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科技日報
◎ 科技日報記者 張蓋倫
從大年初一正式上映至今,《流浪地球2》的票房已經突破17億。
這是一部被很多人用“震撼”來形容的科幻電影,它在前作《流浪地球》的基礎上,完成了一次令人驚喜的升級。
《流浪地球2》官方海報
電影上映後,中國科學院計算技術研究所研究員王元卓在微博上發出了他的手繪科學講解圖。
圖源:王元卓微博
四年前,為了給女兒解釋《流浪地球》中那些她們不懂的知識點,王元卓手繪了科學講解圖,獲得了1.5億的閱讀量,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麼叫“熱搜”。
這次,他的身份有些不太一樣。王元卓不僅是電影科學知識的解讀者,也成為這個龐大瑰麗科幻世界的設定者。
他是《流浪地球2》的科學顧問。
該片制片人龔格爾在接受采訪時介紹,電影的科學顧問分為理論物理、天文、地球科學、人工智能、基礎材料、力學、航空航天、軍事等組别,陣容龐大。
從圍繞《流浪地球》做科普到更進一步
“四年前,我就許了一個願,選擇10部科幻電影,選擇100個知識點,通過手繪方式給孩子們講解更多科學知識。”因《流浪地球》的手繪圖解“走紅”後,王元卓開辟了一條新賽道——科學普及。
從那之後,他一直堅持手繪創作。
已經出版的《科幻電影中的科學——科學家奶爸的宇宙手繪》《科幻電影中的科學——科學家奶爸的AI手繪》,還有春節後即将出版的《科幻電影中的科學——科學家奶爸的智能體手繪》……在繁忙的科研和行政事務之外,王元卓向實現自己當年的承諾一步一步邁進。
他創作的手繪科普圖書,是“科學家”與“父親”兩種視角的融合,獲得過很多科普類大獎。也有孩子給他寫信,跟他探讨他書裡的科學問題。“傳播科學知識的過程,溫馨又有成就感。”
而且,和其他領域不同,王元卓所在的信息技術領域,更需要專業人士做科普。這一領域的發展日新月異,你隻有身處其中,才有更加前沿的分享。他在中國計算機學會組建了科學普及工作委員會,他希望能打造科普的良好生态,推動科研界的同仁去做更多科普。“有意願有時間的,可以多做;沒時間的,可以少做。哪怕一個人一年隻做一次科普,參與的人多了,量就大了。”
這一系列工作,追溯起來,都跟《流浪地球》有關。
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台研究員苟利軍也是《流浪地球2》的科學顧問,他還是一名活躍的科普人。苟利軍一直喜歡科幻電影,從小就愛,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中國并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硬核科幻電影。
2019年《流浪地球》上映後,他做過不少相關科普,講解電影中的科學知識。
苟利軍翻譯過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基普·索恩寫的《星際穿越》。基普·索恩是科幻電影《星際穿越》的科學指導,他在書中用淺顯易懂的語言講述黑洞、潮汐力、蟲洞、引力彈弓、星際旅行等,解釋了所有推動劇情的天體物理理論。“我也希望能有機會參與到中國這種電影的創作中去。”苟利軍說。
後來,《流浪地球2》來了。
當年那些圍繞《流浪地球》做科普的科研人員,往前進了一步,與制片團隊密切合作,在電影中埋進了更多自己的計算與思考。
電影首映前部分科學顧問團隊的合影。苟利軍供圖
“我當然希望這樣一部裡程碑式的作品裡能有自己的一點貢獻,哪怕隻是很小的一部分。”王元卓說,“電影的關注度如此之高,我們希望它的科學設定能盡可能經得起推敲,它的影響是正向的。”
當科研人員參與造夢
《流浪地球2》導演郭帆在知乎的回答中寫道:邀請了多位中科院的科學家們來做科學顧問,多虧了他們,這個想象中的世界初見規模。
電影科學顧問、中國科學院物理研究所研究員梁文傑這樣描述自己的工作:為了配合設定,對劇情的設定和走向做了各種有趣的估計和計算,科學的作用是幫科幻的叙述貼近科學,對其中科技活動的合理性和邏輯自洽提供建議。保證場景的真實感,保證其内容與科技發現不斷共鳴,産生持續的影響力。
更多時候,他們扮演解答問題的角色。
電影制片方有各種需求。更龐大的,是電影的世界觀問題。要盡量讓推動情節發展的設定有科學依據,但也不至于束縛科幻電影創作者的想象。還有涉及各種細節的設定,比如電影中多次出現的、扮演重要角色的550系列智能量子計算機。
“現在的量子計算機确實不是電影裡這個樣子,但未來或許會有。這個名字的誕生,我們有兩個考慮:它得是大衆有一定概念的,但它不能就叫今天的名字,于是我們加了個定語,讓它不至于讓人太陌生,但又有些超前。”王元卓解釋。還有,主角生活、工作空間的牆上、玻璃上和黑闆上寫的公式,不是亂寫的;計算機操作界面上程序的代碼,是一行一行設計出來的;甚至電影裡的機構名稱、層級設置、工作崗位名、人員職務等都經過了反複推敲,力求讓人感到真實、可信。“很多畫面在電影裡可能隻出現了1秒,但就是這1秒,也經過了深思熟慮的。”王元卓說。
《流浪地球2》劇照
制片人龔格爾講過一個細節:片方淩晨兩三點給科學顧問打電話,請教的問題是——電梯裡有兩個高階科學家在聊天,他們應該聊些什麼?
創作團隊也能激發科研人員的很多想法。
很多時候科研人員會專注于自己的領域,專心推進自己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會束縛想象力。科幻電影構建了一個恢宏的世界,它特别硬核,還涉及很多學科。“科幻和科研不太一樣,可以幫助你打開腦洞,看到一個不受束縛和限制的未來。”王元卓說。
梁文傑表示,參與電影,一方面是希望中國的硬科幻更加成熟,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吸引更多心中有夢的人緻力于未來科技的發展。那些電影給他們的震撼與感動,他們想傳遞給更多人。電影上映後,梁文傑也在繼續解讀着電影中的“知識點”,科普電影中的太空電梯、月球墜落。
能為影片做些事情,苟利軍同樣覺得激動。不過,他也坦言,相比較科研,科研人員目前提供的支持相對容易,有簡單計算和推導就可以,不需要像《星際穿越》那樣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去呈現一個畫面。“影片中還暫時沒有用到複雜度特别高的展示。”苟利軍說,“但科學和影視的結合,科學家與藝術家的結合,肯定會做得越來越好。國外的科幻電影也做了非常長的時間,我們也已經沿着科影融合這條路開始走了。”
來源:科技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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