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豕象征财富嗎

生活 更新时间:2025-03-11 07:14:07

曾經有一個朋友說,《周易》中的“豕”不是豬,而應該是鳄魚。我今天把他寫的文章貼在這裡,看看他說的有沒有道理。

坎(三爻)卦“豕”象新釋

坎為豕。“豕”一象出現在《說卦傳》和《周易》三個卦的爻辭中:

1、《說卦傳》: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狗,兌為羊。

2、【姤卦】初六:系于金柅,貞吉,有攸往,見兇,羸豕孚蹢躅。

3、【睽卦】上九:睽孤,見豕負塗。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後說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則吉。

4、【大畜】六五:豮豕之牙,吉。

“豕”在《周易》現代白話版中皆注為“豬”,自西漢以來的文言注疏中“豕、豬”同義,并沒有其他不同的注解。誠然,在先秦文獻中“豬”為“豕”,但是《說卦傳》和以上三卦爻辭中的“豕”卻不是“豬”的象,是“鳄魚”。

“豕”,《說文解字》注:“彘也。竭其尾,故謂之豕,象毛足而後有尾。”《玉篇》:“豬豨之總名。”僅從這兩部字典看,“豕、彘、豨”是同義詞。但是在甲骨文和金文中,“豕、彘”經常同時出現在相近的蔔辭中,字形不同,這就說明二者不是同義詞,是不可以相互代替的。如:甲骨文合集11217:貞亡其豕;甲骨文合集11226:我彘;甲骨文合集11227:癸女彘。

“豬”一詞未見于甲骨文金文,作為哺乳動物名目前最早見于《左傳•定公十四年》:“野人歌之曰:既定爾婁豬,盍歸吾艾豭?”(杜預注:婁豬,求子豬),其他先秦文獻中也隻是見于《荀子》三篇,如“今人之生也,方知畜雞狗豬彘,又蓄牛羊。”《尚書》中雖有“豬”字,但是皆為“潴”的異體字,并非我們這裡所指的哺乳動物。

“豕”甲骨文則屬于常用字,就目前統計有近500處,在蔔辭中用法多變,有動物名,有地名,人名,器物名等等。作動物名時,有一點可以肯定,“豕”并非單指後來出現的“豬”一個語義,其作為某一類動物的通稱是合理的。至于每條蔔辭中的“豕”具體指什麼動物,需要考古和訓诂來反複求證,這不是本文的訴求點。“豕”在《詩經》《尚書》等文獻中具有多重語義,但是很遺憾,目前先秦文獻中尚未發現“豕”為“鳄魚”的旁證,《周易》中的“豕”作為“鳄魚”的象隐晦而又卓然不同,是一個非常獨特的意象,這也更體現了《周易》作為蔔筮之書的顯著特色。

鳄魚,古稱“鼍”,古代歸入魚類,現代為揚子鳄,但是據考證我國遠古時期的鳄魚絕非揚子鳄一種。鼍,甲骨文已經出現,象形。《說文解字》注:“水蟲,似蜥易,長大。”《釋名》注:“魚、土龍。”“鼍”在先秦文獻中也有出現,如《詩經·大雅·靈台》:“鼍鼓逢逢。”《禮記·月令》:“命漁師伐蛟取鼍,登龜取鼋。”《山海經·中次九經》:“岷山,江水出焉,東北流注于海,其中多良黾,多産鼍。”《呂氏春秋》:“帝颛顼令飛龍作八風之音,以祭上帝。乃會為樂昌,鼍乃偃寝,以其尾擊腹,志其美也。”《說卦傳》和《周易》中的“豕”取“鳄魚”的象,是由坎卦的特性決定的。

