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堆 阿新 3月5日 報道
2月的最後一天,51Talk舉辦發布會,正式宣布51Talk品牌未來隻做在線青少兒英語,成人語培業務将僅作為補充部分,由中文品牌“無憂英語”承載。這家創立7年的在線外教公司最終選擇全力押注少兒市場,徹底投身“少兒在線外教一對一”這條競争極為激烈的賽道。
從創立之初,51Talk最強烈的一大印記便是“成人”,為了推廣這一形象,51Talk曾花費重金請來網球明星李娜代言,以國際化的中國體育明星吸引成人學習者。從2016年開始,51Talk力推青少兒業務,強調代言人李娜的媽媽身份,并在2017年将代言人換成了明星爸爸賈乃亮。
今年,51Talk更換了logo,徹底揮别了“成人”的色彩。在發布會一開始,創始人兼CEO黃佳佳就強調,K12青少年才是在線教育最大的市場。
這次轉型肩負着艱巨的任務:扭轉上市兩年來持續虧損的狀況,盡快實現盈利。根據芥末堆所得到的信息,實現盈利已成為51Talk的首要目标。盡管并未給出直接的答複,黃佳佳也并不否認将盈利當做目标:“今年肯定相比往年要逐步變好,要向盈利的方向走。”
少兒在線外教一對一,可能是整個教育行業裡大額投資消息最密集、競争最為激烈的競技場。對于51Talk來說,這一把All in帶來的會是什麼呢?
51Talk打破原有的成人在線一對一模式,事實上并不令人意外。在國人英語水平顯著提高、外企吸引力不斷下降等多重背景之下,中國的成人英語培訓市場始終處于不溫不火的狀态。而在線少兒英語市場,則在2016年起進入了急速爆發的快車道。
51Talk成人與少兒業務的發展,也令人明顯地感受到少兒市場的“剛需”。在距離上市剛好一年之後的2017年Q3财季,其K12業務已經與成人業務拉開了不小的差距。
不隻51Talk,随着少兒語培之風刮起,各家成人在線語培公司紛紛用腳投票,從成人轉戰少兒市場。早在2014年,VIPABC的母公司iTutorGroup就宣布推出青少年品牌vipabcJr。2015年,ABC360開始發展少兒業務,并在2017年将成人業務打包交給剛推出成人口語産品Hitalk的投資方滬江。甚至是始終以18歲以上用戶為基本盤的滬江也未能“免俗”,就在Hitalk面世僅僅四個月後,就上線了青少兒産品Hitalk kids。
對于51Talk來說,盈利不易,不僅因為成人語培市場整體乏力,也源于一對一模式本身的短闆。關于一對一,最常被提到的觀點來自新東方在線COO潘欣:典型的規模不經濟。營銷成本、運營成本居高不下,是一對一模式長期被诟病的缺陷。先後投資51Talk、Vipkid的紅杉資本中國基金合夥人劉星曾對媒體駁斥這一觀點,他認為51Talk的模式是健康的,隻要學生在平台上學足夠時間,就能産生健康的經濟價值。
這直指2018年各大在線一對一公司面臨的最大考驗:續費。51Talk COO張明禮表示,在續費方面,少兒群體要遠好于成人。成人對價格非常敏感,缺乏持續學習的動力,也沒有興趣在社交媒體曬成績單、轉介紹。而少兒市場中,真正的購買決策者是家長,他們從不吝啬為孩子投入金錢,會積極主動地監督孩子上課,而且天然就有“曬娃”的轉介紹屬性。
為了抓住少兒群體,51Talk近年來在K12領域做出一系列動作:
2014年,成立青少事業部,開始在線少兒一對一業務。
2016年8月,推出針對K12兒童的美國小學課程,使用北美外教,2017年6月,該業務線獨立成新的品牌“哈沃美國小學”。
2016年11月11日宣布戰略投資美國國際學校,作為K12教育研究基地。
2017年11月,推出精品班課業務,模式為1對4固定老師。
2017年11月,51Talk宣布推出面向線下機構和學校的“無憂雙師課堂”。
在一系列的動作下,2016年,51Talk青少年業務收入占比首次超過成人業務,在2017第三季度,青少業務現金收入占比達到76.3%,K12少兒語培已成為51Talk的實際主營業務。
菲律賓外教則是51Talk另一大印記,作為最早采用菲律賓外教的公司之一,菲律賓外教的低成本讓51Talk享受了運營上的優點,也一直面對“菲律賓口音”的争議。目前,中國家長普遍追捧歐美外教,看重他們地道的發音、英語思維、文化背景,對于菲律賓外教,他們懷疑會把孩子教成菲律賓口音。
“51Talk沒有一個學生有菲律賓口音。”面對媒體,51Talk的CEO 黃佳佳、COO 張明禮、教學副總裁戴雲連番公開保證。為了證明這一點,發布會從開場就在滾動播放少兒學員說英語的視頻,并且讓一名小學員現場表演英語對話。
