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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文住宅資料有哪些

生活 更新时间:2024-07-01 05:28:35

編者按:作者張曉虹 原雲南瀾滄縣惠民農場二連知青。原文發表在《八千子弟》--北京知識青年赴雲南四十周年紀念文集上。這次作者進行了認真的修改,重新發表。

中學生活剛結束時,我們住的是茅草房。

那是1968年的12月初,我們一行約300名北京知青曆經半個月旅程,來到雲南瀾滄縣惠民農場,分到二隊的有62名。中國那時在發政治高燒,也正在“援越抗美”,為治療瘧疾,惠民農場試種可提煉奎甯的金雞納樹。

從西雙版納的首府景洪經勐海縣往瀾滄縣走,出了勐遮壩,公路剛上坡,第一個小山包上就立着惠民農場二隊,邊那方刻着“65”公裡的裡程碑是最好的路标。

就地取材的茅草房

二隊是惠民農場新建的苗圃隊,我們加入時隻有30來位老工人和幾排黃中透綠的茅草房。知青來了,隊裡增加了三分之二的人手。先治坡後治窩,老工人和知青混合編組,分頭開台地、修苗床、砍木料、搭蔭棚。之後,隊裡開始蓋食堂。為了防火,也為了糧食安全,食堂的牆壁是用稻草和紅泥糊在木架上建造的。

這種泥木結構的房屋當時在二隊僅有兩座,一是倉庫,二是食堂,這是隊裡最為堅固的建築。1969年元旦剛過,大家就在新食堂排隊打飯了。3月底,隊裡又蓋了一排主要用于辦公、會議等的草房。這排草房蓋好後,二隊的格局就基本成形了。進入隊門,依次是豬圈、食堂、倉庫等後勤用房;再往裡走,是靠近食堂的一排宿舍,随即就到了全隊的中心區:舒緩的山包平整後成為連隊的操場,約有兩個籃球場大。東南西北,四排草房齊整地圍着操場,每排有一至兩座不等,基本對稱。除西邊的一排基本用于辦公、開會外,其餘三排是宿舍。

1970年5月前,二隊所有的宿舍都是竹木結構的茅草房。這種草房蓋起來非常快當,無需打地基,隻要将就山勢開出平台,夯實生土,地面就完成了。地面上栽木柱,搭出酷似簡筆畫的“房屋”的框架,梁和柱全用剝了皮的樹幹,絕無榫卯,交叉部位一律用鑄鐵的“螞蟥釘”咬合連接。後續步驟是加密牆架和頂架,立穩竹片牆;鋪牢茅草頂,最後綁上竹笆門、竹片窗,即告竣工。要說這蓋房的材料有什麼不是全隊的人從周圍山上砍伐來的,大概除了螞蟥釘就是細鐵絲了。

草房剛蓋好時是漂亮的青綠色,逐漸變黃。每座草房大約有五六米的跨度,十三四米的長度。一座草房可住20來人,内部一般要分隔成四個小房間。草房的牆有兩種,一種是把粗大厚實的大毛竹筒縱向砍出許多細密的裂縫,再由頂到底劈一刀,展開成一個竹片,當地叫竹篾笆,篾笆并立成牆。這種巧妙地運用微分原理,變圓筒為平面的本領,是當地的少數民族老工人教會我們的。

另一種是用又細又薄的泡竹皮縱橫相編成席,再以席圍牆。竹牆的高度止于房梁。外牆正好與“人”字形房頂相接,基本合縫。因為屋内沒有頂棚,内牆壓在橫梁下方,所以同一排草房的各房間在橫梁之上是完全通透的。拖着長尾巴的灰色“梁上君子"自然暢行無阻。曾有過這廂男生的襪子遍尋無着,正嚷嚷着問同屋的知青時,卻有女生隔壁答話:“怪不得呢,這兒有一隻。接着!”一團東西飛牆而落。再一看, “拖運工”早已大飽口福,襪子成了篩子。

課文住宅資料有哪些(二連的房屋作者)1

茅草房知道我們的苦與樂

滇西大理白族自治州的下關市,因四季刮風,晝夜不停,享“風城’’之稱。而滇南的西雙版納大多是風和日麗的,版納地處北回歸線以南,層巒疊嶂、植被茂盛,一年僅分旱、雨兩季,多的是驕陽、暴雨、濃霧。我們所在的瀾滄縣惠民山正與版納交界,極少狂風,安居草房,無需顧慮“卷我屋上三重茅"。

我們到農場時正值旱季。版納的旱季是l 2月到4月,是濃霧肆虐的時節.黎明之前,茫茫霧霭升騰湧動,天地似乎都浸泡在米湯中,能見度不足200米,空氣濕得似乎能擰出水來。清晨去趟廁所回來,頭發表面會浮着一層小水珠。知青們常常疑惑這是霧還是雨?我們的草房。白天可以透過圍牆的縫隙隐約看到外面的人影,氤氲的潮氣自會流入屋内,滲進每個人的被褥,有時可見床下長出蘑菇來。濃霧在山間茂密的草叢和樹葉上凝結成厚厚的露水,上午出工時,羊腸山道邊伸展的雜草會把我們的褲子蹭得濕到腰部,好在挨到九十點鐘,即會豔陽高照,乾坤朗朗.衣褲上的水分會被收幹。逢到休息日。全連到處扯滿了繩子,即使最能湊合的男生,也會把被褥抱出來享受陽光。