豕象征财富嗎(周易中的豕到底是不是豬)1

《說卦傳》坎象分析

《說卦傳》主體說卦象,是诠釋《易經》卦象的參考依據。《說卦傳》給八經卦取物象時說:乾為馬,坤為牛,震為龍,巽為雞,坎為豕,離為雉,艮為狗,兌為羊。以八個具體物象分别對應八經卦的卦性:乾,健也。坤,順也。震,動也。巽,入也。坎,陷也。離,麗也。艮,止也。兌,說也。其中馬、牛、龍、雞、雉、狗、羊這七個物象非常清晰,而“豕”象被經學家普遍注解為“豬”,這個注解是存在極大疑問的。

豕象征财富嗎(周易中的豕到底是不是豬)2

坎卦外的其他七個經卦的物象和卦性是完全對應的,如乾馬健,坤牛順,震龍動,巽雞入,離雉麗,兌羊說,而坎卦“豕豬陷”卻無法對應。坎為陷,這是坎卦的特性。陷,高下也(《說文解字》)。墜入,沉下的意思。陷,是“豕”本身具有的物性,豬本身是不具備“陷”的特性的。即便是野豬可能會掉落獵人的陷阱,但是陷阱又不是專為野豬而設計的。舊時農家養豬的圈裡會有一個小坑,但是這個小坑的主要用途是存水給豬降溫和儲存垃圾。鳄魚是兩栖動物,無論是穴居,還是在水裡生活,跟坎卦“陷”的特性則非常貼切。

坎為水,為溝渎,為隐伏。這是坎卦的基本物象。坎為豕,《埤雅》注:“坎性趨下,豕能俯其首,又喜穢,亦水畜也。”豬不是水畜,豬的生活習性與水沒有緊密的關聯度。鳄魚,喜水而居,掘洞更是其顯著特點,隐伏的象和鳄魚的生活習性也是完全搭配。

坎内剛而外柔。這是坎卦的形,一陽守中,二陰居外。豬為“剛鬣”,性躁,内外皆剛。鳄魚性情兇猛,但又喜靜,喜歡在洞穴附近的岸邊、沙灘上曬太陽。它常緊閉雙眼,爬伏不動,處于半睡眠狀态,給人們以行動遲鈍的假象。當它一旦遇到敵害或發現食物時,就會立即将粗大的尾巴用力左右甩動,迅速沉入水底逃避敵害或追逐食物。這些習性是完全符合坎卦内剛而外柔的特點的。

因此,從《說卦傳》坎卦的特性來分析對比,鳄魚是“豕”的最佳選項。其作為兇猛不可馴服的象征,在《易經》爻辭中也得到了充分印證。

以下借助三個卦象進一步對比分析。

姤卦、睽卦和大畜卦“豕”象分析

(一)【姤卦】

初六:系于金柅,貞吉,有攸往,見兇,羸豕孚蹢躅。象曰:系于金柅,柔道牽也。

九二:包有魚,無咎,不利賓。象曰:包有魚,義不及賓也

九四:包無魚,起兇。象曰:無魚之兇,遠民也。

姤卦初六的物象是“羸豕”。羸,弱小。豕,鳄魚。目前所見的《易經》文言注疏中,“豕”的象都是指向“豬”的。

魏·王弼《周易注·姤卦》曰:“羸豕,謂牝豕也。群豕之中,豭強而牝弱,故謂之羸豕也。孚,猶務躁也。夫陰質而躁恣者,羸豕特甚焉,言以不貞之陰,失其所牽,其為淫醜,若羸豕之孚務蹢躅也。”宋·程頤《易程傳·姤卦》曰:“豕,陰躁之物,故以為況。羸弱之豕雖未能強猛,然其中心在乎蹢躅。”明·來知德《周易集注·姤卦》曰:“羸豕者,小豕也。孚者誠也。蹢躅者,跳踯纏綿也。言小豕相遇乎豕,即孚契蹢躅,不肯前進,此立見其兇,可醜之象也。”

