的豐厚程度,于是有的學者就推測,95MN1的墓主人,很有可能是其中某一任精絕國王。

然而,在95MN1号墓地中,最具知名度的還不是這一對幹屍,而是他們随身佩戴的一塊錦護膊,這就是所謂的“五星出東方利中國”錦護膊。這塊護膊珍貴到什麼地步呢?它是中國首批禁止出國(境)展覽的文物之一,它甚至代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成為參加綜藝節目《國家寶藏》的三件國寶之一。

發掘的時候,在墓主人一堆的絲織品、弓箭以及木制品等随葬器物中,這塊放在屍體肘部的織錦因為被沙土覆蓋,一開始并不起眼。簡單的清理過後,織錦才逐漸露出了鮮豔的顔色。考古隊員們慢慢翻開織錦,居然在上面辨認出了“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的字樣。在場的人們都興奮了起來,沒想到還能在古人的随葬品上看到了“五星”“中國”這類看起來特别“現代”的詞彙。

當時,同一座墓中還出土了一塊印有“讨南羌”小篆文的織錦,它的紋樣有星紋、雲氣紋、羽人紋等,與“五星出東方利中國”織錦相同,可以斷定是出自同一塊面料。因此,這句話的完整内容,應該是:五星出東方利中國讨南羌。

“南羌”一詞,最早見于《漢書》:“初置四郡,以通西域。隔絕南羌、匈奴。”根據馬長壽先生的研究,羌在四郡之南而得南羌之名。因此,織錦記載的應當是一次中原王朝讨伐南羌的戰争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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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南羌”錦手套。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博物館藏。杜飛攝。

根據遺址的年代,以及出土的陪葬品,再結合史書的記載,學者們認為,這一次戰争,很可能就是曆史上有名的趙充國伐羌。《漢書·趙充國辛慶忌傳》記載,西漢神鼎元年(公元前61年)的時候,漢宣帝指派趙充國全權負責西羌戰事。當時情況複雜,在後方的漢宣帝因為趙充國緩兵不動而心生不悅,在增援兵力督促盡快再戰的同時,漢宣帝敕書說:

“将軍不念中國之費,欲以歲數而勝微,将軍誰不樂此者……今五星出東方,中國大利,蠻夷大敗。太白出高,用兵深入敢戰者吉,弗敢戰者兇。将軍急裝,因天時,誅不義,萬下必全,勿複有疑。”

五星相聚之時,漢在東方,羌在西方,而五星出東方,說明漢兵必勝。如此重要的戰事,堂堂一國之君催促用兵不是根據對時勢的判斷,而是根據天象學上的占蔔,可見古人的迷信程度。而這場戰事,也确如占星所預料的,漢軍大敗羌人。當時的精絕王國很可能參與了這一次戰争,因幫助中原王朝有功,所以得到了這一塊織錦作為獎賞。

曆史總是因為巧合而變得有趣。一塊小小的織錦,因為一句充滿“預言”的話而受到廣泛關注,但它本身,隻不過是記載了當時的一段戰争往事而已。千年的時光過去了,往事早已煙消雲散,這一塊錦護膊,卻神奇地留存了下來,述說着過去的故事……

本文選自《圍觀考古現場》,較原文有删節修改,部分小标題為編者所加,非原文所有。已獲得出版社授權刊發。

作者丨項木咄

摘編丨安也

編輯丨李永博

導語校對丨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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