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舉個例子吧,就是說讓它合理化、緊湊化,讓觀衆聽的時候坐得住,當當當當,呵!這個段子很緊湊,也練兩下功夫,加上我戲校的這點兒功底,我打一個飛腳,來個雙飛燕兒,亮亮功架,刀勢子,練完以後,後邊遇見這個賊截道,把牛宰了,完。簡練,脆,好東西都留下,包袱都留下,那些個是包袱不是包袱的,類似那樣的包袱決不留它,去掉。
“我們哥倆正在後花園裡頭傳槍遞锏”,說正練功呢,有秦瓊羅成,“忽聽有人扣打我的柴扉,我說‘門外何人擊戶啊?’”這裡邊有不少這樣的東西,什麼叫擊戶啊?捧哏還問一句:“什麼叫擊戶啊?”就是小雞愛吃辣椒糊,這可樂麼?根本不可樂,還挺費事。它又不是文化活,它要真正是咬言咂字兒的一些轉文的東西的活也行,它是個武活你加那麼些這個,有什麼必要呢?
還有這個規律,想一不想二,這種是包袱不是包袱的,連着有那麼幾個,觀衆就疲了:這玩意不可樂。他還不如頭裡正經的平鋪,說得很絲絲入扣,讓觀衆很注意了,沒有包袱,但是從語言上把你抓住,後頭有一個大包袱,哇啦一下子就響,而且是大響,要是頭裡老逗弄人家,又樂不起來又想逗人家,老逗,逗來逗去逗疲了,真有包袱也沒人樂了,這就是我改編《大保镖》的一點體會吧。
其他的活也是,像什麼《拴娃娃》啊,《白事會》啊,我在我父親改的基礎上,沒有過多的大改吧,但是盡量改,盡量讓它趨于合理。比如說《拴娃娃》,我記得我父親使的時候就是說捧哏的他父親在家裡頭難過,“坐那悶悶不樂,對天長歎,唉!我這一輩子沒做過缺德事兒啊,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兒啊,怎麼就沒兒沒女了呢?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難道說我就乏嗣無後了嗎?”有這麼句台詞。
我一聽完以後我感覺呀,不好。不好在哪兒呢?如果說沒兒沒女就做過缺德事兒麼?“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兒啊,怎麼就沒兒沒女了呢?”這是招人忌諱的,任何一個沒兒沒女的,如果聽了以後就反感。這是過去的那種習慣的那麼一種說法:嗨!要你這家養活閨女,他因為太缺德了。就是這種小市民他這麼認為,他為什麼不養活孩子呢?怎麼怎麼着。實際上這不養活孩子跟缺德不缺德沒什麼關系,市面上可以有這東西,咱們在台上不能有。
我要使這個我怎麼辦呢?說“想我黃某人”也好,什麼某人,“這一輩子修橋補路,吃齋念佛,我淨是善舉呀?”我淨幹好事了,為什麼沒兒沒女了呢?這不一樣,讓人聽了以後(覺得)這沒兒沒女這人可不壞,“修橋補路,吃齋念佛”,類似這樣的東西,讓它沒有副作用,讓人家觀衆聽了舒服,這是《拴娃娃》,《白事會》,讓它緊湊。
有一些東西我就沒動,比如說《開粥廠》。《開粥廠》是我們老爺子的代表作,他代表作呢,他以刻畫“馬善人”這個形象,當間兒呢,吹,說了一些怪的東西,什麼牛皮啊、座鐘啊、魚缸啊、丈八條案啊這些東西,老爺子已經把這個段子這個形象立起來了。
我個人的想法呢,我如果說不會這段,這是不應當的,我應當把它繼承下來,但是就我這現有條件跟我說處這時代,塑造那麼一個“馬善人”讓觀衆相信了,恐怕是不容易,另外這年頭也沒有粥廠,也沒有什麼,像過去李善人啊,什麼這個财主,八大家開個粥廠,這個聽着很習慣。現在呢有錢捐獻給殘疾人,希望工程,這實際上是一種善舉。
所以我力争地把這個東西繼承下來,但是在這個趟子上“五月節,八月節,年下”這些趟子我要繼承了,而且我力争比老爺子背得要清楚,比老爺子背得更有點氣魄,這是我對我自己要求,至于前邊我不敢說能弄好,如果說要挖掘一下要使,我能把它原封不動地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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