從這些文言注疏中我們不難看出,經學家認為“豕”是“豬”的象。從義理上看,“羸豕”注解為“野豬”之象似乎沒有背離姤卦的主旨:女壯。陰壯欺陽,姤卦初六一陰居下,其勢欲長。“羸豕”若為小野豬,長大了很難馴服,威猛暴躁,非常危險。但是這樣取象就和九二、九四爻無法對應。姤卦九二、九四爻的“魚”象指的是初六,而“羸豕”是初六的物象。如果“豕”為“小野豬”,後面的“魚”就顯得突兀,成為無源之象。九二承初六,九四是初六的應爻。初六爻的物象“羸豕”是“小鳄魚”,整個卦的爻象就前後呼應貫通,因為鳄魚古代歸屬魚類。姤卦彖辭曰:姤,遇也,柔遇剛也。勿用取女,不可與長也。九二爻“包有魚”,言九二尚能與初六一起成長;待至九四“包無魚”,正合彖辭“不可與長也”。鳄魚外柔而内剛,難以馴服,姤卦以鳄魚象女子之壯,故卦辭曰:“勿用取女。”“羸豕”一象,言初六憑一陰搏上之五陽,勢單力薄,并非取經學家所言其淫醜與剛躁之象。

(二)【睽卦】

上九爻:睽孤,見豕負塗。載鬼一車,先張之弧,後說之弧。匪寇婚媾,往遇雨則吉。象曰:遇雨之吉,群疑亡也。

見豕負塗,睽卦互卦有坎象,坎為豕。“豕”不是上九爻自身的象,是其所見。負,背,陷入的意思。塗,灘塗,泥濘。目前所見的《周易》文言注疏中,睽卦上九爻的“豕”皆指向污穢的“豬”。但是“豕”到底是“鳄魚”還是“豬”呢?

見豕負塗,魏·王弼《周易注·睽卦》曰:“豕失負塗,穢莫過焉。至睽将合,至殊将通,恢詭谲怪,道将為一。未至於洽,先見殊怪,故見豕負塗,甚可穢也。”宋·程頤《易程傳·睽卦》曰:“上之與三雖為正應,然居睽極無所不疑,其見三如豕之污穢,而又背負泥塗,見其可惡之甚也。”

王弼和程頤以污穢之豬的象注解“見豕負塗”是和睽卦不相合的。睽卦彖曰:“睽,火動而上,澤動而下;二女同居,其志不同行。”二女,離為中女;兌為少女。二女其志不同,并非是上九厭惡污穢的豬,是上九睽孤,自認為自己是高傲漂亮的雉,高飛而不屑下顧,所以二女失去了信任。睽卦上九,言去“睽”之道。既然二女志不同行,如何才能和睦相處呢?匪寇婚媾,往遇雨則吉。象曰:遇雨之吉,群疑亡也。信立則睽去。

上九和六三之“睽”,初非同類,然而二者又具同類之象。“鳄魚”的象非常巧妙。上九是離卦,離為鼈為蟹為蠃為蚌為龜;坎豕是鳄魚,二者同屬魚類。隻有同屬魚類,才有可能“匪寇婚媾”,才會有“遇雨之吉,群疑亡也。”否則,“負塗”無水,是鳄魚的禍,離為鼈蟹龜之屬難道就可逃脫嗎?

睽卦上九,指出“睽”的解決之道。“豕為豬”的象則無法對應“往遇雨則吉”的爻辭,豬喜歡在污水中洗浴但是不喜雨,鳄魚鼈蟹等喜歡下雨,是天性。

(三)【大畜卦】

六五爻:豮豕之牙,吉。象曰:六五之吉,有慶也。

《易經》注疏文獻中這一爻的争論集中在“豮”、“牙”兩個詞,而“豕”為“豬”反而沒有什麼異議,比較有代表性的是以下兩種觀點:

豮豕之牙,魏·王弼《周易注·大畜卦》注:“豕牙橫猾,剛暴難制之物,謂二也。五處得尊位,為畜之主。二剛而進,能豮其牙,柔能制健,禁暴抑盛,豈唯能固其位,乃将“有慶”也!”宋·程頤《易程傳·大畜卦》注:“豕,剛躁之物,而牙為猛利,若強制其牙,則用力勞而不能止其躁猛,雖縶之維之,不能使之變也。若豮去其勢,則牙雖存而剛躁自止,其用如此,所以吉也。”王弼注解的意思是拔掉豬的牙,解除豬的武裝和威脅,“豕”指九二;程頤注解的意思是閹割豬以去其剛躁。