草房四季陰涼,遮陽是沒什麼問題的,但因門窗狹小,通風采光都較差,屋裡不容易晾幹衣服。尤其是每年5 月到11月的雨季,濕衣服隻能挂在屋檐下。這裡雖無江南“霪雨霏霏,連月不開”的糾纏,但有“六月天,娃娃臉”的多變,晴雨交替,每日數場。我們出工時僅戴頂鬥笠,衣裳不知要被淋濕多少次。開始時,大家本能地穿着幹衣服出工,後來因換下的衣服晾曬不幹,衣服換不過來,出工時就照舊穿上濕衣服。勞動時被雨水和汗水浸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烈日下可見彎曲的脊背上冒着陣陣白汽。衣服就這樣幹了又濕,濕了又幹。

雨下得久了,房頂的茅草會積水,在屋内滴滴答答地濺落。我們都嘗過“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的滋味,每人的蚊帳頂上全是一圈圈的黃色水印。

剛下鄉時老工人告誡我們的:“身體好不好,過了雨季才知道"。果然,經過旱季的露水浸,雨季的雨水澆,再加上成群的“小咬兒”和蚊蟲的襲擊,使大部分知青在第一年雨季時出現爛腿、流黃水、起紅疱等症狀,嚴重的甚至發燒,可忙壞了隊裡的衛生員。那時候,好多人的腿上滿是繃帶,活像打着紗布的綁腿。這種普遍的水土不服的傷病,一直到第二年旱季到來時才逐漸消失。草房知道,除非連日高燒不退或是嚴重外傷,知青們很少有請病假在家休息的。

草房雖說不能完全遮雨擋霧,但隻要及時修補,還是可以滿足我們的基本需求,庇護着我們這群年輕的農墾工人安穩入睡,恢複透支的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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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競讓蹉跎歲月更添荒唐

草房天然的缺陷是不隔音。單薄的竹牆,就算再添加一塊三角形,封住橫梁到脊檩的空缺,想阻擋聲波也是枉然。屋内說話,不僅隔壁明了,過路人也能聽個八九不離十。

那時全隊百把人,北京知青的年紀多在1 7——2 1歲,最小的才1 5歲。所謂的“老工人”工齡隻比我們長兩個月,年齡與我們相仿,估計沒有超過25歲的。連裡全是小青年,住在不隔音的宿舍中,開始也沒覺得有太多不便。那是推行“鬥私批修"的年代,更不可能有尊重個人隐私的概念,知青們除了自己的箱子,再沒有什麼私人空間。

連裡最先成家的是老工人楊召益和李菊芳,新房夾在南邊那排宿舍中間。新婚第二天,連隊外山坡上的墾荒工地上,響起一波又一波的笑聲,住在新人隔壁的老工人神氣活現地模仿着:新郎新娘如何在臨睡前夫領婦随地認真進行着“……萬壽無疆,萬壽無疆!萬壽無疆!……永遠健康,永遠健康!永遠健康!”的晚彙報。沒過多久,這個小家庭就搬到連部辦公用房的最北頭的一小間,偏于一隅,行人也很少。

如果說這隻是沒有惡意的玩笑,可悲的是,在那個扭曲的年代,草房的缺陷被人利用,使蹉跎歲月更添了荒唐與傷害。

1970年3月成立雲南生産建設兵團,我們惠民農場二隊的建制也改為一師五團七營二連。4月就開始進行“一打三反”運動。十年浩劫之中,運動不斷,凡運動各單位必得揪出幾個批鬥對象,否則絕不罷休。讓人不理解的是,鬥争的矛頭逐漸指向了部分知青。不隔音的草房為收集“罪證”提供了便利。當事人渾然不覺中,少不更事的玩笑、特立獨行的見解、血氣方剛的抱負……都己成為挨整挨批、無限上綱的把柄和導火索。

收聽半導體的知青,被揭發為“偷聽敵台”。1970年8月上中旬,連裡開會批鬥景山學校的知青龔其龍。有人厲聲喝問:“昨晚上你還收聽敵台,坦白交代,聽的哪個台,哪樣反動内容?”“澳洲廣播電台,介紹鴨嘴獸。”龔其龍擡起眼睛實話實說。唉,夠了,這就足夠繼續批鬥的罪證了。

1970年4月底,一點星火轉眼成勢,兇猛地吞噬了連部的那排草房。為減輕火災隐患,重蓋的房子用紅泥稻草糊牆,它是二連第一座住人的泥牆草房。

1971年12月15日,二連和全營同步,開工建造磚柱瓦頂土坯房。在日光雨霧和白蟻蛀蝕中支撐了3年多的草房逐漸消失。但它早已成為不可磨滅的記憶,镌刻在我們二連知青的心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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