課程産品及教學運營副總裁戴雲坦承,菲律賓外教經過公司培訓後,仍然不可避免地帶有當地口音,但他回擊“口音論”稱,母語決定了人的發音習慣,跟北美外教學習,也不會習得地道的北美口音,“無論外教來自北美還是菲律賓,中國孩子習得的仍然是中式口音,這是很難改變的。”
戴雲強調,學習效果最重要是的“觸語頻率”,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是菲律賓外教的平價優勢,這是家長能承受高頻上課的原因,也是51Talk提高消課效率、改善财務狀況的關鍵。
51Talk的菲律賓外教單節課價格為40元,現在青少學員平均上課數是每周4節、每月16節。目前市場上,北美外教課的單節課價格約為菲律賓外教的三倍,在100至150元之間,但相應地,消費者每月上課數量也會減少。以主做北美外教一對一的哒哒英語為例,創始人郅慧公布學員每月消課8節,這在業内已經是非常高的數字,郅慧也表示消課是“最難提高的指标”。
事實上在2016年,51Talk也上線了北美外教一對一業務,但最終還是選擇菲律賓外教作為主營業務模式。51Talk COO張明禮總結說:“1個菲律賓外教等于3個北美外教的效能。”他給出以下幾個原因:
相對高的低工資:菲律賓教師平均年工資為5.25萬元,是當地平均收入的240%,歐美外教的平均年收入為22.1萬元,為當地平均收入66%。相對高的工資讓菲教錄取率做到2.6%,而且流動率比美教低。
時差:由于菲律賓不存在時差,每天菲律賓教師可上課時間為6至8小時,北美外教為3至4小時。使用菲律賓教師,可提供的課時數能夠翻倍。
平價:目前K12階段家長每年平均可承擔的在線英語支出是8300元,菲律賓外教課是40元/節,北美外教課為120/節,按此标準計算,每月家長可承受北美外教課4.6節,而菲律賓外教課可達17.2節。
嘗試過多種模式之後,最終51Talk選擇了菲律賓外教一對一,用腳踏出了最有利于公司運營的一條路,對于消費者而言,菲律賓外教一對一也提供了一個市面上不一樣的選擇。
然而在戰況激烈的少兒在線語培市場,51Talk将面對的是衆多勢頭甚猛的新老玩家,除了從成人轉向少兒的老對手,還有VIPKID、哒哒英語這類獲巨額融資的北美外教一對一,而從2017年起,在線小班課也被追捧為新的風口,在成本結構上相較一對一有着先天優勢。
黃佳佳稱,全新的51Talk與VIPKID、哒哒英語等公司不構成競争關系,不去争搶高端用戶,而是走向大衆市場。依靠菲律賓外教一對一的性價比優勢,51Talk的戰略是品牌下沉,滲透2、3、4線城市。
在消費升級的背景下,2、3、4線城市對于在線外教确有潛在市場機會。根據國家統計局的公報,2017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6396元,比上年增長8.3%,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24445元,增長5.9%。對于平價的菲律賓外教一對一,非一線城市家庭有足夠的消費能力,而從人口數量來看,這是比一線高端家庭更大的市場。
市場部副總裁任劍告訴芥末堆,切入2、3、4線城市,最有效的手段是在全國性媒體平台鋪出品牌聲量,以及植入熱門綜藝節目、綁定IP。3月開學季前,除了地鐵、樓宇、電視台、視頻網站廣告,51Talk已與電影《捉妖記2》官方合作,并将品牌植入了湖南衛視節目《元宵喜樂會》。
但另一方面,大規模、全國性、植入熱門節目的市場推廣方式,必然花費不菲,而獲取大量流量後,在線外教公司需要依靠人工銷售處理流量,進行電話銷售、預約試聽等,這勢必導緻銷售人工成本上升。
事實上在2016年上市時,51Talk前期大規模推廣品牌,讓營銷成本從8126萬元(2014年)攀升至2.97億元(2015年),這被認為是導緻虧損的一大原因,為此黃佳佳做出承諾,将降低市場營銷支出比例。
今年為了品牌下沉再度發起攻勢,黃佳佳告訴芥末堆成本上升“肯定會有壓力”,但他堅持轉型是長線戰略,不會為一兩個季度的表現而改變經營策略。任劍對此回應:“我不認為營銷費用降低對資本市場更有吸引力,資本要的是盈利的公司,最關鍵是盈利。”
作為在線外教類唯一一家美股上市公司,2018年将是51Talk步入紐交所的第三年,這家名為“China Online Education Group”的公司,一直試圖代表中國在線教育向海外表達形象。轉型之後,51Talk的團隊對外散發出了充滿信心的信号,而對于廣大投資者來說,未來一年的财務成績單,将成為衡量51Talk轉型之路最關鍵的标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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