王弼認為“豕牙橫滑,剛暴難制之物”,“牙”是利器,普通的“牙”沒必要拔除。因為家豬的牙已經退化了,所以王弼所言的豬肯定是野公豬。而豕是九二,九二本無“豕”之象,即便九二是野豬,把野豬的牙拔掉,解除它的武裝,還能稱其為“大畜”嗎?這是和大畜卦旨相互矛盾的。大畜卦,一個意象是“大”,一個是“畜”。“畜”為牲畜,又為蓄積。而“大”,不僅僅是指向形體大,更指向威猛壯勇,是形容詞作動詞用,是一個由弱變強的意象。再者,野豬被捕獲後一般直接宰殺,不殺而去其牙有什麼用途呢?所以王弼之解為誤。

程頤注解“豮豕”為去勢的豬,閹割以止其剛躁之性。這顯然指的是家豬,閹割家豬是為了更容易養大養肥。但是家豬的象錯的更加離譜。彖辭曰:利貞,不家食,吉,利涉大川。彖辭“不家食”無法對應圈養家豬,閹割的豬,如何“涉大川”呢?九三爻良馬,六四爻童牛,良馬禦敵,牛可任重,無法想象六五爻是家豬,怎麼與上面兩爻相匹配呢?在商周時期,家豬除了可以吃還有什麼用途呢?即便是作為祭品,也不是君王所用之物。豬作為祭品,隻适合最低等的祭祀。

“豮豕”既非家豬也非野豬,還有一條規則:六五爻是君王位。以六五之尊,怎麼可以取“豬”的象呢?以豬比喻君王,這不是聖人的筆法,更不會是失誤。閹割就是更可怕的臆測之象,毫無道理。以“豬”為六五的象,是對《周易》規則的亵渎。或者有人辯解,九三、六四和六五爻隻是言其事而不具其象,九三不是良馬,六四不是童牛,六五也不是豬,那九三就是牧馬人,六四就是放牛郎,六五就是個屠夫或養豬戶了,更無法注解或引申。

六五象辭曰:六五之吉,有慶也。六五是鳄魚的威猛之象。牙,後出于齒,齒之大者,寓意國之利器。豮,成年的雄性。豕,鳄魚,大畜也。六五六四都是陰爻,但是大畜剛健笃實輝光,日新其德,六四者,能大賢,六五者,成大君,是故“利涉大川,應乎天也。”整個大畜卦六爻上下呼應,“天在山中”。帛書《昭力》篇對“豮豕之牙”義理的注解更接近大畜卦的主旨。子曰:“夫豕之牙成而不用者也,又笑而後見。言國修兵不戰而威之謂也。”但是很遺憾,這裡也沒解釋“豕”是豬還是鳄魚。對比可見,唯有鳄魚之威猛壯勇可居六五之位,并比應九三良馬、六四童牛之壯。

綜上所述,《說卦傳》和《周易》坎為豕的新物象“鳄魚”和經學家注解為“豬”的象相去甚遠。“鳄魚”的象可以讓我們更深刻的理解坎卦的特性,同時也豐富了“豕”這一甲骨文常用字的詞義内涵。“豕”在先秦文獻中的詞義多指向“豬”是沒有異議的,但是文字語義的塌縮轉換是文字發展的軌迹,相信《周易》“豕”為“鳄魚”這個象的揭示對于“豕”字的訓诂也是有一定學術價值的。

不知讀過此文,你怎麼看呢?

有一點我是贊同的,坎為豕,豕為豬,在《姤》、《睽》、《大畜》三個卦中的确不太好引申義理,先儒之解也多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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